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能用模棱兩可的話吓退蔡京,也隻是權益之計而已,至于明白将定罪的奏章送到趙佶面前時,便隻能見招拆招了。
田十一回了公主府的客房,心中仍在盤算着明日是否能畢其功于一役,卻有一個極爲熟悉的聲音問道:“你這樣栽贓陷害不會有失公允嗎?”
這聲音實在太熟悉了,讓人想驚訝都驚訝不起來。所以田十一下意識答道:“權力面前,哪有什麽公允。”
說完這話田十一愣住了,她咋會跑到自己房間裏來,此時她不是應該在城外的大宅子裏學燒菜的嗎?
劍眉公……那個嘉國公主挑着兩條劍眉,滿臉得意從房間角落裏走了出來,落落大方地坐在桌案旁邊,端起僅有半杯水的杯子飲了一口。
田十一雖然沒生劍眉,但還是忍不住挑起了眉毛,對着趙梅兒說道:“那不是我的杯子,是蔡京的。”
瓷杯子“咣當”一聲掉在桌子上,趙梅兒噴出喝進嘴裏的水,連連用力“呸”着,随即又擡起袖子用力擦着嘴唇,耳邊卻傳來田無賴可惡的笑聲。
“咦!”趙梅兒突然停了下來,這才想起田十一與蔡京見面是在臨時充作二堂的一間堂屋之内。這裏是田十一的寝房,蔡京根本就沒來過。
再一次被田十一騙得大出洋相的公主殿下很想吃一隻鴨子,奈何自己許久沒在公主府中居住了,這麽晚的時間,廚房根本就不可能準備鴨子。而且公主府中是沒有人敢惹趙梅兒生氣的,根本不需要吃鴨子,廚房就更不可能有鴨子了。
“你跑來幹什麽?”田十一伸了個懶腰問道。
趙梅兒沒有好眼色地瞪了田無賴一眼,心說要不是你離開得太久了,枕頭上沒了某個人的氣息導緻本公主總失眠,本公主才不會跑回來呢。
公主殿下自不是好欺負的,所以趙梅兒瞪着田十一問道:“陰謀陷害殿帥府太尉,這事若是說出去,不被砍頭起碼也要被罷官。”
田十一攤了攤手說道:“我已經窮得要賣身了,可沒有錢收賣你。”
聽了田十一的胡話,趙梅兒卻突然從懷裏掏了個荷包出來說道:“賣身多少錢,我看看身上的錢夠不夠。”
田十一很慶幸自己不是在喝水,不然肯定會被嗆到鼻子噴水。
“說說吧!”趙梅兒突然拿腔作調地問道:“你是怎麽讓秦桧、白時中、餘深那三個笨蛋對你聽計從的,又是如何吓退蔡京那老匹夫的?”
看着各種肢體動作越來越像自己,說話的腔調也越來越像自己的趙梅兒,田十一有些頭疼,心說咋就又傳染了一個呢!
已經到了睡覺的時辰,但趙梅兒賴着不肯走,田十一再不願說也必須滿足這位公主的好奇心。十一哥太了解趙梅兒了,今天要是不講,或是講得不精彩,那便又是一個秉燭夜談的夜晚。
絮絮叨叨講了足有半個多時辰,口幹舌燥是一定的。趙梅兒兩隻玉手像花葉一樣托着自己的小臉兒,滿眼滿臉的幸福,還不時爲田十一續滿新泡的好茶。
待到都講完了,梅兒公主也滿意了,田十一用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無精打采地說道:“這回該讓我睡覺了吧?”
趙梅兒依舊小手捧臉,歪着小腦袋問道:“逼着你說了這麽多的秘密,你就不覺得我是在使用美人計嗎?”
鬥嘴和氣人這種事本就是十一哥的主場,自然不能輸給她趙梅兒。所以田十一立即正了正臉色說道:“公主,你又不是美人,哪裏來的美人計?”
今天真的很奇怪,就連藤原香都忍受不了别人說她不是美人,趙梅兒聽了這話竟然沒有生氣。
趙梅兒依舊捧着臉歪着腦袋說道:“你知道我爹其實不是我爹嗎?”
田十一懵了一下,咋叫我爹不是我爹呀,更何況趙梅兒她爹可是宋哲宗趙煦啊。
“其實我姓楊,我最擅長的兵刃是用槍,這事隻有我宮裏的爹和宮裏的娘知道。”趙梅兒說道。
田十一臉上寫滿了大寫的懵懵,啥叫宮裏的爹宮裏的娘。聽趙梅兒這意思,難不成她還能是天波楊家的後人?
趙梅兒沒讓田十一猜着玩,雙眼出神地講起了她的故事。
果然,趙梅兒的親爹叫楊畋,确實是楊家将的後人。隻不過當年在收複青塘時,他爹戰敗不知所蹤,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說起趙梅兒的親娘更加離譜,竟然不是楊府的妻妾,而是她爹楊畋在外征戰時遇到的一名江湖女子。
楊畋生死不明,哲宗趙煦巧遇了進京尋夫的梅兒她娘,一時心中恻隐,便偷偷将趙梅兒收做女兒,對外隻說是某一妃子所生,後來又封了趙梅兒一個公主的身份。
趙梅兒的槍法是趙煦求着楊家後人傳授的,并未學到精髓。至于趙梅兒她娘卻是江湖女子,将女兒交給宋宗哲趙煦後便去江湖上尋找楊畋去了,從此不知所終。
田十一覺得舟山說書人的故事都沒有這麽離譜,還真是匪夷所思。
接下來趙梅兒又說她娘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還講起了她爹和她娘的愛情故事。
“後來因爲酒後亂性,我爹不小心失身于我娘,也可能是我娘失身于我爹,所以便有了我。”趙梅兒以這句話作了故事的結束語。
田十一覺得趙梅兒突然給自己講這些事其實是很沒道理的,雖然她是楊家後人這事挺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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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着,田十一就想向外走,隻是才邁了一步便想起來,這裏是他的寝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