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是真的年輕,每次都和胖子逃跑,帶着幾個好事兒的同學想溜,然後每次都被抓回來然後就是各種受罰。有一回是下大雨,是軍訓開始的第三天,教官被我倆氣的不輕,就讓我們在晚上光着膀子罰站,還不允許随便動。大夏天的到處都是蚊子,胖子這厮沒一會兒便被咬的奇癢難忍,可是剛想去撓就被教官一巴掌拍在手上。等罰站結束後,我和胖子身上被咬了不下七八個包。
現在站在這裏,想起那段時光忽然間笑容便湧上了嘴角。
“笑什麽呢?”軍龑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嗯?你怎麽不用操練?”我看他自在地走來走去便奇怪地問。
“我是軍家的大少爺好不好,呵呵,其實是我過去早就練過了,你現在讓我一動不動站上三四個小時也行。”
“你爺爺這是幹什麽呢,怎麽我也要訓練?”
“不知道,我家老頭心裏想什麽我真不知道。回頭有機會我幫你問問,哎呦,昨晚上喝多了,我回去睡一會兒,你慢慢站……”這厮很不夠意思地便自己先走了,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還别說,最後一天訓練下來倒是挺累的,訓練的項目繁多而且要求也很高,最關鍵的是我偷偷摸摸用過幾次法術被發現後,平貴估計也覺得打不過我,所以就找了那種能封鎖靈覺的東西給我背後套上了,這下可好氣息斷絕不說我還平白無故多了負重。
“他娘的,累死老子了。”我坐在食堂裏直喊疼。
“哈哈,你這表現算好的了,過去很多有天賦想進我們軍家學藝的小子連一天都支撐不下來就逃走了。老爺子說了,身體不勤四肢不健,頭腦就會愚鈍,所以必須先鍛煉身體。對了,晚上還有操練啊。”
“什麽!”
軍龑這厮看着我就像是看着過去的自己,很欣賞我臉上痛苦的表情。
最後到晚上七天我回到房間的時候,人已經快累癱了,本來想着去看看那本功法,結果現在可好一點都不想動。倒下之後沒幾分鍾就睡着了,第二天又被一陣号子聲吵醒,然後拖着一雙還沒睡醒的眼睛繼續去訓練。這種情況一連發生了三四天,我才漸漸适應過來。
“今天是訓練靈符的課程,大家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張靈符,射中目标并精确地發動靈符就算合格,沒成功的人繞操場跑十圈。”平貴在前面說着,我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三張火符,心中好笑,開什麽玩笑?飛符這種事兒我還不是手到擒來?可當目标靶子落下來的時候我卻傻了眼,靶子居然距離我現在站着的位置有二十米遠!一般來說,飛符的距離在五米到十米之間,太近的話說明氣息不夠強,而太遠的話很難精準控制而且氣息如果比較弱的話飛符距離太遠會發動不了。所以我們江湖之中的人飛符都控制絕對的距離,但現在卻讓我吃驚了,二十米!我過去可從來都沒嘗試過這麽遠的距離去飛符。
“一組三個人,輪流上。”平貴吹了一聲哨子,第一組人走了上去。讓我吃驚的是,第三中隊的人大多數居然都能完成!隻有極個别失手的,而且也都不是三張一起失手,而是三張中有一兩張偏差沒有打中靶子,自然這些人要出去跑圈。輪到我了,雙指夾住一張火符,讓平貴解開了背後的鎖後,我運氣凝神,以我的氣飛符别說是二十米,三十米都不成問題,可問題是我從來沒有隔着那麽遠精确控制過靈符,二十米外的靶子從我這個角度來看非常小。我深吸一口氣,凝聚精神然後猛地将靈符甩了出去。氣息包裹着靈符朝着靶子飛了過去,越來越接近,從我這個角度來看是沒有偏差的,可就在靈符即将觸碰到靶子的一刻突然失去了控制朝下墜,我急忙手指一點,靈符在氣息的控制下慢慢上升,但最終還是錯開了靶子打中了牆壁,旋即燃燒起來。我一怔,居然失敗了!旁邊的人拿起滅火器熄滅了火焰,平貴看着我說道:“你該跑圈了。”
我皺着眉頭,看了看周圍這些修爲沒我高,氣息沒我強但卻比我做的更出色的人,心裏突然來了氣,喊道:“我再試試!”
平貴點頭道:“可以,不過你再失敗一張就加十圈,如果你不怕累的話,盡管嘗試……”
于是,我那天跑了五十圈,累的腿肚子都在痙攣,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幾個人擡着我送我回了房間……
我靠着牆,第一回感覺自己那麽弱,過去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年紀輕輕雖然不能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同齡人中我也就怵鍾八年,其他人誰是我的對手?可現在居然連飛符這麽簡單都做不到,當真是打自己的臉。他媽的明天老子非要證明給你們看,老子有多厲害!心裏來氣,反而更激發了我的鬥志。
結果第二天又他娘的悲劇了,因爲第二天的科目是練劍,我雖然有斷劍這種曾經的神兵利器,可根本就不會劍法,平時用劍都是靠氣息爆炸甩出去的劍氣。現在兩個人對練,我帶着封鎖靈氣的鎖根本就使不出氣來,其他人也是如此,都不允許使用氣,比輸的人坐俯卧撐五百個。
“多了一個人啊,那巴小山你和我對練。我也不欺負你,輸了你隻需要做一百個。”平貴見我沒人對練便拉我過去,我心裏來氣,這不是看不起我嗎?小爺什麽時候能輪到你看不起了,當下喊道:“别啊,輸了我還做500個,再說了我也不一定輸!”
結果我做完五百個俯卧撐後手臂酸的直發抖,腹部像是撕裂了一般。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我罵罵咧咧地就沖到了軍穹老頭的屋子前,隔着老遠就看見坐在躺椅上喝茶看書的老頭,我就是來避難的卻反而被當成士兵訓練,練的還都是我不擅長的基本功,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就算是寄人籬下也沒到這種被随意欺負的程度!他倒是舒舒服服地坐在這裏看書,盡管他是超級高手可我當時氣上心頭也管不了那麽許多,徑直走了過去。老頭沒搭理我,我走上前說道:“前輩,我看你們這座大廟容不下我這避雨的過路人,我還是告辭吧。”
他依然沒說話,我見他不說話就更氣了,索性一甩手喊道:“那我就此告辭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可還沒走出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低聲說道:“這就逃跑了?”
我當即停下腳步,回過頭挑着眉毛問道:“您說什麽?”
他側過頭看着我說:“我是問你是不是要逃跑了?”
“逃跑?我哪裏逃跑了?”我最讨厭被人這麽說,當即不滿地嚷嚷起來。
“還不是逃跑嗎?連基本功訓練都無法合格,一時不滿就要離開,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逃跑?枉我還聽說你是這一代裏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沒想到原來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啊。你要走就走吧,市裏有旅館,你可以住在那裏。”
“你說誰是繡花枕頭一包草?有本事你叫個和我一個年級的人出來,和我過過招,我告訴你我是不是一包草!”怒火攻心的我徹底失控,沖着老爺子便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