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人家天賜軍晚上宿營的時候每個帳篷都有鐵皮煙囪的鐵爐子,就是煤和柴火不太好找,好在離開大同府的時候,權貴們送了許多的牛糞。
反觀契丹的仆從軍們就有些凄慘了,雖然離開大同府的時候,南院大王想辦法幫每名仆從軍都配齊了厚實的袍子,帽子也都發了新的,但手套和棉鞋實在是沒有那麽多,厚口罩這東西更是來不及生産,天賜軍一共就一萬五千人,自不可能多預備出那麽多給仆從軍。
好在仆從軍們都是過慣了苦日子的,将南院大王和之前部族裏的大人一對比,都說大王才是好人。雖然有句話叫不患寡而患不均,但有意讓天賜軍在仆從軍面前展示過幾次武力後,仆從軍立即就沒了比較的想法。
那些天賜軍是真的精銳,仆從軍們連對比一下的心思都不敢有了,生怕那些瞪眼睛就殺人的家夥拿自己開刀。
超級版商隊所到之處,驚動了許多躲在各種避風處越冬的牧民。有的牧民連牲畜和帳篷都不要了,惶急的開始逃命,但更多的牧民則擺出一副誓與财産共存亡的架勢來。畢竟在這冰天雪地的冬季裏,失去牲畜和帳篷和直接被殺也沒什麽區别。
爲了不過多驚擾牧民,天賜軍派出了十幾個商隊打前站。商隊目标是開路,所以并沒有吹響嗚嗚的牛角号,隻是與些牧民偶遇便做些交易,遇不到便向前趕路。
牧民們幾乎沒什麽錢,天賜軍的商隊想要交易自然隻能采用以物換物的方式。遇到的牧民不多,但還是将帶來的茶葉、鐵鍋、鹽巴、麻布、藥材和瓷器等等草原緊缺的東西換出好多去。
田十一看着換到手中的牛皮、馬尾、牛筋甚至牛糞和戰馬等各種各樣的草原特産,不禁在心中感歎起來。還真特麽是暴利啊,難怪有那麽多商賈願意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跑草原來做生意。
普通的商隊隻要将帶來的商品都換出去,怕是能獲得幾十倍的利潤。而天賜盟的商隊就更變态了,因爲來時的貨物都是訛來的,一分本錢沒花,比搶劫來得更痛快些。
草原上沒有自己的手工業和農業,這導緻經濟結構嚴重失衡。牧民們除了牛羊肉什麽都缺,這導緻鹽巴、茶葉、鐵鍋、布匹這些東西隻能依靠冒險來到草原的商隊供給,簡直就是一群伸出脖子讓人宰的羔羊。若非如此,也不會在數十年後逼出個鐵木真來。
當巨型商隊抵達皮被河畔之時,皮被河城與塔懶主城都被驚動了。任誰都不會覺得這是一支商隊,兩座名不副實的草原城市立即進入戒備狀态,即便得知來的是遼國的南院大王,依舊沒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皮被河城與塔懶主城的貴族都派人送來了黃金和珠寶,聲稱是獻給南院大王的禮物,沒想到南院大王卻拒絕了黃澄澄的金子和耀眼的珠寶。
兩城使者心中忐忑,以爲南院大王是看中那兩座連城牆都不完善的草原城了,結果卻從一個叫天山勇的遼國貴族口中得知,大王就喜歡草原上的特産、戰馬,還喜歡年紀大些、手粗些、醜一些的異族女子。
兩城使者連忙趕了回去,第二天田十一便收到一車又一車的草原特産,還有幾十個年紀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的牧女,戰馬卻少得有些可憐。
田十一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将兩城使者罵了一頓,讓他們帶回了牧女,同時告訴他們,南院大王将與金軍在皮被河畔會晤。
兩城使者再次大驚,屁的會晤啊,分明就是跑皮被河畔打仗來了。
第二天,皮被河城與塔懶主城所有人都開始了轉移,又過了三天,兩城便已經人迹罕至了,也不知那麽多人都躲到哪裏過冬去了。
四萬五千大軍再加上戰馬和偏廂車、勒勒車和各種大車要占好大一片地方,田十一便帶着所在人在皮被河邊一處寬闊的河岸紮下營盤。這裏距離交換完顔兀術和李打能的地方足有五十餘裏,最妙的是要經過一處狹長的山谷地帶。
各種斥候和巡邏馬隊一批批派了出去,幾乎肅清了周遭五十裏的所有生物,連野狼都沒有放過。這種清理活動會一直延續到金軍的到來,四萬五千大軍的營地幾乎變成了一塊與世隔絕之地,沒人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
眼看着距離換俘之日隻剩下三天時間了,遠天卻突然竄出一個小黑點來。那黑點看似很慢,實際上卻速度極快,有些像九天之外墜落的隕石,直奔南院大王的營寨砸落下來。
天賜軍獨有的軍号連續三次吹響了奇怪的音調,很快便有三隻紙鸢被凜冽的寒風送上了高空。
風有些大,所以紙鸢的線繩有些粗,但在帶着呼嘯的大風裏紙鸢仍像航天飛機一樣快速升了上去。如若不是因爲那些線繩都是天賜盟特制的,此時的紙鸢怕是已經不知被大風帶到哪裏去了。
天邊的小點越來越近,還發出一聲尖利的鳴叫,果然是女真人的海東青。
海東青性子極是狂傲,見到三隻怪鳥竟然在自己面前飛得那般高又那般自在,立時虛影一般借着風力俯沖下去。
雖然在地上看起來海東青極小,但每個人都知道那隻海東青的利爪,輕易就能抓穿人的天靈蓋。
似乎隻是一閃,一隻紙鸢便被海東青抓了個粉碎,破碎的木頭片和殘紙被風帶着,支離破碎般飄落成一大片,漸漸目不可見。
圍繞在十一哥身邊衆人看後不禁發出失望的歎息聲,沒響。
看來天賜盟的摩擦觸發裝置仍是存了較大的失敗幾率,眼下也隻能将希望寄予後兩隻紙鸢身上了。
初戰告捷的海東青再次尖利地叫了一聲,那聲音裏盡是高傲。
借着風力兜了個圈,海東青向第二隻紙鸢撲了上去。隻可惜這一次沒有那麽順利或說是幸運了,在利爪抓中紙鸢那一刻,突然一團火光爆了出來,過了一會,沉悶的爆炸聲才傳到營地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