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怪異的行爲在壓抑的生活環境下已經變成了安倍雲山的一種常态,他經常自言自語,仿佛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我偷偷跟了上來,輕輕用手指推開了門縫往裏面瞧了一眼,驟然間聽到安倍雲山在小聲地自言自語。正想走進去的時候,忽然看見這小子身上冒出來一股淡淡的黑氣。這股黑氣很淡,不仔細看幾乎是看不見的,黑氣是從他的脊椎部位飄出來的,透過皮膚升騰到了半空中。在他說話的時候,這股黑氣環繞在他的頭頂。
“怎麽回事?”我心裏也在納悶,難不成是這小子在修煉什麽邪功?可這股黑氣看起來雖然很邪性可似乎并沒有什麽惡意,而且這股黑氣我居然看不透,既不像是純粹的靈氣,又不像是厲害的邪光,讓人覺得邪惡不敢靠近,可又感覺不到太強的侵略性。它仿若是依附着安倍雲山而生,說的誇張一點,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
安倍雲山絮絮叨叨自言自語好半天,我因爲那股黑氣的緣故沒敢靠上去而在後方觀察。等他說完了一連串的話後,似乎心情好了許多,這才站直了身子。同時黑氣也不知不覺間回到了他的身體中,看起來似乎并不想讓安倍雲山知道自己的存在。
安倍雲山長出了一口氣,轉過頭來這一望,剛好看見了我,頓時一驚。下一秒才張開嘴巴要說話,就在這時候我緩過神來三步并兩步地沖到他面前,一掌将其按在了牆壁上。
“蘆屋芳子在哪裏?”我開口便問,他掙紮個不停,還想去摸腰間的靈符,但剛有些小動作便被我的氣控制了身體,整隻手頓時無法動彈,全身如同被大量的氣束縛着。
“我問你話呢,聽不懂嗎?”我喝了一聲,安倍雲山艱難地張開嘴,低聲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這種簡單的日文我還能聽的懂,一看見這小子不配合我這心裏就冒火。本來他投靠邪道陰陽師搞事兒和我沒多大關系,我還能因爲他搞事兒而弄點好處。但上次他放出遠古邪魔,結果那邪魔還跑到了我的身上給我整了一出幺蛾子,這讓我心裏氣不打一處來。因此看安倍雲山也是越來越不順眼,好好的安倍家繼承人不當,非要出來做這種邪門歪道的事情,還牽連了我。
越想越氣,越看他越不順眼,我這手上就開始使勁了。穴海内的氣開始侵入對方的身體内,在經脈之中運行,安倍雲山當時便感覺到巨大的痛苦,身體開始痙攣抽搐。但我手上卻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
“停下來,我……我……啊!”安倍雲山低聲嚎叫,疼的滿面蒼白。說實話,這種程度的痛意還真不能和我走火入魔時候相比,差的遠了,但對過去嬌生慣養生在大家族裏的安倍雲山而言那可就不同了。
“快停下來,我受不了了!疼死了!”他抓着我的衣服開始求饒。
“告訴我蘆屋芳子在哪裏,說了我就停手!”我咆哮着,安倍雲山還想掙紮一下,但這一次的掙紮和堅持沒挺過太久終于松了口。
“在……在門外面的走廊左邊盡頭的房間裏,快住手,好痛啊!”
我見他不像是說假話,便松開手,釋放出去的氣盡數回到了我的穴海内。安倍雲山癱坐在地上滿面大汗氣喘如牛,半不出一句話來。我走上前去準備将這小子給打暈,可就在這時候之前見過的那團黑氣居然又從他的脊椎處飄了出來,而這一次飄出來的黑氣給我的感覺卻充滿了敵意。仿佛是因爲我折磨了安倍雲山而讓他無比憤怒!黑氣化作兩團分成左右兩邊朝我襲來,我不知其深淺,先前安倍雲山被邪魔附體的時候也沒見有這種黑氣飄出來,當下不能确定這團黑氣的厲害程度便急忙後撤。黑氣飄浮的速度不算快,緩慢地朝我襲來。但感覺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團黑氣中散發出的敵意越來越濃,同時我注意到安倍雲山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兇惡,充滿了對我的仇恨和殺意。
這事兒我似乎瞧出些意思來了,仿佛安倍雲山自己看不見那團黑氣,而黑氣和他的内心世界息息相關,就像是他内心中陰暗面的具象化。他内心越是陰暗那團黑氣就越是強大,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仇恨和殺意,所以那團黑氣沖着我不斷襲來也敵意漸長。
我伸手一按腰間,雖然不知道這小子身上到底整出了什麽幺蛾子,但這團黑氣不滅不行。我一把将七殺鬼刀給拔了出來,既然這團黑氣充滿邪性,那我就以惡制惡,七殺鬼刀這麽兇還真不怕這團黑氣。
可就在黑氣飄到我面前,而我也正準備動手的時候,安倍雲山自己突然抱着腦袋喊出了聲,組裏大聲喊痛,身子蜷縮起來不斷地用額頭撞擊地面,那種痛苦的表現比我剛剛将氣打入他身體内時強烈的多。
伴随着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劇痛,向我飄過來的黑氣忽然停住了,而且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提着七殺鬼刀一時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安倍雲山出了什麽狀況。可放眼看去,這小子躺在地上好像沒了動靜。
“不會死了吧?”我心中暗道,緩緩走了過去伸手貼在了他的脖頸處,還有脈搏人還活着,估計是疼暈過去了。
我蹲在地上望着安倍雲山心裏就奇怪了,那團黑氣奇怪就不說了,他怎麽莫名其妙就頭痛欲裂?而且看起來他暈過去後那團黑氣就消失了,好像是連鎖反應。
按照道理來說,安倍雲山真算的上典型的豪門逆子,最近一連弄出兩件那麽大逆不道的事來,放在任何一個大家族裏他都難有出頭之日。但如今安倍家居然還在拼命地保他,這就很奇怪了。我不禁心中起疑,難道他就真的那麽受待見?安倍家老家主就真的這麽喜歡自己的這個孫子?要知道安倍雲山可不是安倍家唯一的第三代,再說了,他上面還有安倍出川,人家也是年輕人,而且無論是城府還是實力都比安倍雲山強多了。
“難道安倍家和這個孩子之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
然而我心中就算有千種猜測,可畢竟沒有證據而且當務之急也不是管這檔子事兒多時候,我還得趕快去把蘆屋芳子給救出來。
确定安倍雲山暈過去後我偷偷出了門,順着走廊走到了左邊的盡頭,果然看見幾個人守在門口,看架勢裏面關着的估計就是蘆屋芳子。
“站住!”守衛一看見我立刻喝道。
我開口說道:“黑鹦大人讓我來給蘆屋芳子送點東西。”
兩個守衛瞅了我半天,又檢查了我的令牌,但還是沒讓我過去,其中一個反而拿出了對講機看起來是要和黑鹦核實我的身份。這一核實還得了?我不穿幫了?說時遲那時快,他剛拿出對講機我立馬一腳蹬了過去,對方直接被我踹在了地上,旁邊的人見狀反應也很快,轉身舉起刀子對着我就捅了過來。我豈會沒注意到他?刀子過來的一刻我肩膀往後一撞,将他的手給擋開了,然後擡起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穴海中的氣沖入他的身體内,也就一兩秒的時間便将此人擊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