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他喘着氣,就好像被人用木頭捶了一下胸口。伸手捂着胸口,這一摸,竟然滿手都是血。
“你用手指當劍?”青陽開口剛一說話,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劍道之巅峰,天下間萬物皆可爲劍。”關前輩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白犬,輕聲道,“惡犬終究是惡犬,雖然惡但卻更瘋!此劍雖是名劍,但你操控不了,它不适合你。”
說話間腳尖一挑,将白犬踢了起來一把接住。關前輩握住劍柄,白犬劍身竟然搖晃着想要掙脫,卻聽見關前輩一聲低喝:“别動,不然廢了你!”
白犬居然被他老人家的氣勢所迫,還真就沒了動靜。
青陽見自己的劍被繳了,知道這一回又是自己敗了,隻是臉上卻沒露出一絲一毫的氣餒,雙眼之中反而更加興奮。關前輩将白犬收起,見到青陽面色奇異便開口道:“看起來你好像沒受打擊?”
“呵呵,和您每一次對決我雖然都敗了,但每敗一次我就更強一分。您每一次打敗我的招式下一次都不會奏效,總有一天我會趕上您的。”作爲一個劍客,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度和精神,屢敗屢戰勇往直前,總有一天能攀上更高峰。關前輩微微一笑道:“孺子可教。”
說完轉身朝山下看去,而此刻正好是黑骷髅拉着涽亞同歸于盡的時刻。
地面上伸出無數漆黑的大手抓住了黑骷髅和涽亞,半空中的烙印正對着涽亞和黑骷髅,仿若要給他們加上永遠抹不去的烙印。兩個人的身體一點點被拖入地下,涽亞拼命掙紮,氣息用到了極限但卻始終無法掙脫,無數天雷滾滾而來,但那些漆黑的大手卻一點都不畏懼能克制邪氣的天雷。
“不,我不該去無間地獄,不……”他聲嘶力竭地吼叫,但最終還是被拖入了地下。相比之下黑骷髅就比涽亞平靜的多,它的雙目一直望着我的方向,當被黑色大手拉入地下的時候,臉上卻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安甯,在被吞噬的那一刻,便聽見它低聲說道:“我們不會再見了,小子。”
黑色大手将它拉入了地下,伴随着它的消失,四周所有的黑氣緩緩散去,天空中的雷雲也不複存在。地面上隻剩下戰鬥過後的痕迹,神門和龍虎山的人剛剛也被這一幕吓傻了,眼看涽亞被拉入地下人心不穩的神門衆人立刻打起了退堂鼓,而神門的人一退,龍虎山對付巨人就開始變的吃力起來。青陽在此時下令讓龍虎山的人也退走了,至此,一場針對我的陰謀屠殺終于落下帷幕。
關前輩将我帶回了家,而那時候我還處在昏迷之中。等我清醒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關前輩和金狐他們告訴我的。
寒冬的上海沒有飄雪,隻是濕寒的天氣更讓人受不了。我坐在關前輩的家中,從這一次大戰後我就再沒出過門,易罡會時不時地帶些消息過來,告訴我甲一大叔的屍骨被帶回了北京,聽說507所那邊對這次的失利做了總結,也沒有過多追究,同時也沒有再繼續往上海派人。龍虎山的懸紅雖然沒有撤,可已經沒有人敢接了,我的危機似乎已經過去了。
隻是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一次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陶一眼的死,甲一大叔的犧牲,黑骷髅重返無間地獄。
我沒有赢,這一回我徹底的輸了。
“山子。”軍龑進了關前輩家,手上拎着兩瓶酒,随後坐了下來說道,“我帶了兩瓶酒來,晚上喝一杯,和你說點事兒。”
“我不太想喝酒。”沙啞着嗓子的我搖搖頭道。
軍龑一愣,歎了口氣道:“那你就當陪我。我讓人做兩個菜去,關前輩不介意吧?”
關前輩搖搖頭說道:“我晚上要打坐,你們聲音輕點就好。”
夜裏七點,我們坐在飯桌旁,就我和軍龑兩個人。他給我杯子裏滿上,笑着說:“國宴茅台,還不錯的。”
我點點頭卻沒動杯子,他自己倒是直接幹了一盅,然後說道:“我來找你呢,主要是想先說說關于半年後的安排,其實嚴格算來也不滿半年了,大約三四個月後的安排。我想先安排你到我們軍家住一段時間,雖然茶會的規矩已經定了,而且各大門派肯定會遵守。到時候龍虎山懸紅一撤,很多黑道的高手也就不會再揭榜,這事兒估計就過去了。但說不定還有一些好事的家夥會來惹麻煩,所以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安排你到我們軍家住上幾個月,等我在國外安排好了之後就讓人帶你過去。你在國外住五年,五年後我安排你回國,你放心你父母我都會照顧好。還有你那些朋友,肯定都沒事這點你放心。”
我點了點頭,沒吭聲。
“正事就這個,另外就是想來看看你的狀态。這次事兒鬧的也很大,幾個大門派大組織都沒想到笑到最後的人會是你……”
我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你哪裏看出我高興了?”
“我知道甲一和黑骷髅的事兒,可也不能怪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後在上海的幾個月,之後五年多時間你都不能回來,有啥心願嗎?我幫你完成!”軍龑很夠意思地說道。
我想了想後說:“有幾件事真的需要你幫忙,第一,我想和我父母還有朋友們告個别。第二,我想讓你幫我一次,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将黑骷髅帶回來,即便帶不回來,我想和它道個别。”
軍龑喝了口酒,想了想後說道:“前面一件事好辦,但黑骷髅這事兒估計就難了。它是被拉入無間地獄的,那地方别說是我,就算是我爺爺親自出馬都不一定能搞的定,無間地獄是十殿閻羅的刑場,那可不是活物能進去的地方。不過我反正想想辦法吧,如果能成功我會幫你的。”
我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後捏住了杯子舉起來後站起身,走到窗口輕輕地酒灑在了窗台上,望着外面的明月低聲說道:“甲一大叔,我巴小山欠你很多,你一路走好。你的仇我報了,如果有來世,還我爲你償命。”
連灑三杯酒後,我點了一根煙在窗台上,青煙袅袅而起飄向遠方。帶着我的思念和惆怅飄向未知的黑暗。
“對了,北石門的人有沒有找過你?”坐回桌子旁後,軍龑開口問道。
“北石門?”我一愣,想了想後說道,“有找過,是他們的一位長老,給我傳達了他們門主的意思,也是讓我聽從茶會的決定離開中國。”
“哦,你還是小心點,北石門是如今圈子裏的第一邪道,不知道他們有什麽花花腸子,總之,在到我們軍家之前,你還是少抛頭露面的好。”
這一夜,我沒有再喝酒,但心卻似醉了。月色朦胧,也不知道是我的眼睛花了,還是哀傷蒙住了明亮的月光。
在管家繼續修養,傷勢基本複原後,軍龑開始爲我準備告别儀式。讓我意外的是,他爲我安排第一個要見的人居然是沈夢恬。
我從轎車裏下來,停在了一家咖啡館旁邊,透過玻璃大門能看見坐在窗邊的沈夢恬。穿着少婦模樣的長裙,喝着咖啡,優雅的像是和我兩個世界的人。
我推門而入,在服務員的帶位下走到了位子旁,她擡起頭笑着想對我說話,隻是看見我眼睛的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