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被烏鴉襲擊的這一刻,内心中渴望的也一樣是光明,如果那道光能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就能從這可怕的幻境中解脫出來。
“光……”
身體承受着無法想象的痛苦,我感覺自己的後背幾乎要被完全撕裂了,甚至能感覺到骨頭被爪子摩擦的疼痛。在這麽下去肯定得疼昏過去,這一昏我肯定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擡起頭看着那三道紅色的光,如果幻覺中的光芒真的是因爲我而出現,那此時此刻,我要再次讓奇迹發生!
天台陣法内,素盞鳴尊徹底昏迷而天照大神也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站都站不穩。代表灰色的混沌萦繞在老頭的四周,他已經從三十多歲變成了二十來歲的模樣,非常年輕甚至比一旁的安倍出川還要年輕。看着自己返老還童的身體,老頭興奮地喊道:“神明的不朽在我身上重演,混亂和秩序的融合形成最平衡也最穩定的混沌在我身上重演。我,終于成神了!”
陣法内,奇異的閃電爆發,這些閃電劈在兩位主神的身上。天照大神悲鳴起來,而素盞鳴尊的法身在閃電的攻擊下開始破碎。天照大神抱着自己的弟弟,閉上眼睛,眼角流下淚水。
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伊邪那美的怨恨成全了安倍家老家主的野心。一個新的神已經誕生,安倍家的老頭做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事!
可就在這時候,一道光從我的額頭上射了出來,光束射入天空。感覺到奇異的老頭猛地回頭,這一刻我張開嘴巴,大量的黑氣從我口中噴了出來,濃濃的黑霧變化成一隻隻黑色烏鴉的樣子往外飛行。數十隻黑色的烏鴉好像從我身體中被排了出去,在空中飛旋後化作黑氣消散。
“幽冥鬼鴉被他排出體外了?”看見這一幕,安倍出川吃驚地說道。這可是安倍家老頭從古神那裏聽來的方法,是古代神明使用的法術,對付一個凡人居然被破解了!
這時候天邊射出去的那道光又折返回來,重新照在了我的身上。同時,天空中紫微星光芒閃爍,一道紫色的光芒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老子,回來了!”氣沉丹田,一聲怒喝宣告我破除了幻境。
安倍家的老頭見到這一幕也很吃驚,看我也是一臉殺氣騰騰心中有了計較。走到蘆屋摩崖和安倍出川的身後,輕輕勾住了這兩個人的脖子低聲道:“我會賜予你們力量,但作爲新的神,你們必須證明你們有能力承受我賜予你們的這份榮耀。現在,便是你們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兩個人立刻明白了安倍家老頭這話裏是什麽意思,就是讓他們倆出手弄死我。當然,這倆人也不是傻子,蘆屋摩崖還沒吭聲,旁邊的安倍出川卻先說道:“父親,這恐怕會得罪軍龑吧?如果我們殺死了巴小山,軍家那邊如何交代?”
“我們可以将他的死歸咎爲素盞鳴尊,現在大家都知道巴小山正在幫助我們對付素盞鳴尊,和混亂之神大戰肯定會有傷亡。再說,安倍大人已經成爲新的神,擁有無窮的力量,區區一個軍家還隔着一片大海又怎麽能威脅到我們呢?”蘆屋摩崖這番話無異于在打安倍出川的臉,一個提問一個回答,顯然蘆屋摩崖更出衆。當下,安倍出川看了蘆屋摩崖一眼,這眼神裏很明顯就有些不爽。
“他說的沒錯,殺了巴小山,别讓他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安倍家的老頭這是第二次出口下命令,當下,蘆屋摩崖和安倍出川這兩位在家族中郁郁不得志,想借這次機會一躍成爲新時代神明的家夥瞄上了我。
剛剛能破開幻境完全是第二次奇迹重演,又或者可以說是我強大求生意念的表現。但沖破幻境卻不代表我就安全了,面前還有更大的危機。安倍出川和蘆屋摩崖可都是陰陽師裏的好手,更何況在場還有那麽多邪道陰陽師,以及剛剛投靠安倍家老頭的陰陽寮衆人。毫不誇張的說,我現在等同于以一己之力對抗一支陰陽師部隊。而且手上還沒有稱手的家夥。
兩個人摸出靈符,其他的邪道陰陽師從周圍包了上來。我見狀立即手指一點,葫蘆火環繞着我的身體燃燒起來,知道這血紅色火焰厲害的邪道陰陽師都不敢靠近,有幾個臉上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安倍出川因爲剛剛丢了面子,現在顯得更積極一些,開口喊道:“巴小山會很多來自中國的神秘法術,但現在他被幽冥鬼鴉折磨,并且失去了法寶,這樣的他并不危險,不要害怕!”
“想殺我,你們試試看。”
僵持的時間沒持續太久,便在兩個帶頭人的指揮下飛出了數十張靈符,這些靈符在空中穿行變化成無數可怕的式神。群魔亂舞,妖族鬼怪不計其數,邪光之下我隻能放手一搏,血紅色的葫蘆火立刻被催動,恐怖的火光爆炸般外放出去。第一波包圍上來的鬼怪遭到了火焰無情的攻擊,一瞬間便被火焰席卷并且粉碎。打退了第一波,一衆邪道陰陽師也有些犯怵,都不是傻子和愣頭青,看見我的葫蘆火這麽厲害也不敢往上撲。眼看周圍的陰陽師不敢攻上去,着急的可是安倍出川和蘆屋摩崖。他們可指望着能在老頭面前表現一下!
“聽好了,拿下巴小山,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安倍出川比較實在,當下許以重賞。
而另一邊的蘆屋摩崖則表現了另一個極端,他抓住最靠近自己的一個邪道陰陽師,一刀要了他的小命,吓的周圍衆人紛紛往前走不敢靠近這個殺星。
“誰要是再敢往後退,或者不敢攻上去,我就殺了誰!”要不說,有些人表面裝的越正派其實下手越狠,蘆屋摩崖就是這類人,别看他平時在陰陽寮裏好像很正經的模樣,實際上手段也很毒辣。現在鐵了心要跟随安倍家的老頭,這兇狠的一面也就表現出來了。
在兩個人不同的兩種刺激方法下,邪道陰陽師們向我發動了第二波強攻!
就在我于天台上爲了活命而陷入危機的時候,下面也沒閑着。雖然該跪還是跪了,該拜也拜了,但真讓這些平日裏在陰陽寮自诩正義的陰陽師投靠安倍家的老頭和邪道陰陽師他們也有些發憷。加上蘆屋摩崖當下不在此地,大家夥就很迷茫,也不知道在這時候該做些什麽。是該走還是該留,是真的跟着邪道陰陽師幹,還是回到陰陽寮去報信。而在衆人迷茫之際,此戰的轉機卻悄然發生了。在這群人中還混迹着一個人,此人便是前利雨郎!
前利雨郎之前也跟着大家一起跪拜了,對他而言這不是什麽大事。但這小子畢竟和我是朋友,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這種脾氣的人能交個慫蛋朋友嗎?當蘆屋摩崖這一走,大家全都蒙圈的時候他站了出來,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不要慌,聽我說一說!”
聽到聲音衆人循着聲音看去,前利雨郎爬上旁邊的一輛轎車車頂站穩之後喊道:“我是前利雨郎,相信很多人都認識我吧。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大家都很迷茫,能不能聽我說一些話?”
大家一看反正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既然有個人出來挑頭聽聽就聽聽吧。于是衆人點頭,前利雨郎便是一鞠躬喊道:“我想先問大家一個問題,我們是什麽人?”
他這一問,一群人都傻了。有人便喊道:“我們是陰陽師啊,這不是廢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