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交換條件,天賜盟會爲遼國無償提供三萬枚火藥彈和一萬顆地雷。同時,田十一還會派人義務教援遼軍如何使用這兩樣火藥神器。
這事怎麽想怎麽不對,偏偏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耶律延禧和李處溫交換了十幾個眼神,就好像眉來眼去一般,卻還是猜不出個頭緒來。
田十一也不着急,說是遼皇過幾日答複即可。因爲是第一次到上京,他打算在上京城中遊玩幾天。
遼皇耶律延禧立即就坡下驢,言說讓耶律花塔陪着十一郎賞遍上京美景。
大家就此告辭,田十一在耶律花塔的陪同下離了王帳,便要帶了天賜軍去上京城中駐紮。
耶律延禧喜歡住在帳篷裏那便住好了,反正十一哥打算住在屋子裏,而且天賜軍也得住進屋子裏。
耶律花塔一聽十一哥想把一萬五千人帶進上京城,差點沒吓得當場尿褲子。雖然遼皇不在城内,可那仍是遼國的都城啊。大宋朝邊軍不得進汴梁,遼國也一樣啊。
田十一聽說不讓帶兵進城,立即說自己也不進城了。外邊這麽冷,不能讓自家的士卒住在帳篷裏,說是立即就要回南京城去上任。
花塔一聽這更不行啊,火藥彈和地雷的事還沒談妥呢,哪能這就走呢?
耶律花塔立即表示,能讓城外駐紮的遼軍爲天賜軍騰出房子來,保準不會讓一個天賜軍士卒換凍。
田十一聽了這話才同意下來,上京城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天賜軍的士卒大多來自于南方,實在不太适應這裏的天氣。要不是始終帶着小鐵爐子還有手套、棉帽子、口罩等神器,怕是天賜軍會大面積非戰鬥減員的。
耶律延禧那邊緊急召集百官議事,田十一卻在上京城中遊蕩起來。
此時遼皇已經傳下聖旨,欽命耶律十一郎爲大遼國南院大王。用不了幾天遼國各大城市便會傳開這個消息,隻可惜衆人隻知道新的南院大王是耶律十一郎,卻沒人知道是天賜盟之主田十一。
上京的街市雖然沒有析津府繁華,卻也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可惜這種好景怕是要不長了,待到金軍打過來之後,人分等奴分類,下等人要是敢做上等人才能做的事,吃上等人才能吃的東西,那就是死罪,甚至可能會滅門。
遼國的國家機構和宋朝差不多,或說根本就是學的宋朝。
此時上京城的鴻胪寺外正熱鬧非凡,許多人圍着看熱鬧,十一哥自然也忍不住湊了個熱鬧。隻是看了一眼,田十一的眼睛就立了起來,秦桧竟然跑到了上京來了,而且也弄了個使節團出來。
李邦彥跟在十一哥身後,在人群後面翹起腳來看了一眼,随即便是一咧嘴。太特娘丢人了,還真是把大宋朝的臉面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破破爛爛幾架馬車,團龍旗上繡着個牛頭蛇身的畸形龍,帶着鬥大宋字的三角旗都已經飛邊了。使節團的人一個個也長得歪瓜裂棗一般,除了秦桧就沒有一個帶人樣的。
此時的秦桧正在鴻胪寺前唱贊禮,華麗的辭藻、一闆一眼的贊禮引來上京百姓奇異的目光。
田十一看了李邦彥一眼,李邦彥連忙點頭,示意他也會唱。
田十一卻小聲說了一句:“會唱也不唱,看着像耍猴的。”
李邦彥點頭深有同感,看那些百姓的目光和嘴臉,确實與看猴戲沒什麽二樣。
此時耶律花塔正将田十一的使節團和秦桧的使節團進行對比,發覺從外在來看,南院大王的使節團更像真的。但從唱禮這種内在來看,又覺得秦桧的使節團是真的,一時間也無法分辨起來。
田十一看着秦桧,琢磨着怎麽樣才能把秦桧抓起來。明着幹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對方也頂了個大宋使團的身份。硬來也是不行的,因爲耶律花塔跟在左右,不能讓他看了咱大宋的笑話。
突然之間田十一灑然一笑,帶着衆人回身向不遠處的一家酒樓走去。自己如今是遼國的南院大王,有特權爲何不用?再說了,大宋朝在遼國還有臉面嗎?四路仆從兵就把大宋朝吓得舉國無人敢戰,還要個屁的臉面。
臉面這東西從來都不是别人給的,而是自己争的。你有實力,别人就會賠着笑臉給你送來臉面。你沒有實力,把臉伸出來立即就會挨上一巴掌,甚至還會有人再補上一巴掌。
上京很冷,酒樓的掌櫃鼻頭被凍得紅彤彤的,正躲在角落裏烤火盆。
一見田十一等人進了酒樓,立即看出不是普通人,連忙親自過來殷勤地招呼着。
随便點了些酒肉吃食,田十一便對那掌櫃的說,讓其去不遠處的鴻胪寺,告訴宋朝來的使臣,就說南院大王耶律十一郎請他到這裏吃酒。
聽到南院大王耶律十一郎幾個字,酒樓掌櫃當即就跪在了地上。“邦邦邦”磕了幾個頭,立即屁颠屁颠跑出去找宋朝使臣了。
南院大王那得是多大的官啊,竟然能到自己的酒樓裏吃酒,說出去酒樓的生意立馬就能火爆起來啊。
耶律花塔看了看十一哥,滿腦子不解,同時再度猜測起來,到底哪個使節團才是真的呢?
喝了兩杯溫熱的烈酒,掌櫃便已經帶着大宋的使臣回到了酒樓。田十一看了使臣一眼,“噗”的一聲便将剛喝到嘴裏的酒噴了出去。
這秦桧也太小心了吧,自己都改姓耶律了,名字後面又加了個郎字,他竟然隻是因爲十一兩個字就懷疑到田十一,竟是派了個假的過來。
來人是個憨憨的傻小子,自己介紹說他叫吳天,還說他哥哥叫吳法。
田十一很想讓孫友愛把他按到地上揍一頓,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法、什麽叫天。取這名字沒被終生關在大牢裏面,也算他命大了。
吳天有些緊張,從手心裏拿出被攥得皺巴巴的小紙條,說是給田十一的。
孫友愛從吳天手裏取了紙條交給十一哥,結果田十一剛喝到嘴裏的一杯酒又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