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許叔微略微猜到一點,其餘人完全不知這些東西有什麽用處。
眼見幹柴退了燒,田十一用麻布罩住口鼻,将幹柴的妻女趕了出去,随後說道:“找個人進來打暈他。”
方小六一聽,立即躍躍欲試。
聽說要将自己打暈,幹柴立即拒絕,死活都不肯。原因在銅盆裏煮着的刀和剪子上,他擔心這少年從自己身上切了什麽不該切的東西。
這世上什麽奇怪的人和事都有,如若有人說公狗喜歡公狗你會信?可男人喜歡男人你就會相信,因爲好多例子擺着的。幹柴就是擔心田十一有什麽不良嗜好,例如收集他身上某寶貴器官什麽的。
見幹柴拒絕,田十一也不在意,隻是告訴幹柴,自己會盡力施爲,但能不能救活他,這得看命。
随後田十一盯着幹柴的眼睛說道:“你會疼得很厲害,但是不許罵我。若是敢罵我,我就切了你第三條腿。
見麻布蒙臉的田十一目光森然,幹柴忙不疊地點頭。沒人願意死,但凡有一絲機會,都想搏一條活路出來。至于少了第三條腿,那還不如去死,所以幹柴下定決心不罵人。
眼見兩名亮劍小隊的士卒将自己綁了起來,幹柴臉色惶恐,但看到許叔微一直在身邊,這才安心一些。
方小六和梁紅玉被趕了出去,艾瑪卻死活不肯出屋。天賜軍常有受傷之人,針縫皮肉這種事早就見過了,更是聽十一哥說過外科手術的事情,所以強烈要求留下來爲十一哥擦汗。
見艾瑪很是堅決,田十一點頭同意。
人總要見過殘酷,經曆過苦難才能成長起來,看到别人的凄慘總比落在自己身上要強,十一哥覺得讓艾瑪留下來也有一些好處。
沒有手套,隻好用白酒反複洗了手,随即一手剪刀一手小刀,準備在幹柴身上下手。
幹柴的傷口都已經化膿了,必須清理掉膿水切掉腐肉。隻是這樣一來,傷口就會變得很大,很難愈合。
古人口中的刀瘡就是後世所說的感染,如果傷口進一步擴大,依照此時的醫療常識來說,一定會得上刀瘡的,所以許叔微沒有想過要這樣做。
眼見田十一準備得頗爲齊備,許叔微心中不停動搖着,不知自己是否應該阻止。最終,他沒有出聲阻攔。
不知爲什麽,他覺得田少年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隻不過這道理自己不知道而已。
雖然被綁成了粽子,并且被固定在床上,幹柴依舊疼得直哆嗦,連帶着床腳都在“吱吱”作響。
幹柴算是條漢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牙龈都快咬出血來了,但卻沒吭出一聲來。
許叔微眼看着田十一手中的刀和剪子削下腐肉,眼見着幹柴的血流了下來,身體不自禁顫抖起來。
他見過殺人,但卻絕不如眼前這般殘忍,能與眼前之情形比肩的,怕是唯有傳說中的剮刑了吧。
這才隻是第一道傷口啊,也不知幹柴挺不挺得住。
田十一的手很穩,眼睛裏沒有感情,看得許叔微心中一顫,忍不住将頭偏向一邊,目光卻剛好投在艾瑪的臉上。
雖然艾瑪同樣用麻布罩了口鼻,許叔微依然看得出,這番人小姑娘臉色蒼白。但她在用麻布爲田十一沾掉額頭的汗水時,那雙手卻異常的穩定。
“都是妖孽啊!”許叔微心中暗暗感歎到。更新最快s..sm..
如此情形,許郎中卻突然走神了。他想起了一句話:“妖孽橫生,天下必将大亂。”
心中一驚,連忙将目光投到妖孽一般的少男少女身上,許叔微卻在轉瞬間釋然起來。
梁師成、朱勔、蔡京、童貫之流,已經将這天下鬧得夠亂了,更亂一些又有什麽呢?也許正應了那句“不破不立吧?”
“傻站着幹什麽?”田十一的話将許叔微驚醒。“過來幫他擦血,總不能讓血流得到處都是,不好洗。”
“啊?啊!好好好……”
許叔微答應着,連忙取了塊消過毒的麻布,卻被艾瑪冷冷瞪了一眼。
心中一凜,許郎中連忙學着田十一的樣子,先是罩了口鼻,又将手消了毒,三個人一齊忙碌起來。
隻是清理了一處傷口的腐肉,但對于幹柴來說,卻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麽長,一直在身上切來切去的疼痛終于停了下來。
“是結束了嗎?”幹柴松了口氣。
這時田少年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
“忍住了,要開始疼了。”
說罷,田十一便用白酒爲其清洗起傷口來。
幹柴的腦子還沒等反應過來,一股鑽心的劇痛猛然襲了過來,這疼痛較之剛才強烈了十倍都不止。
他終于明白田十一爲什麽要說“開始疼了”,與現在的劇痛比起來,剛才那些真的不叫疼啊,那隻能算是撓癢癢。
“直娘……”
幹柴猛然将頭擡了起來,就想張嘴開罵,卻發現田十一已經停了手裏的動作,正冷冷瞪着自己,連忙改口道:“直我娘個賊呀……啊啊啊……”
随着消毒的深入,幹柴疼得越來越厲害,最後邊哭邊大罵起烈焰寨的寨主來。
十一哥手上忙碌着,心中卻想到:也不知烈焰寨寨主是男是女,若是婦人,這幹柴烈焰卻不知如何解釋。
好不容易清洗好了傷口,田十一拿起了針線。
幹柴筋疲力盡地看了一眼,心中驚得更加厲害起來,頭一歪,竟是疼得暈了過去。
試了下幹柴的脈搏,田十一确定生命迹象很穩定,這才說道:“終于安靜了,早就該昏過去。”
眼見着田十一在皮肉上穿針走線,許叔微的心裏更加驚懼起來。田十一在他的心目中,已經由妖孽升級爲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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