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十一講得口幹舌燥,李綱聽得似懂非懂,但卻答應一定會嚴格按照火藥局計劃書中的規範去執行。
火藥的事說完了,自然該說說高俅的事,沒想到木頭一樣的李綱卻也有無賴的一面,聲稱天色已晚,多留田大人十分不便,有事可以待火藥局建起來之後再談。
被人下了逐客令,田十一有些惱火地離了李綱的府邸,直奔秦桧家而去。
李綱明顯想要置身事外,既如此也不好強拉其下水,隻要李木頭不在這件事情裏做醋就算達到目的了。
天色确實不早了,好在還沒到睡覺的時候。秦桧對田十一的感官依舊良好,很熱情地接待了卧薪嘗膽,甘願自污也要鏟除奸宦的田大人。
與秦桧溝通的過程就要比和李綱說話舒服多了,要不人家後來咋能成爲奸臣呢,因爲底子好嘛。情商低的人,真就沒幾個能成爲大奸大惡之徒的,沒那個資本。
高俅在大牢裏見田十一的事情秦桧是知道的,所以對田大人更加欽佩起來。
田十一并沒有說高衙内作惡多端,也沒有說高俅貪贓枉法,隻是說了如今汴梁号稱八十萬禁軍的現狀。
那些個禁軍吃空饷的極多,許多士卒都成了高俅的工具人,做匠人、夥計、商賈甚至苦力者比比皆是,賺的錢還要拿出相當一部分來孝敬給高俅。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是軍籍,若沒人在上頭罩着,私自做那些事有可能連腦袋都保不住。
至于還在操練的那些個禁軍同樣挺扯淡的,十萬人一起耍大刀,整齊度到是不錯,看上去也确實好看,趙官家也是滿意得不要不要的。但是做爲天賜軍的主人,禁軍到底能不能打仗,田十一再清楚不過了。
田十一最終的結論是,高俅做太尉,禁軍已經被搞得不堪一戰了。若前次譚稹二十萬大軍灰飛煙滅之時,契丹人若一路南下的話,汴梁危矣、陛下危矣、大宋朝危矣。
秦桧想了一會兒,突然擡頭向田十一問道:“若天賜軍突襲汴梁,需帶兵幾何可破城?”
田十一的臉上突然現出不屑的神色來,說道:“以大宋禁軍如今的戰力,三千人足矣。”
秦桧滿臉驚駭的神色,雖然覺得田大人這話有胡吹的嫌疑,但若是三萬天賜軍的話,恐怕打破汴梁沒有任何問題吧。
看來,若是再不強軍,大宋朝真的很危險了。
既然已将秦桧說得動了心,後面的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聽說要枉殺高俅,秦桧隻是想了片刻便答應下來。畢竟是曆史上的大奸臣,若道德水準真的高成了聖人,就不可能有“莫須有”這種罪名的出現了。
秦桧的想法也很簡單,田大人甘願自污也要鏟除奸宦,自己又何須愛惜那一點點羽毛。
離開秦府時,陳東竟已經在府門處等候多時了,理由便是向田大人請罪。
陳小眼睛器小志驕,肯定不是什麽良善之人,曆史上主持正義也隻是爲了進階出頭而已。真論起來,這陳東與秦桧到是挺般配的。
收陳東做學生是秦桧的權利,田十一實在沒有資格指手畫腳,也隻是應付幾句了事,不過這心裏面卻是提着小心的。
待高俅死後,便要多多關注秦桧了,莫要除了六賊又蹦了個秦大奸臣出來。
搞定了秦桧,剩下的就是白時中和餘深了,這兩個家夥都不是好人,現在就已經不是了,所以就要采取一些極端的做法。常規的辦法對這兩人幾乎無用,因爲隻會讓這二人更加的貪婪。
對于晚上娛樂項目匮乏的古代人來說,若是沒錢便隻能躲在家裏造小人了。更窮一些的因爲讨不到娘子,那就隻好大被蒙頭夢裏見。
白選和餘更是白時中和餘深的兒子,一個是小兒子,一個是大兒子,都是嫡出之子。這兩人往日裏雖是相識,但卻談不上什麽交情,甚至還因爲在樓子裏搶頭牌發生過争執。
今日未時白選和餘更便分别接到了請柬,不知道是什麽人送的,隻不過請吃酒的地方卻是極好的,燕春閣。
燕春閣内有個杏花樓,杏花樓裏有個除了當今聖上誰都碰不得的李娘子。從那以後,燕春閣的名頭便響亮起來,整座汴梁城就沒有不知道這去處的。
來到杏花樓,大茶壺分别将白選和餘更引到預定的雅座之内,兩人大眼兒瞪小眼兒,想不明白是誰将他二人同時請到了這裏。
請客的是個神秘人,神秘到客人都來了主人還沒到。
主人未到但酒菜和陪酒的姐兒們卻是到齊了的,兩人一看就喜上心頭。除了李師師,燕春閣但凡拿得出手的全都雲集在雅座之内。衆美環繞的感覺實在太美好,兩位公子哥兒很快就忘記了彼此間的不愉快,也忘記了追問到底是何人宴請他二人。
因爲大茶壺說得很明白,東道主突然遇到些急事,要晚些時候才到,不過卻捎了十錠金锞子過來,二位公子大可以随意享用。
十錠金锞子那可是一萬多貫錢啊,平時被老爹和老娘控制着零花錢的白選和餘更,哪能享受到如此的奢侈。
燕春閣是樓子,酒足飯飽後自然就是傳統的保留項目。
白選、餘更二人喝得搖搖晃晃,被群美環繞着去了後院的一個小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