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一天,晚上下樓的時候看見房東老太太正在看電視,桌子上放着一個切好的三明治和一碗土豆湯。美國人早飯一般吃的比較豐盛,而晚飯就很一般,而且吃飯時間比較晚。
“作爲謝禮,我爲你準備了三明治。”老太太頭也不回地說道。這位德裔的老太太其實手藝很好,隻可惜她在面包上的造詣就和所有的德國人一樣,能将面包做的和石頭似的,而且配菜永遠是土豆和熏肉。
我也沒客氣,吃完之後便說要抽根煙走出了屋子。在屋子外面轉悠起來,夜裏的小鎮還是很安靜的,我還有兩個小時就要上班去,在此之前我必須爲這三天的時間做好準備,布置足夠堅固的陣法結界。之前我住下後就曾經在老太太的房子周圍設置了結界,到目前爲止結界還是相當堅固的。白環龍看起來還沒有施展出足夠的效果就被發現了,而且以我布置的陣法結界的強度而言,白環龍是沒辦法破開的。
加固了幾處薄弱點,抽了兩根煙後我轉頭往屋子裏走。進了屋子和老太太唠了兩句,看了看時間,又該去酒吧上班。
其實除了像昨晚那樣有摩托車車隊經過,平日裏那間小酒吧生意也就一般。主要的客人除了鎮子上的居民外,還有附近幾個工廠的工人。進了酒吧,客人也就三三兩兩,都是老面孔了,有幾個還對我點了點頭。到了後廚換上衣服,便聽見老闆喋喋不休地抱怨。其實這個小酒吧的老闆生活也不是很如意,據說年輕的時候他是在紐約讀的大學,還學的是法律,滿心期待着想在紐約的法律界大展拳腳,在國外好的律師、牙醫、心理醫生那收入是很高的。我見過幾位牙醫開着敞篷跑車在路上兜風,而且最頂層的醫生和律師那将來都是有機會參政的。尤其是律師,美國不少議員過去都曾經是律師出身。然而,前景美好也就意味着競争激烈,這間酒吧的老闆便是競争失敗的案例之一。在紐約混不下去的他回到老家靠着父母死後留下的一筆遺産開了這麽個小酒吧,也算是穩定了下來。但似乎因爲在紐約落魄時候妻子的離開而使他心理受了創傷,因此到如今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并且爲人還挺苛刻,也比較小氣。甚至當地的很多人都私下說他不像是德州人,因爲實在是很摳門。
“換好衣服就快出去,客人們都等着呢!”老闆催促起來,幾個服務生懶洋洋地朝外走。反正又是一夜聊天。
然而,今晚恐怕是不會平靜。等開始營業後過了半個多小時,幾個服務生無聊的哈欠連天的時候,門外面走進來幾個人。在美國這種小鎮上,大家都是熟面孔,尤其是我在酒吧這種地方工作,這裏是鎮子上的人願意來集合并且聊天喝酒的地方,因此也算是信息樞紐站,基本上鎮子上的人都來過。德州人愛喝酒,所以即便是小孩子也會被父母帶着來小酒吧點一杯可樂玩耍。
而一旦來了陌生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此時走進酒吧的便是幾個陌生人,而且表情嚴肅,都穿着黑色的大風衣,大約有五個,進了酒吧後便坐到了吧台前。陌生人的出現讓酒吧内的氣氛凝滞下來,人們的眼睛都看了過去。而且加上這五個人似乎并不面善,便讓周圍的人都有些緊張。
老闆倒是不怕事,急忙走到了吧台前笑呵呵地問:“幾位喝什麽?”
“随便。”坐在正中間,頭發弄的挺古怪的男子回答道。
“哦,那就一人來杯威士忌吧。需要花生嗎?”老闆一邊問一邊倒酒,“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怎麽到我們這個小鎮來了?來旅遊還是路過啊?”
老闆這也是習慣了,如果是來旅遊的,那他說不定還能提供個住宿的旅館從中再賺一筆。但五個人卻沒說話,還是坐在正中間的那位擡起頭往我這邊看了一眼,而當時我正站在酒吧二樓的樓梯口,他是有意往我這邊看的,眼神一對上我便知道這幾個人還真是來者不善。
“不關你的事不要多問。”五個人中的另一個開口喝道,口氣很不客氣。老闆雖然脾氣比較好,但坐在後面的幾個喝酒的顧客可就不幹了。德州人的脾氣和咱們東北人還有點像,一言不合幹架那都是正常的,動不動舉起槍來也不是不可能。加上小鎮裏的人都很熟悉,互相也都是認識的朋友,一看這幾個人出言不遜,就都不幹了。
一個我眼熟的大胡子鎮名站起身來走到了男子背後,身後跟着他的幾個哥們,人數也正好是五個人。他嚼了嚼嘴裏的花生米,開口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好像不是很友好啊。”
剛剛出言不遜的人回過頭來盯着背後站着的五個德州大漢,一點都沒露怯,反而開口說道:“關你屁事。”
這話一出口,那就等同于發出了一個幹架的信号。當下帶頭的鎮民一拳頭便砸了過去,可沒想到他這勢大力沉的一拳卻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給抓住了,随後對方另一隻手作手刀之狀,一手刀劈在了男子的手臂關節處,隻聽見一聲慘叫,男子的手臂當時就被劈的扭曲成了兩節。
“啊!我……我的手臂,啊……”大漢慘叫起來。這人我還是知道的,他是鎮子上的居民,同時也是附近一個農場馴馬的好手,雖然沒練過功夫但力氣是有的。能接住他這一拳,還接的這麽輕松,并且還擊也是幹淨利落手下沒有留情,足見這幾個人來頭不小。
見自己的朋友被打斷了手臂,後面的人也不幹了。立刻撲上去可下一秒黑衣男子中的一人卻突然掏出槍來,一看對方亮了家夥,那再沖動此刻也不會上頭。幾個鎮民立即停了下來,雙方的沖突也在此時暫時停止。坐在中間頭發古怪的男子一邊喝酒一邊說:“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但你們也别來惹我們。帶着你們的朋友滾出去。”
對方有槍,誰也不會去觸這個黴頭,所以幾個鎮民便将受傷的男子給拖了出去。而此時,老闆早就吓的快爬到吧台底下了,害怕地問道:“你們……你們是來搶劫的嗎?”
“不,我們是來找人的……”說話間,他轉頭看向了我開口道,“巴先生,我們是來找你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蹤又暴露了,當他們一進來也猜出他們是沖我來的,所以當下并沒有太吃驚,緩緩走了過去。老闆驚恐地看着我,還沒說話便聽見我說道:“既然是來找我的,那就讓無關人員出去吧。”
說完我揮了揮手,老闆和幾個同樣害怕的服務員戰戰兢兢地走了出去,而這五個黑衣人也沒有阻攔。等他們出了酒吧,我關上門後走到吧台後面,隔着木頭吧台看着面前的五個人說道:“誰派你們來的?”
“我們揭了懸紅,要來取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