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定再一次被靈兒拒絕,很惱火地告訴靈兒說:已經打探出梁山軍師吳用潛伏在汴梁城内,隻是潛伏得太過隐秘,一時之間還沒找到而已。
靈兒點頭,告訴田定找到吳用後不要輕舉妄動,她已經想出了一個對付田十一的好主意。
見田定依舊不死心想要粘身子,不禁想起自方小六口中聽來的一句說,據說是田無賴所講故事中的一句話。
瞪了田定一眼,靈兒将那句話送給了田定。
“我雖渣,但卻不屑于渣你。”
田定目瞪口呆,随即火冒三丈地走了,心中想着登上晉王之位後要如何整治這個小娘皮。
剛剛回到太子府中,卻有親信來報,說是盤秀山的梁綠籮又帶人攻破了和川,搶走了糧草、物資、婦人不知凡幾。
田定再度火冒三丈,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這個梁綠籮到底是哪裏來的惡婆娘,爲啥就盯上晉州了呢?
到是很想帶兵打到盤秀山活捉梁綠籮,但一來盤秀山實在難打,梁綠籮手下那些婦人打起仗來居然不要命,而且還用了類似于田十一天賜軍的一種陣法。二來盤秀山在隆德府,若貿然出兵,一定會引起官軍的警覺,弄不好就是與官軍之間的一場大戰,實在得不償失。
想來想去,腦子裏全是肌肉的田太子去見了晉州第二謀士房學度。房學度聽了太子的叙述立即便警覺起來,盤秀山女山賊的陣法既然與田十一天賜軍的陣法相似,莫不是有什麽淵源……
大宋朝的山賊、山寨實在太多,沒了相公子女又吃不上飯的婦人也太多,所以梁紅玉的隊伍很快便發展成了五千多人。在南行司不遺餘力的配合和支援下,梁紅玉帶兵打下了盤秀山。随後她爲自己取了個梁綠籮的綽号,盤秀山山寨自然就成了綠籮寨。
綠籮本是方臘家族傳承下來的一柄匕首,被方百花送給了十一郎,又被梁紅玉用借來玩幾天的借口,徹底占爲已有。
若是方百花知道河東路盤秀山有個綠籮寨,綠籮寨裏有個梁紅玉,立馬就會想起送給相公的定情之物來……
艮嶽最初叫做萬歲山,後來改名艮嶽,也叫華陽宮,可以說是大宋朝最著名的宮苑了。
趙佶每日依舊居于艮嶽之内,還親自寫下了《禦制艮嶽記》。隻不過此時的艮嶽卻與曆史上有些出入,因爲多了一座琉璃殿,殿内擺放着趙佶所有的收藏品,各種各樣的玻璃杯。其中數量最多的,自然是蛤蟆杯。
嘉國公主趙梅兒已經回到了汴梁,隻是在公主府中打了個轉,立即便來艮嶽向皇帝堂兄回報此行的見聞。
從沒離開過汴梁城的趙佶對外面的世界同樣很好奇,便讓趙梅兒仔細地講給他聽。趙梅兒講了舟山的街道、幹淨的人們、宣傳語和宣傳畫、學堂,還有不收錢的小吏,還有和平飯店和鴨子。
對于昌國的人們自稱舟山,趙佶并沒有别人以爲的那樣很生氣。汴梁就有許多的稱謂,開封、汴京、汴梁、東京都是,昌國有兩個名字又有什麽打緊?
每日總有許多人在趙佶耳邊說田十一必反,這才是趙佶最擔心的。
趙梅兒想了想,腦子裏全都是英靈塔下那一段金光閃閃的大字。
“……我希望天賜盟之民都能成爲不羁之民,不向豺狼獻媚,不向虎豹低頭,擁有不屈之心。遇不平而挺胸,遇欺淩而反抗,遇挫折而奮勇。……”
搖了搖頭,趙梅兒努力将那段文字從腦海裏驅逐出去。英靈塔和石碑就立在舟山島上的,皇帝黨兄不可能不知道,但趙梅兒就是不想提。
“依梅兒看來,田十一絕無反志。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了,他也不會反。”趙梅兒說道。
趙佶大奇,連忙問堂妹是如何得出這種結論的,爲何與滿朝大多數的文武觀點不同?
趙梅兒笑了笑,說道:“因爲他太懶。”
“太懶?”趙佶反問道,嘉國公主的答案明顯超出他的預料,甚至超出了他理解的能力。
趙梅兒點了點頭,開始詳細講起對田十一這人的看法來。總之一句話,這人不僅懶,而且怕麻煩,最大的理想就是陪老婆、哄孩子,過舒服日子。
趙佶捋了捋胡子,仍然覺得這答案有些匪夷所思,真的有人可以懶到連野心都沒有的地步嗎?
嘉國公主暗暗歎了口氣,知道堂兄和滿朝文武大臣,怕是一個能懂得田十一的人都不會有的。
沒有辦法,趙梅兒又換了一個說法,說田十一對身邊人如何重情、如何護短,說田十一是個聰明人,知道若想造反就會死很多很多人。田十一雖然能忍心殺人,卻不忍心看到親人、朋友和無辜者死去,所以他不會造反,因爲他沒那個狠心。
趙佶聽了這話大點其頭,這位曆史上鼎鼎大名的昏庸皇帝也是個重情護短的,趙梅兒如此一說,趙佶竟生出同病相憐的感慨來。
見趙佶認同了自己的說法,趙梅兒思來想去好一會兒,終是沒把海盜奧利給那些事說出來。
雖然向田十一保證過海盜奧利給的事不會說出去,更不會告訴皇帝堂兄。但就像趙梅兒在舟山說的那樣,她一向自認是個小女人,而非大丈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自己一個小女人違諾算不上什麽大事。這一點她與田十一到是有得一拼,把儒家那些個聖人之言全當成了放屁。
趙梅兒沒說出海盜奧利給的真正原因是,天賜軍已經被傳說得過于強大了,她不希望堂兄和滿朝文武大臣把天賜軍想象得更加強大和不可戰勝。這是爲了田十一好,也是爲了趙佶好,更是爲了大宋的軍伍好。
若是大宋的官軍都把天賜軍看成不可戰勝的神話,便再也沒有重新振作的機會了。将來若真有一天兵戎相見,怕是大宋的官軍連和天賜軍對陣的勇氣都沒有,那就太可怕了。
聽趙梅兒向自己讨要董小婉的畫像,趙佶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