此時的朱孝章一邊摸着颌下的胡須,一邊回憶自己的諸多戰果。汴梁城中的那些個貴婦們,他可是沒少享受的,就連趙佶某個不被器重兒子的王妃,不也,呵呵……
想泡妞可不是莽莽撞撞沖上去就行的,那得要細心,還得要有耐心。
朱孝章先是派人去流民營地那邊打探,首先要知道是田十一哪個小妾在那邊,還得知道那小妾的喜好。更要知道對方什麽時間會去什麽地方,喜歡什麽物什,喜愛什麽樣的男子。
冒冒失失撞過去,那是高衙内才會幹的事,他朱孝天向來是謀定而後動的。
朱孝天不是傻子,曾纡更不是,謀定後動這道理,曾纡比朱孝章清楚多了。
鄭成送給曾纡的三張賣身契便等于三個人,三個沒有自主權的奴隸。
昨夜曾纡問清了三個人的身份之後,差一點樂得抽過去,這三人簡直就是打擊田十一的最佳利器呀。
雖然不可能通過這三人要了田十一的命,但卻能讓田十一名聲掃地。最不濟,也能讓天賜盟之民,對田十一的人品保持深度懷疑,曾纡焉何能不樂。
想要成事就要有人手,曾纡是與假公主王綠腰兩個人來的舟山,那便要先去找人手。
曾纡先是向朱孝章借了個精明的仆役過來,随即讓那仆役去往舟山港的碼頭。
現在招攬人手肯定是來不及了,那就收賣,也可以叫雇傭。
曾纡向那名仆役交代得很清楚,撿那來舟山經商的大船,去尋那些初次來到舟山的水手、苦力和仆役。不要聰明的,隻要愣頭青。
仆役接了曾纡給他的銅錢便向港口而去,曾纡卻又追出來再次交代,一定要選初次來舟山的人手。若是以前到過舟山,無論多合适都不能要。
朱孝章借給曾纡的仆役果然精明能幹,不及正午便領了十餘人回來,而且個個都符合曾纡的要求。
當晚,十餘人便在鄭成送給曾纡的小院子裏對付了一夜。
曾纡許諾了大價錢,十餘人都很高興,對于曾纡交待的事情認真練習起來。因爲曾纡說了,每人先發一百文錢,若是事不成,這十餘人便再沒有錢可拿了。可若是事情辦成了,達到了曾纡大老爺的要求,每個人就能領到整整三貫的賞錢。
三貫錢呢,這些人在海上苦苦漂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賺到,換了誰能不眼熱。
次日一大早,舟山的縣衙前便跪了一人大聲喊冤,很快便引來人群圍觀。
喊冤之人高舉狀紙,嘴裏卻高喊着要狀告田十一,說是田十一不僅侵吞他的股份,還想要将他滅口。他曆盡艱辛萬苦才活着逃到這裏,就是要讓天賜盟的縣衙,給他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
由喊冤的内容就聽得出,曾纡确實是仔細研究了天賜盟的許多規矩。因爲天賜盟人人平等,就連盟主都一樣,所以曾纡才敢放了一個出來喊冤。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來的隻是一人而已,若是事敗了,曾纡的手中還握了兩人,也好再想其他的辦法。
隻不過曾纡在這裏面卻還是犯了個常識性的錯誤,因爲舟山的衙門不管審案,“審理衙門”才管。
若是曾纡能提前遇到李清照的話就會被提醒了,因爲李清照知道,舟山的審理衙門就在舟山招待所不遠的地方。
有人狀告天賜盟主田十一,這事實在是太稀奇了,幾嗓子便引來了大量的圍觀人群。縣衙裏也立即有人跑了出來,正是方百花的侄子方天定。
此時的方天定已經升職做了舟山的治安官,他看着跪在縣衙前高舉狀紙的人也是懵的一匹。
縣衙不管審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人咋就跑這來告狀了。而且要告的人也太奇怪了,有誰會來天賜盟的衙門狀告天賜盟主啊,這不是有病嘛。
方天定也知道,不能讓那人在這裏幹嚎着,因爲會影響到自己姑父的光輝形象。
聽方天定說讓自己先進縣衙坐坐,被曾纡嚴厲警告過的李大用不敢起身,隻是按照曾纡事前教好的,大聲說要見到知縣大老爺才肯起身。
随即,李大用再次哭嚎,把田十一霸占他股份并要殺他滅口的話,又喊了一遍出來。
方天定有些麻爪,按天賜盟的規矩,這人是來告狀的,所以任何人都無權随意扣押。可這人偏偏不見知縣不起身,最大的問題是,舟山沒有知縣,因爲舟山的知縣大老爺是田十一,都快兩年沒來過了。
圍在縣衙外看熱鬧的人,成份很複雜,有的是來經商的商賈,有的是跑船的水手,曾纡緊急培訓了一夜的十餘人,自然也在這裏。
圍觀人群中最少的就是天賜盟之民,因爲天賜盟不養閑人,大家都去上班了。遲到是要扣獎金的,沒人有閑心在這裏看熱鬧。
眼見圍觀人群越來越多,方天定也看出這裏的事情不對來。
向衙門裏招了招手,方天定示意手下搬個椅子出來,随即便對跪在地上的李大用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要面見本知縣,爲何見了本縣仍舊在這裏哭嚎?”
昨晚方天定值的是夜班,此時剛剛換下公服準備回家補覺,所以從衣服上,根本看不出方天定是官是民。
李大用聽了這話奇怪地看了看方天定,心中也有些懷疑方天定的身份。隻是又一想,這裏是縣衙的門口啊,肯定沒人敢在這裏冒充知縣大老爺啊。
心中認定了知縣的身份,李大用立即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口中哭嚎的卻仍是田十一侵吞股份想要滅口那一套話。
手下人終于從縣衙裏搬了椅子出來,方天定便大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準備冒充一回知縣,看一看眼前之人到底有什麽陰謀。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欺生的,大宋朝是這樣,遼國是這樣,天賜盟自然也是這樣。圍觀人群中本就不多的天賜盟之民也知道,告狀的是個外鄉人。因爲本地人都是去審理衙門告狀的,誰過來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