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舟山有多少條路就有多少路燈,而且都是有專人打理的,也不知一年要花費多少銀錢。
走不多遠,果然進入了新城區,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面是新城區的路線圖。李清照看到新城區中有大劇院、小劇場、圖書館、博物館、遊樂場、遊泳場、公園、紀念館、陳列館、學堂、醫院、公廁、浴池。
易安居士看得雲裏霧裏,有些名字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些什麽去處。
仔細看了看路線圖,李清照準備去大劇院看一看。
雖已入夜,街上的車馬行人依舊很多。李清照剛想要走到街對面去,卻被一個戴了紅袖箍的老婦人給扯住了。
本還以爲是遇到了人牙子或是女潑皮,沒想到那老婦人卻說是街道辦的,還說李清照若想到街對面,要走人行道。
見李清照不明就裏,明顯就是初次到舟山的外鄉人,老婦人便解釋起交通法規來。
舟山的新城區車行道與人行道是分開的,而且都要右側通行,想要穿過馬路,就要走斑馬線。
一日間的所見所聞,都快把李清照的腦子撐爆了,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神奇的地方。若她是後世的現代人,一定會以爲自己已經身處外星球了。
來到大劇院,排隊買了票,便進入闊大的劇場之中坐了下來,等待演出開始的時間。票根上寫的是“歌劇,小二黑結婚”。
因爲還沒有開演,旁邊的人都在低聲拉着家常,李清照便支棱起耳朵聽着。
原來,想要加入天賜盟是很不容易的,天賜盟的工作都是分配的。天賜盟是不養閑人的,除非真的喪失勞動能力,那種可憐人便會由天賜盟一直養着。在天賜盟進學堂和看病是不花錢的,隻要是取得了天賜盟的戶籍就可以買房子,價錢很便宜,而且還能貸款。
李清照聽着聽着,再一次生出如墜夢中的感覺來。
想想大宋朝百姓的日子,再看看天賜盟之民,他們是生活在仙界之中嗎?難怪每一名天賜軍士卒都甘心爲田十一赴死,難怪天賜盟之民都将田十一看得如神袛一般,這田十一,真真是做到了愛民如子啊。
這邊正感歎着,歌劇小二黑結婚卻已經開演了。
歌劇很奇怪,但是很好聽,隻是戲台上那兩個女子分明是認得的,一個叫花想容,一個叫趙元奴。
因爲都曾是汴梁城中的頭牌,又都是詩詞歌賦樣樣精湛之輩,李清照與兩人都見過面,沒成想今日卻于台上台下相遇。
田十一當年搶走花想容的事李清照聽說過,那時還暗罵田十一是個跋扈的闊綽,還爲花想容悲傷過。隻是從旁邊竊竊細語聽來,這兩女如今竟是被稱做明星,而且都不是賣身爲奴那一種,是還了民籍的。
“唉!”李清照無聲歎息,屢受刺激的大腦,如今已經麻木了,此時竟是連些吃驚的感覺都無法生出來。若是李清照此時突聞天賜軍滅了金國,怕是都不會感覺驚奇了。
這舟山,真的太神奇了。天賜盟,真的太神奇了。還有田十一,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随着劇情的深入,李清照漸漸被吸引住了。小二黑結婚本就是倡導婚姻自由、愛情自由的故事,與孔孟之道相悖,被世間禮法不容。
李清照好幾次都想憤而起身離開,卻又被劇情深深吸引住不舍離去。男女成親,怎可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真是大逆不道。
懷着大逆不道的心情,李清照用批判的眼光看完了整部歌劇。在回招待所的路上,心中仍是在批判着。
回到自己的客房,李清照終于将憋在嗓子眼兒裏的聲音吐了出來:“巧兒我自幼兒,許配趙家,我和柱兒不認識我怎能嫁他……”
李清照“嘎”的一下子停頓下來,心說自己這是怎麽了,被那氣人精的大逆不道傳染了嗎?
下定決心把今晚看的歌劇忘掉,李清照準備安歇了。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無法入眠,李清照想得入神,口中卻不由自主哼唱道:“我的爹在區上已經把親退,這一回我可要自己找婆家……”
“嘎!”李清照再一次把自己的哼唱憋了回去,同時下定決心,和這大逆不道的歌劇決裂……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但田十一卻仍在聽着李寶的述職。
白日裏玲珑來見了十一哥,說是他的弟弟高麗國王給十一哥寫了親筆信。
那個小國王在信中言辭懇切,事情隻有一件,向天賜盟求援。
據小國王在信中說,高麗海岸經常會被一夥海盜劫掠。那夥海盜,船大而勇猛善戰,而且明顯不是倭國人,似是有些像金人。因爲皮島距離甚遠,又始終在找金國的麻煩,沒有餘力出兵,這才把信直接送到舟山來。
自李能打被擒後,皮島一直是李寶駐守的。這次李寶回來本是爲了換防,因爲李能打的傷已經好,再次駐守在皮島之上。
田十一看了高麗小國王的信,心中立即警覺起來。女真人莫不是暗度陳倉,已經有自己的海軍了?
與李寶讨論了一會兒,兩人都覺得女真人與倭人聯合的可能性很大。
事情似乎變得棘手起來,最終田十一決定,讓李寶帶着海軍去一趟倭國。若事情是真的,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徹底消滅女真人的海軍,同時還要給倭國留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
艦隊出征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就算天賜盟海軍時刻都在做着戰鬥的準備,但一支龐大的艦隊,仍是不能說走就走,起碼也要半個月後才能成行。
次日一早,李清照收拾停當,便準備去雙嶼島見田十一。此來是帶着天下會的使命的,雖然李清照覺得半分成功的可能都沒有,但該做的事、該見的人、該說的話卻必須完成。易安居士不僅僅有名氣,而且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招待所距離港口有一段距離,所以李清照打算雇一輛馬車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