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笑眯眯地聽着,同時想起了前世批評領導太不愛惜身體的可愛同志們。
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梁小妞雖然覺得在這裏有些尴尬,但牛小沫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開,還說百花姐在雙嶼島的盟主府裏給梁姐姐留了一座上好的小樓,聽得梁小妞心裏又苦又甜。
信陽團聚看起來一切都很美好,但有一個人覺得不那麽美好。因爲她憑着監軍、隐瞞身份的公主以及田十一暗地裏女人的身份來到信陽,卻被拒之于城門之外,心裏的惱火可想而知。
田十一聽說新的監軍來了,不禁也有些奇怪。蔡攸此時應該還在去唐州府的路上,這咋就又來個監軍呢,還能不能讓人好生打仗了。
當趙梅兒的監軍車駕來到都監府時,田十一繼梁紅玉之後,頓感心裏又甜又苦。甜的是趙梅兒對自己用情至深,竟是不知用什麽辦法混了個監軍的身份。苦的是一大堆子女人聚到一起,又沒有方百花坐鎮,肯定要出矛盾,其中以趙梅兒與梁紅玉這兩個沒身份的尤爲讓人頭疼。
“這到底是爲了個啥?”田十一心中暗暗埋怨自己,不知爲啥會招惹這麽多的女人,臉上卻堆滿了笑容,将一身男裝的監軍趙梅兒接入府中。
趙梅兒與梁紅玉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何況梁小妞一直都将短劍和匕首插在腰間的,戰火似乎一觸即發。
田十一還沒來得及插科打诨,牛小沫卻跑出來一隻手牽起了趙梅兒,一隻手牽起了梁紅玉,左一個姐姐,右一口姐姐,竟是在不着痕迹中将滿是硝煙味的兩姐妹哄得眉開眼笑起來。這份本事,讓十一哥看了也不禁歎服,牛小沫是天生附帶了什麽特殊屬性了嗎?
嘉國公主能來信陽當監軍,這肯定是趙佶首肯的,否則沒誰敢私下做出這麽大膽的決定。結果一問才知道,趙梅兒爲了來信陽,果然是付出不菲代價的。
十樽天賜盟出産的最新玻璃杯,這就是趙梅兒收賣皇帝堂兄的禮物。趙梅兒自是沒有那麽多玻璃杯的,但是田十一有啊。做爲暗地裏的那啥關系,拿幾樽玻璃杯,田十一自然是不會也不敢反對的。
當然了,如此離經叛道的事,趙佶也是不敢明目張膽去做的,所以趙梅兒是頂了内庭宦官的身份當的監軍,除了楊戬以外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連蔡京都不知道。
原信陽軍鎮的大小官吏們都聽說又來了一位新監軍,鑒于上一任監軍剛被都監大人怼走,陳石山等人都來到都監府邸之外,想看看新監軍和都監大人到底誰能把誰怼走。結果等到日頭都西斜了,都監府中依舊安靜如初,别說争吵了,就連新任的監軍大人都沒有出來。
吊着一隻胳膊的陳石河有些擔憂,小心對兄長陳石山說道:“十一哥,不會将新任監軍大人給滅口了吧?”
陳石山連忙去捂弟弟的嘴,這種話怎麽敢亂說,一個不好是要惹來殺身之禍的。
外面的官吏們提心吊膽,趙梅兒卻扯着田十一說着不害臊的話。
“你不在,整座汴梁城都冷冷清清的。”趙梅兒說道。
“哈,原來我那麽吵啊。”額頭有些冒汗的田十一打趣道。
換成誰處于田十一此時的情形之下怕是都會冒汗的,因爲旁邊一群人圍着看呢,其中就有梁紅玉。
梁小妞賭氣走了,趙梅兒得意洋洋。可惜公主殿下的得意也沒能維持多久,因爲睡覺的時間到了。
在田十一的地盤上可沒人管公主不公主,牛小沫是平妻,又與十一哥相别日久,趙梅兒自然不可能有什麽機會。
這回換成梁紅玉幸災樂禍了,兩女便遠遠爬到一座屋頂上,你一句我一句小聲地鬥起嘴來。
夜色美,心情卻不知美不美……
田十一睡得正香,卻突然被山響的敲門聲驚醒起來。身邊這些人從頭數到位,敢這麽沒規矩的也就隻有趙梅兒了,就連梁紅玉都不會如此霸道。
公主殿下霸道些自然有她的道理,因爲她是信陽軍監軍。
吵人清夢這種事太讨厭了,所以十一哥的眼色不大好。趙梅兒心裏也有些膽怯,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監軍大人難道是修道的高人,不需要睡覺的嗎?”田十一開門看了看剛剛露頭的太陽公公,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我可不是修道的高人,我隻是一個記仇的小女人。”趙梅兒笑吟吟地答道,隻不過那神采那腔調,到有幾分方百花大女人的味道。
男人和女人在感情上往往都是一樣,當發現對方已然先陷了進去,自己往往也會跟着跳下去,田十一自不能例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心裏裝了一個又一個的,許是因爲有錢,所以心房的面積比較大吧。
趙梅兒叫醒田十一并不全出于吃醋,當然這是公主殿下自己的解釋,她是爲了去督促天賜軍訓練的。
田十一被趙梅兒薅着來到校軍場,想要查看一下駐紮城内天賜軍的訓練情況。結果看了一圈,發現校軍場的營地裏除了少量看守營盤的士卒,其餘的人都不在。
趙梅兒看着空空蕩蕩的軍營,實在搞不懂士卒都跑到哪裏去了,莫非是一夜之間都做了逃卒?
見趙梅兒追問個不停,田十一打着哈欠擺了擺手,下一刻一支警訊煙花沖天而起。
足足等了有半個時辰,一隊隊身上穿着花裏胡哨作訓服的士卒進城回到了校軍場軍營之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看起來像山裏的野人一樣。
趙梅兒更不明白了,好好的營盤不住,這些人爲啥要去山裏面呆一夜。
聽了孫友愛向十一哥的報告才知道,這些人竟是去搞什麽野外生存訓練去了,而且已經訓練三天了。
這下子趙梅兒更不明白了,這世上還有如此練兵的嗎?
此時收拾停當的牛小沫也來到校軍場,在太湖便開始訓練士卒的牛小沫自然知道其中原委,便向趙梅兒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