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耶律國珍、耶律國寶、賀重寶、天山勇分别收到了蔡七公子的來信。信中将四人狠狠嘲笑了一番,說他們是蠻夷、是傻瓜、是白癡,說五支宋軍搶來的東西自然都是他蔡家的,怎麽可能送給一群野蠻人。
遼國四貴族肺子都快氣炸了,本來是帶兵去白河驿運東西的,直接就變成了帶兵攻打莫州府。
田十一不禁暗中挑起大拇哥,燕浪子能将一群遼國貴族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當騙子實在是太可惜了。隻是,天山勇的女兒、賀重寶的兩房蒙兀小妾他是怎麽處理的,不會真的收入房中了吧?
看了看燕青經由北行司之手送回來的碩大錦盒,田十一心情怪異地打了開來,裏面是一方四四方方的大遼國官印。
田十一如今在大宋朝的最高官職就是正六品的開封知縣,至于五品皇城司親事官,那職位根本就不被士大夫所認可。隻是沒想到,燕青去了趟遼國,竟然給十一哥帶回一個遼國南院大王的官印回來,同時還有一份遼皇耶律延禧親筆寫的聖旨。
南院大王的官印和聖旨可不是燕青偷的,完全是遼國皇帝主動給的,耶律延禧竟然真心想請田十一去遼國出任南院大王,實在是讓人費解。
遼國南、北院大王是遼國的重要官員,僅僅次于南、北樞密使和南、北府宰相。一般來說不是皇親貴族是擔任不了這個職位的,由此也能夠看得出來,耶律延禧是多麽的器重田十一。
“喬峰好像也當過這個官。”田十一喃喃自語道。
燕青能給十一哥送回個南院大王的官職回來,完全是因爲另外一件事、另外一個人,如今的遼國遼興軍節度使,耶律花塔。
據燕青信中所述,那是他忽悠住天山勇四人之後,一回頭卻發現一人正遠遠地望着他,卻原來正是耶律花塔。
當初十一哥剿滅梁山時,是将耶律習泥烈和耶律花塔當成免費打手的,燕青與那兩人早就見過面,沒想到竟是在這關鍵時刻被耶律花塔一眼給認了出來。
耶律花塔冷眼看着燕青将天山勇四人耍得團團轉,既不出聲也不出手。等到天山勇四人走了,耶律花塔這才找了個地方與燕青密談起來。
如今已經貴爲大遼國肱骨之臣的耶律花塔提都沒提天山勇四人,在他看來,那些貴族都隻是大遼國的蛀蟲,被燕青坑死了遼國會更好也說不定。
從耶律花塔手裏接過遼國南院大王官印和遼皇聖旨那一刻,燕青也懵的一匹,聽了耶律花塔的叙述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新遼興軍雖然暫時阻擋住了金軍的腳步,但始終處于下風,新遼興軍的瘋子兵也是越打越少,再打下去遼國依舊逃脫不了滅國的厄運。
一次遼皇耶律延禧問耶律花塔,這天下是否還有軍隊能抵住金軍的兵鋒,耶律花塔毫不猶豫地說有,那就是天賜軍。
耶律延禧不住搖頭,他已經聽耶律花塔提過很多次天賜軍的厲害之處了,但人家根本不可能來幫他大遼國打仗。隻不過這一次耶律花塔卻想出了新的主意,說是天賜軍自不可能來遼國,但是可以請來天賜軍之主,爲大遼國訓練出一支自己的天賜軍。
遼皇當即動心,問耶律花塔有什麽妙計。耶律花塔的謀略遠不如耶律習泥烈,又能有什麽妙計,無非就是高官、厚祿、美女。
耶律延禧聽後有些失望,但此時的遼國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耶律延禧親筆寫了言辭懇切的聖旨,又賜下南院大王的官印,直接将這事交給了耶律花塔去辦。至于原本的南院大王,都快戰死一年了。
耶律花塔收了聖旨和南院大王印也有些麻爪,他既不能也不敢去見田十一。
當年耶律花塔第一次去杭州的時候,認爲田十一是一個小滑頭外加小無賴。後來被當成寵物在雙嶼島外海上養了一個月,他覺得田十一是世上最惡毒最可怕的惡魔。見識了天賜軍平高麗内亂,全殲女真人三萬騎兵那一刻,他覺得田十一是戰神,是無人可以戰勝的。
無賴、惡魔、戰神這些身份不停在耶律花塔的頭腦裏沖撞着,就像吞噬人心的魔鬼一樣,讓耶律花塔想起田十一這人就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正犯難的時候,耶律花塔竟然看到了燕青,頓覺自己受到了天神的眷顧,終于不用再發愁了。
耶律花塔抱着能請來田十一就請,請不來也不賠啥的想法,将聖旨和南院大王印交給了燕青。
燕浪子則抱着反正是塊金子,而且還是實心的,不要白不要的想法接了官印。至于那份聖旨就更好了,因爲十一哥酷愛僞造聖旨,這份聖旨剛好給十一哥當一份模闆,以後十一哥就可以随意寫出遼國的聖旨來了,想想就開心。
就這樣,田十一莫名其妙成了遼國的南院大王,自己也懵的一匹。
田十一站在院子裏對着月光輕輕歎了口氣,内心仍就充滿了不真實感。
也許,幫助遼國抵禦住金軍的進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是個機遇和危險并存的機會,因爲遼國此時很危險。田十一畢竟不是神,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幫助遼國抵擋住金軍的入侵。就算幫助遼國戰勝金軍也未必是好事,因爲那時的遼國将會變得強大,對大宋的威脅隻怕不會低于金國。
對着月光,十一哥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田十一爲南院大王發懵,文德殿君臣爲遼軍向蔡京讨債而發懵,似乎大宋朝有官身的大人們一時間都懵了起來。
文德殿的朝會一如既往的沒結果,趙佶回到艮嶽不禁抱怨着近來朝會開的太勤,明日應該休沐。
蔡京回到府中左思右想,但就是猜不出遼軍爲何會說出向自己讨債的話來,苦惱的頭發都抓掉了好幾根。
秦桧回到禦史台的衙門坐卧不安,他知道田十一的報複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