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雲山這小子估摸平時不是個好人,極有可能仗着家裏有錢也是類似社會混子之類的角色。平時戴個耳釘穿個鼻環什麽的,十八九歲還能當日本的暴走族,平時深夜在山路上飙飙車,反正有式神護體也死不了。
我見安倍家走了,便輕輕一拍手說道:“看來今天是談不成了,我看還是改日再聊吧。”說完便示意前利雨郎幫我翻譯翻譯,沒想到前利雨郎剛要開口,坐在對面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的蘆屋芳子今天頭一次開口說話,而且這一開口就驚了我。
“礙事的人走了,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巴先生。”她居然說的是中文!
我知道陰陽寮中老一輩有很多人都會說中文,因爲流傳到日本的中國法術和秘籍肯定不會有日文,想看懂這些夠深的法術就必須中文,會寫會看還不成,爲了教會弟子還要會說。但日本年輕的一代陰陽師平時修煉的法術秘籍都是前人先輩翻譯過來的日文版,自然不需要他們再去學中文,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也就是這個道理。
“你會說中文?”我有些驚訝地問。
“呵呵,我在東京大學讀書,一位教授曾經和你共事過。”她說話還是很客氣的,彬彬有禮的态度和不卑不亢的語氣。
“和我共事過?哦……就是上次我來日本抓古龍烈火時候幫忙的兩位日本教授吧?”上次我們來日本對付古龍烈火的時候,的确是借助了日本大學的幫助,也有兩位教授全程幫忙。
“我一直對您非常好奇,您在中國的名聲也一直不斷地傳入日本。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您有一天會來我們國家,在今天到這裏之前我很期待和您的會晤。畢竟當初讓我們整個陰陽寮都束手無策的古龍還是您對付的。”她一上來就給我戴了高帽。
我笑了笑說:“中國人拍馬屁的手段你倒是學的挺快啊,不用說的花好月好,我不吃這一套。你直接說說你們蘆屋家是什麽态度。”
顯然對我的直白蘆屋芳子沒有想到,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旋即笑了笑道:“百萬美元或許還不能讓您下決心,但有一樣一定會讓您動心的。”
“什麽?”我喝了口清酒,要不是還記着這裏是高檔場所,我就差把腳翹起來了。
“我。”蘆屋芳子隻說了一個字便沒了下文,我還等她說下去呢,等了半天隻看見她在沖我平靜的微笑,前利雨郎見我沒有反應過來便湊上來在我耳邊低聲道:“山哥,我想她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她可以嫁給你。”
正在喝酒的我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一口将嘴裏的清酒噴了出來,對面蘆屋家的兩個老頭都露出了不滿的神情,蘆屋芳子倒是依然平靜的很。我抹了抹嘴巴,吃驚地問:“你要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我不太明白這個成語的意思,對不起,我的中文沒有前利桑那麽好,但這個成語的意思是不是說嫁給您?如果是的話,那就是這個意思。您幫我們的忙,我可以以蘆屋家繼承人的身份下嫁給您,成爲您的正房夫人。”
這個還在念大學的姑娘着實讓我吃驚不已,她平靜地說出以自己爲代價的話語時竟然臉上沒有絲毫波動,這個女人要麽瘋了要不就是看起來年輕實際上和我一樣三四十的老女人了。
前利雨郎見我驚訝地說不出話,急忙開口道:“蘆屋小姐,您不用再考慮考慮?這個要求太……讓我們吃驚了。”
“八嘎!”蘆屋家一直沒開口的其中一個老頭沖我們嚷嚷了一聲,後面又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段日文,前利雨郎正和他交涉呢,我估計他的意思是她們小姐都已經委曲求全願意嫁給我,我們怎麽還那麽不識趣地要考慮考慮。
蘆屋芳子全程沒再開口參與,雙眼一直看着我,嘴角保持着一個近乎标準的微笑,像是機器人一般。我皺了皺眉頭突然站了起來,前利雨郎和對面的兩個老頭都愣住了,說時遲那時快,我舉起手對着蘆屋芳子一拳打了過去,前利雨郎和兩個老頭都大吃一驚。但我動作太快,這三個人都沒攔住我,隻見我一拳打在了蘆屋芳子的面門上,聽見“嘭”的一聲,蘆屋芳子的身體炸開後釋放出大量白氣,然後身體輕輕地飄落在了地上,已經變成了一張白紙。
“啊!怎麽會是一張紙?”前利雨郎吃驚地說道,湊近來看了一眼後說道,“我操,原來是這樣!你們用式神幻化成蘆屋芳子的樣子來參加宴會?什麽意思……”
前幾句前利雨郎還是用中文說的,後幾句就徹底變成日文了。我看向地上的紙張,撿起來後轉身走了出去,前利雨郎一見我走了急忙跟上來,兩個蘆屋家的老頭估計認爲我生氣了,所以站起來想挽留可半天都沒憋出個屁來。
“山哥,你别生氣,蘆屋家不識擡舉,他娘的,我們不接這活兒!”他開口喊道,但一擡頭卻看見我臉上居然帶着笑容,頓時一愣,看不出我有多生氣反而是一副玩味的樣子。
“你看看。”我将紙人遞了過去,前利雨郎接過來一看,臉上的怒氣突然就變成了尴尬的苦笑,紙人的正面畫着召喚和維持式神變化的陣法,而背面在空白處居然寫着一句話:我不嫁給你。緊跟了一個類似吐舌頭的卡通畫造型。
“這……怎麽好像小女生啊?”前利雨郎奇怪地問。
“就是小女生,我估計是這位大小姐不想嫁給我,但蘆屋家想攀我和軍龑的高枝,所以強迫她嫁給我的。今天這個宴會對安倍家來說隻不過是認識認識我,而對蘆屋家而言就相當于一次相親。隻可惜他們的這位大小姐使了點壞心眼,沒來參加宴會留下了一個假的式神。那兩位蘆屋家的老人肯定是在中途才發現的,但已經來不及了,你們日本人對時間觀念很看重,所以就硬着頭皮來了。還以爲我看不穿呢,哈哈……”
“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蘆屋芳子這麽戲弄你,我們難道就不出手教訓一下?”前利雨郎最希望這些陰陽寮的大家族能垮台,這樣他和前利家族就能上位了。所以老師慫恿我開戰,我想了想後說道:“你先幫我查查這兩個家族的情況,還有着兩個接班人的事兒。我要了解的清楚一些,至于那個神明結界的事兒,等你的情報回來之後再做打算,反正壓力大的是他們也不是我。”
說完我将紙人放進了口袋中,帶着前利雨郎大踏步地走出了餐館。今天這一次的宴會突然間讓我覺得待在日本或許還會有什麽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一時間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回到住處,軍龑正在别墅的大廳裏看電視呢,聽見動靜後擡頭看向我,我還沒說話他就先開口道:“蘆屋芳子長的咋樣?覺得漂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