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開封知縣、遼國南院大王、天賜盟盟主田十一,與金國皇帝完顔阿骨打會與草原(不知這裏的具體地名)。”
括号這東西阿骨打沒見過,意思還是能理解,隻是這麽寫真的好嗎?繼續讀。
“會面在熱烈、友好的氣氛中進行,本着友誼切磋、求同存異的目的,雙方就軍士訓練和實戰能力展開了交流。鑒于今日未能盡興,特邀完顔兄明日再次會晤,大家本着和平的目的進行第二次軍事演習。不見不散哦!”
信就這麽長,除了廢話就一個意思,明日再戰。
阿骨打“嘩啦嘩啦”将田十一的信撕個粉碎,一封戰書也能被田十一寫得如此氣人,莫非真如傳說那般是氣人精轉世?
見皇帝陛下發了怒,跪在地上的設也馬不敢吭聲,默默舉起了手裏的木頭盒子。那是田十一送給阿骨打的禮物,也不知裝了什麽東西在裏面。
見阿骨打伸手去接盒子,宗翰連忙制止,生怕是田十一的奸計。若阿骨打被一個盒子害了,整個金軍定然要生出亂事來。不說别的,皇位的争奪就能讓金國元氣大傷。
阿骨打全不在乎,說是一生征戰,難道還怕一個盒子。何況田十一不是傻瓜,又怎會用如此可笑的伎倆。
田十一若知道阿骨打是這種性情,一定會後悔沒有裝個火藥彈或是地雷在裏面。
阿骨打将盒子放在桌案上,毫不猶豫地打了開來。
“騰”的一下,拳頭大的一個東西從盒子裏彈了出來。
阿骨打吓得連連後退,宗翰驚得臉色慘白,二人随後卻發現,彈出來的隻是個人頭玩偶。
那玩偶生了張誇張的紅色大嘴,竟是個小醜娃娃,娃娃的手上又拿了一封信。
被吓得心髒砰砰跳的阿骨打故作鎮定,擡手便從娃娃手裏接了信過來。
“便是打下萬裏江山,死後終須一個土饅頭。”
阿骨打看着第二封信的内容,終于由心而發說了句話:“他是不是有病?”
同樣的疑問,同樣的感慨,卻從來沒人當着十一哥的面說過,所以十一哥覺得自己沒有病。十一哥隻是有些懊惱,因爲活水走了,走時讓次奧野給南院大王捎了句話。而次奧野,把那句話寫進了信裏。
“我到底是女真人還是金人,這是我要去尋找的。”
田十一實在想不到,看起來一根筋的活水,竟會說出如此有哲學味道的話來。反正人已經走了,而且人家是回家去了,到也沒什麽不開心的。
妞道姑給活水準備了馬匹和食水,還有銅錢和銀子,希望活水回去以後能好好過日子。而田十一卻在擔心,她可别在半路上被金軍誤殺掉。
雖然田十一用極有後現代風格的一封信,向阿骨打發出了戰書,但阿骨打卻沒有應戰。
次日金軍拔營起寨,一改往日慢騰騰的樣子,大踏步走上了回家的路。
天賜軍依舊在後面跟着,并沒有進攻。沖上去和金軍正面厮殺一場固然痛快,但死傷同樣會很慘重。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田十一,又怎會讓自家士卒去無畏戰死呢。
牛臯和三十架偏廂車可是沒在這裏的,仗還沒打完,根本不用着急。
天賜軍和金軍就像行走在草原上的兩塊肉骨頭,誰也啃不動誰,誰也不敢去啃對方一口,就這樣追逐着。
天氣這東西是說變就變的,誰都無法預料。就算是智者和經驗豐富的老農,也不可能完全預測出氣候的變化來。
下午的時候大風驟起,狂風帶着雪沫子打得滿臉生疼。
阿骨打極其不願的下令紮營,天賜軍也同樣開始紮營煮飯。好在天賜軍有鐵爐子和煙囪,可以在帳篷裏燒牛糞吃熱飯,同時還能把帳篷燒得暖烘烘的。
金軍就慘了,風太大沒辦法生火,士卒們隻好擠在帳篷裏吃硬邦邦的凍餅子。
大風刮了一整夜,天色微亮時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阿骨打知道,又要耽誤一日的行程了。
風實在是太大了,離了帳篷立即就睜不開眼。在阿骨打的嚴令之下,金軍巡邏的士卒隻好四肢着地,在營寨裏爬着學一圈戰馬,然後連滾帶爬地逃回到帳篷裏面去。
眼睛都睜不開還巡什麽邏,這種天氣連戰馬都無法外出,天賜軍又怎麽可能來襲營。
金軍營寨裏偶爾會傳出幾聲慘叫,但卻沒有人在意。因爲傷兵很多,疼得厲害的傷兵大多會如此嚎叫的。
過了一會,慘叫聲似乎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高,似乎還有喧嘩和兵刃相撞的聲音。
很多金軍士卒都跑到帳篷入口趴着細聽,卻不料帳篷簾子猛地被扯開,随即一枚火藥彈扔了進來。
金軍士卒看着呲呲冒煙的火藥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有一名腦子轉得快的起身向外逃,卻被守在外面的天賜軍一刀砍翻。
下一刻轟的一聲,帳篷裏非死即傷,一個完好的都沒有了。
喊殺聲越來越大,火藥彈爆炸的聲音也越來越多,很多金軍抓起刀槍和弓箭沖了出去。
風依舊那麽大,雪沫子瘋了一樣往眼睛、嘴巴、脖子裏鑽,眯了眼睛也僅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根本分不出是敵是友。
訛裏朵此時也帶了親兵出來,同樣眯着眼睛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寒光一閃,訛裏朵下意識向後一倒,一柄鋼刀緊貼着他的頭皮落空了。
砍了一刀的士卒一擊未中,立即遁入風雪之中,眨眼就不知鑽去了哪裏。
吓得魂都快不見的訛裏朵隐約看到,那士卒穿着天賜軍的号衣,嘴上帶着口罩,眼睛上卻帶了個奇怪的東西,有些像玻璃。
金軍士卒不停跑出帳篷,又有許多士卒放棄無畏的尋找,鑽回帳篷裏默默等待敵人的到來。更多的金軍則守在帳篷入口,準備把沖進帳篷的敵人一刀削首。
帶了護目鏡的天賜軍并不會傻到依舊自入口而入,而是兩人配合,一人出刀将金軍的帳篷砍出個大口子來,另一個将點燃的火藥彈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