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雖未正式成親,但私底下一直以相公娘子相稱的。
“相公剛走便有相公的好友登門,還送了如許多的禮物過來。”紀婆惜高興說道。
林沖聽了紀婆惜的話便是心中一驚。梁山上衆哥哥隻知道他有個相好的婆娘,卻不知姓甚名誰家住哪裏。手下駕船的親信喽啰也隻是知道人在定陶縣城,同樣不知紀婆惜的姓名和住址,如今突然有人登門,還說是自己的朋友,來的就一定不會是朋友。
“來的是何等樣人?說了什麽?”林沖抓着紀婆惜的胳膊問道。
紀婆惜雙臂吃痛叫了出來,林沖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态,連忙扶着紀婆惜坐下詳細詢問。
聽紀婆惜說:來人是個英俊的少年,自稱姓賀,說是與林教頭神交已久,所以才送了些禮物過來。還說做山賊不是長久之事,讓紀婆惜多勸勸林教頭。臨走時更是說過,林教頭聽說他來過這裏,一定會帶着紀婆惜一起走,也勸紀婆惜跟着林教頭一起走,但最好不要上梁山,那不是個好去處。
聽了這些話,林沖感覺腳下一股涼氣升起,一直到腦瓜頂上才冒了出去。來的果然是姓賀的狗官,果然識破了他的身份,而且還将他的想法猜得一點不差,這人實在有些可怕。
沒時間多想,林沖取了根合手的木棍充做長槍,一邊解釋一邊扯着紀婆惜向外走,對于“賀大人”送來的那些個禮物看到沒看上一眼。
紀婆惜對屋子裏的錢财自是不舍,但交往以來她早已将林沖看成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天,竟隻是片刻便決定舍了那些财貨,一心一意跟着自家男人向城外逃去。
雖然形迹可疑,但出城的路卻格外順利。眼看着距離五丈河不太遠了,行至一片樹林之外,卻早有人等在那裏,正是提了兩杆鐵槍的方和尚。
林沖爲了不中埋伏,本就是選的荒野小路,不料仍是被人攔了下來。
還沒等說話,遠處又跑了三人過來,一個是王進,一個是楊再興,另一個是氣喘籲籲的田十一,林沖眼中的賀不凡。
林沖可以随機應變到處跑,田十一隻好繞着路到處追,後來實在追不上了,隻好讓方和尚先過來攔下。若不是因爲林沖帶着紀婆惜,十一哥怕是需要王進背着才能趕過來和林教頭說上幾句話了。推薦閱讀TV//
王進一路上始終沒有拿出他的“如意金箍棒”,因爲怕被梁山的人認出來,今日也隻是将根哨棍提在手中。
一見田十一過來,林沖歎氣說道:“娘子,你我二人今日便要死在這裏了。”
紀婆惜吃驚說道:“那公子分明說是相公的朋友,想必不會爲難我們吧?”
林沖咬牙道:“官府中人說話怎可輕信。”
田十一跑得氣喘籲籲,此時自是說不得話。方和尚上前一步,一擡手便擲了杆鐵槍給林沖。
林沖接了鐵槍手上不禁一沉。方和尚用的是鐵槍,楊再興用的也是鐵槍,但林沖步戰慣用的卻是白蠟杆子的花槍。雖然如此,林沖一槍在手卻仍像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猛地逸散出不可匹敵的氣勢來。
方和尚大叫了一聲好,挺槍直奔林沖而去,林沖叮囑了紀婆惜一句,同樣挺槍上前,與方和尚戰成一團。
兩杆鐵槍叮叮當當似打鐵的一般,楊再興看得眼睛發亮,緊緊攥着鐵槍恨不得沖上去大戰一場。
王進護在十一哥身前,看着場中的兩人說道:“方和尚天賦極高,若不是分心在拳法上,怕是已經成爲槍法宗師了。”
田十一心中想到:又何止是拳法,他練腿法的時間比拳法還多。
倒懸三鞭是方和尚不外露的絕技,田十一假假算是和尚的師父,當然不能透露自家徒弟的老底。
這時楊再興一邊盯着場中槍來槍往的兩人一邊問道:“這世上真的有武道宗師嗎?”
王進同樣不錯眼珠地盯着兩杆槍,嘴裏卻答道:“有!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
聽到周侗的名字田十一有些感慨。盧俊義、林沖、史文恭、嶽飛這四人都是老周頭的徒弟,前三個殺來殺去一個也沒能活下來,最後一個卻是萬萬不能讓他去死的。
看了看熊孩子楊再興,田十一突然向王進問道:“這孩子可有成爲宗師的希望?”
說到孩子自然指的是熊孩子,王進沒有回頭,口中卻答道:“天生頑劣,若不能征戰殺場,今生無望。”
這話算不上誇獎,但田十一心裏卻美滋滋的。過些年金人就要南下了,就算不想征戰殺場也不行啊。如此說來,天賜盟豈不是要有自己的武術宗師了。
這時楊再興突然叫道:“那一招是我的……還有那招也有……”
這話指的肯定是方和尚,兩人每天都要切磋好幾次,被十一哥教導多時的方和尚肯定會偷學楊再興的槍法,也隻有熊孩子傻乎乎的沒點防備。
“要是這三杆槍都是自己的屬下該多好。”田十一暗暗想到。“那時自己的親衛軍就改名叫三槍牌親衛軍。等等,三槍牌咋這麽熟悉?卧靠,那不是内褲的品牌嗎?話說你一内褲哪裏會有三條槍,這不是讓人往歪了想嗎?”
内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田十一無聊地胡思亂想着,王進與楊再興卻暗中大呼過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