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百餘名山賊在山谷裏轉了彎,程勝祖便聽到他們發了聲喝,想是沖上山坡去了,連忙帶領餘下衆人快速跟進。
轉了彎眼前豁然開朗,一道寬闊的山坡緩緩向上,竟是已經出了峽谷,隻是緩坡上的情景也太過駭人了些。
此時的山坡上“隆隆”作響,白茫茫的飛灰幾乎覆蓋了大半個山坡,飛灰中還不時有巨大的轟隆聲和火光同時升騰而起。再配上山賊撕心裂肺的慘嚎聲,看起來就如同鬼蜮一般。
沒有上山的兩百餘人全部被吓住了,驚駭地看着山坡上的可怕情形,連個大聲喘氣兒的都沒有。
程勝祖同樣在害怕着,但他更知道若是折損了山坡上那百多個兄弟,回去後自己會受到什麽樣的責罰。
狠狠咬了咬牙,程勝祖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大吼道:“清淨光明,無上至真,大力智慧,爲善除惡。”
兩百餘山賊果然受到了感染,連忙随着程勝祖一起吼了起來。
“清淨光明,無上至真,大力智慧,爲善除惡……”
山賊們整整吼了三遍,随着吼聲,一張張猙獰、邪惡、扭曲的醜臉上,竟漸漸浮現出安甯堅毅的神色。一瞬間,善與惡兩種截然相悖的表象,竟然同時出現在這些化身山賊的食菜事魔身上,也不知這種畸形的東西,到底算是天使還是魔鬼。
“爲善除惡。”程勝祖最後吼了一聲,揮舞鋼刀帶頭沖向山坡,兩百餘人緊随在他身後。
還沒等沖出幾步,山坡的灌木雜草中,突然湧出來些奇形怪狀的“怪物”來。剛剛鼓起勇氣的山賊,一下子又被吓得停了下來,有的還在緩緩後退着。
那些“怪物”動做極爲敏捷,迅速組成了一個個奇怪的隊形,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隻刺猬。
程勝祖仔細一看,卻發現是些穿了花花綠綠鬥篷的軍卒,大約有一百多人的樣子。
那些軍卒臉上罩着抹了迷彩線條的紗巾,每隊前面兩人舉着近人高的長型盾牌,另一手中似乎還握了标槍。第二排的軍卒手持足有十五六尺長的竹枝狀奇怪兵器,四面的長須長近一尺,長須上的刃口寒光閃爍。第三隊則是丈八的長槍,尖分兩刃。再後面似乎是短兵,同樣持了些不認識的兵刃。說是短兵隻是相對而,那長度足有丈二。
兩軍此時相距頗遠,刺猬一樣的迷彩軍卒突然齊喝了一聲“殺”。
十餘支“刺猬小隊”突然像炸毛了一樣膨脹起來,直奔兩百餘名山賊殺了過來。
眼見山賊們被吓得連連後退,程勝祖怒喝道:“大力智慧,爲善除惡……”
喊了三聲,程勝祖手中鋼刀向前一揮叫道:“光明使者在看着我們,爲善除惡的時候到了,沖上去,沖上去……”
山賊們果然再次被鼓動起來,“嗷嗷”叫着直奔鴛鴦陣沖去,隻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這次隻是他們在沖,程勝祖卻是在原本沒動的。
這鴛鴦陣實在是太詭異了,程勝祖心底發毛,帶着身邊的十幾名親衛眼都不眨地盯着兩方的交戰過程。
這次亮劍小隊的鴛鴦陣沒有擲出火藥彈與石灰彈,因爲他們要堂堂正正打一場,要用實在的戰績來證明,他們對得起十一哥的殷切期望。
鴛鴦陣正面很窄,但卻是利用縱深來殺敵的。隻是轉眼間雙方便撞到一起,山賊人數上明明比亮劍小隊多出倍許來,可是無論怎麽打山賊們都發現,自己在以少打多,這鴛鴦陣根本就是在局部以多欺少的陣型
程勝祖堪稱老辣,很快便發現鴛鴦陣的不凡。盾牌自然是用來防守的,第二排的狼筅主要是爲了攪亂對手的陣型與武器,第三排的長槍才是真正的殺招。若是對手散亂,第二排與第一排的士卒卻同樣能夠殺人。那一個個十餘人的陣法展開後,小隊與小隊之間的空隙被迅速填滿,後排支援前排,每殺幾人陣法都會恢複成原狀,随即再度展開,像極了吞噬人命的怪獸。
程勝祖開始哆嗦起來,在他看來,眼前這奇怪的陣法根本就是無敵的。除非有大隊的弓弩手進行抛射,或者有大隊的騎兵,再或者有投石器也行,否則和這樣的敵人作戰,根本就是在送死。
轉眼間山賊就損失了三十餘人,迷彩軍卒卻連個受傷的都沒有,剛剛被狂熱沖昏了頭腦的山賊們開始萌生退意。此時山坡上的戰鬥明顯已經結束了,許多端着長槍舉着鋼刀的迷彩士卒從山坡上沖了過來。
程勝祖突然醒悟過來,低聲對身邊的親衛說道:“退。”
說着,他第一個轉身便逃。他已經顧不得回去後所受到的懲罰了,命都快沒了,哪還需要顧忌其他的事情。
亮劍小隊這一仗打得很痛快,很順利。田十一看着很滿意,吳春夏的臉上自然很光彩。
山賊已經開始奔逃了,他們此時才發現,帶隊的程勝祖竟然已經跑進山谷深處去了。
山谷的另一邊自然有人攔截,此時應該已經被亂石堵死了出口才對,吳春夏帶着人追了上去。
按理說山賊沖到谷口的時候,負責攔截的士卒應該火藥彈石灰彈齊出的,可是卻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更奇怪的是,那此個逃跑的山賊也不跑了,居然全都老老實實跪在地上,連後面追殺過來的亮劍士卒都不去理會。首發..m..
跟在最後追過來的田十一也是心中納悶,隻是看了出口位置一眼,卻立即瞪圓了眼睛。
那裏有一名紅衣的女子,手中高高舉着塊令牌一樣的東西。所有逃到谷口的山賊,都紮堆跪了下來,将頭深深杵在地面上,屁股撅起來對着天賜軍的追兵,這情形實在是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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