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空氣,表面上探查并無異樣。但是,在張山的感官裏,就仿佛一杯純淨水裏,有那麽幾點雜質飄浮。
換作普通的道人,或許真的無法感應到。
“道長,有,有什麽不對嗎?”
看到張山凝重的臉色,馮太太眼中閃出一絲希望,不由急急問道。
“有一絲感覺,但不明顯,容我再看看!”
說完,他不由前行幾步,卻感覺那種波動更加微弱。一後退,又稍稍變強……這說明什麽?
一皺眉,不由雙眼一亮,急道:“小月,我那張符呢?”
“哦,壓在表姐的鋪下面的。”
“取出來給我!”
小月點了點頭,便上前将符取了出來交給張山。這時,張山将符揣了起來,然後前行幾步靠近床邊……
果然,那陣波動開始慢慢變強,仿佛流水一般滲透過來。這一刻,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明悟。
“馮太太,将你女兒的被子揭開,我探視一下!”
畢竟對方是女人,他不好直接去揭人被子。
“嗯!”
馮太太點了點頭,便上得前去,先是小聲哄了幾句,這才慢慢将被子掀開。
“啊,媽,我怕,怕!”
這時,蘇婉兒不由尖叫起來。
“臨!”
見狀,張山掐了個指訣,一絲法力湧出,将所有的波動驅散。而蘇婉兒,竟然也開始鎮定下來。
不過,看她的眼神,卻有些潰散而渾濁。
看到張山走上前來,她的身體顫抖着,但也沒有再尖叫,隻是緊緊摟住了母親。
“不要怕!”
張山柔聲道:“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經曆?”
“經曆?”
蘇婉兒愣了一下,又鬧騰起來:“沒有,沒有。媽,我不活了,不想活了呀……”
說完,開始痛哭起來。
“行了,小月,你先跟我出來下,我問你點事!”
小月迅速地跟了出來,疑惑道:“怎麽了道長?”
“要想治好你表姐,你就得告訴我實話,她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經曆?”
“特殊的經曆?”
聞言,小月愣了一會,接着眼圈便紅了。
“表姐很可憐,她有個男朋友,二人感情很深。隻是,在一年前,她的男朋友竟然出車禍死了。
後來,表姐就像變了個人,不愛笑,不愛說話。直到半年前,更是像中了邪……”
聽完這些,張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道長,難道說這之間有關連?”
“嗯!”
張山點了點頭,“看起來,你的表姐根本不像是中邪。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憂郁症!”
“憂郁症?”
小月驚呼一聲,又疑惑道:“可,可林道長……”
“呵呵,可笑你外公竟然将憂郁症當作中邪來治!”
張山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沉着臉道:“但是,這本來沒什麽大不了。問題是,她被人爲地加重了病情!”
聽到這裏,小月已然呆癡。畢竟,她還小,怎麽能夠接受這些事實?
“行了小月,你先不要聲張,我還得進去确認一下。”
而小月卻傻傻點了點頭,又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
進了房間,張山不由釋放出法力,閉眼靜靜地感受着那微弱的波動。沉寂下來後,這股波動開始清晰起來——
來源,正是窗戶之外。
這不是什麽陰氣或者怨氣,總之就是天地間的一些渾濁之氣,極易令人忽略。
畢竟,這種渾濁之氣無處不在。就算是山野間,同樣存在。
就好比再純的山泉,總會有那麽一丁點雜質。
正常情況下,這種渾濁之氣很淡,根本不會給人造成影響。但現在,卻被人利用詭異的手法源源不斷地聚集而來,彙聚在這小小的屋子裏,自然影響就大了……
而此刻,張山正在順着彙聚的中心點慢慢探索。終于,他的目光看向了牆壁上挂着的空調。
所有彙集而來的渾氣,正是湧向那裏,又慢慢散發出來。
“道,道長,有,有什麽新發現嗎?”
這時,小月走了進來,可憐兮兮問道。
“嗯,你等等!”
說完,張山将床頭櫃挪過來,站在上面找尋了一番,結果黑臉抓出一塊黑色的石頭。
這塊石頭,就塞在空調的後背,不上去根本發現不了。而且,上面還繪着一些圖案。
“這,這是什麽?”
小月與馮太太同時驚呼起來。
“呵呵,這叫黑雲石,是一種比較詭異的石頭。能驅邪,也能招魂,就看人怎麽用它!”
“啊?這,這玩意兒是怎麽出現的?”
“馮太太,你女兒目前的狀況,正是因爲此石引起。有人故意放在這裏,加重她的病情……”
聽完他的再次述說,蘇婉兒又哭了起來。這次,倒沒有說什麽不想活了,而是不停地念着男友的名字。
如此一來,張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她,隻不過是憂郁症,但卻被人害成這樣。
是誰?
“張道長,你,你的意思,不,不會說,是,是林道長?”
“我可沒說!”
張山搖了搖頭,雖然隐有猜測,但事情沒有結果,怎麽能亂說?
“不過,我卻有一個辦法,試探是不是他!”
不久後,蘇婉兒突然大吵大鬧,摔東西、罵人、砸窗戶要跳樓……
無奈之下,馮太太趕緊打電話給公公,說蘇婉兒病情複發,而且比以前更嚴重。
而這時,蘇老爺子正在陪林道長喝茶,聽到這話臉色一變,趕緊請林道長陪他回家看看……
這林道長,年齡看起來五六十歲,長居城中一處小道觀,胡須飄飄,看起來倒是有一絲仙風道骨的模樣。
蘇婉兒的事,一直都是他親手在辦,自然義不容辭,随行而來。
“快,林道長,快救救我女兒!”
他剛一上樓,馮太太便急急上前,不停地哀求。而屋内,蘇婉兒還在大吵大鬧,并不停地拍門。
“沒事沒事,本道會解決的,你們放心!”
林道長自信地笑了笑,然後便推門而進……當然,每次他治病都不會讓别人進來,說是怕幹擾他作法。
進屋之後,蘇婉兒驚恐地瞪着他退到床邊,不停地尖叫。
“行了,叫什麽叫,睡覺!”
這時,林道長仿佛變了個人,仙風道骨的模樣徹底消失,一副兇恨的樣子。同時,手指掐訣,中指一彈,蘇婉兒還真的安靜下來,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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