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得不說,這鲅骨的味道還挺不錯的。”我嚼着面前的肉塊,鲅骨肉的味道吃起來和黃魚有點相似,比較鮮美也比較嫩,想象不出它們那麽強的身體爲什麽肉會那麽好吃。張牙舞爪地想要咬人,可自己本身卻是一道美食。
“我想如果這東西能大面積的人工繁殖,也許能當做一道老百姓桌子上的好菜。”前利雨郎笑着說。
我倆正吃着飯,食堂中央忽然有人舉起杯子,高聲喊道:“我提議大家幹一杯,爲了今天對付那群妖獸的勝利,這是我們出海以來的第一場勝利,值得喝一杯!”
提議舉杯的人是夏副所長的親信,我估計他是想趁機拍拍夏副所長的馬屁,果然,在大家興高采烈地喝了一杯後,他立刻又喊道:“我再提議,爲了今天的勝利,讓我們再敬一敬我們偉大的夏所長,他才是我們507所最傑出的領導者。”
這馬屁拍的也是夠直白的,不過夏副所長滿面春風顯得很受用。然而,這一次舉杯的人卻并不多,至少鍾八年和嶽乗他們都沒舉杯,而黎広和應龍也不爲所動。不過這依然不影響熱鬧的氣氛,一群指望夏副所長賞口飯吃的人們紛紛将杯子舉高,接着豪飲起來。
我和前利雨郎坐在一旁看戲,也不參與進去。隐約間能感覺到,如果真的爆發了激烈的大戰,那黨派團體的分裂一定會有所影響。現在看不出來影響有多深,但總有看的出來的一天。
吃過飯,我提着打包的餐盒進了船艙内,沒有電視看,隻能聽聽模糊廣播的渚幽都快無聊死了,接過餐盒立即大快朵頤起來。前利雨郎看着它吃飯,忽然笑呵呵地說:“妖怪不是都吃生食的嗎?血啊,肉啊,吃一大堆。你怎麽吃我們燒好的食物也那麽帶勁?”
渚幽卻白了他一眼道:“别小看我們,生火做飯又不是你們人類才會的。雖然我們也吃生食,但不代表我們不吃熟食。進化修煉到了我們這步田地,享受的是美食帶來的樂趣而不是填飽肚子那麽簡單。生食有生食的優點,熟食有熟食的美味之處,你們日本人還不是天天吃生的?”
“那能一樣嗎?我們的‘撒西米’是美食的精華,是體現了魚的原汁原味。這一點上和西方人喜歡吃五分熟的牛排一個道理。”前利雨郎立即辯駁起來。
“呵呵,你在我們中國人面前談美食?扯淡呢?”我叼着煙在旁邊笑罵一聲,前利雨郎扁了扁嘴吧沒吭聲。
坐在床上,看着窗戶外面漆黑的海面,心中明了:今天和鲅骨的這一戰隻是開端,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大戰。
夜很深了,值班的水手一邊喝着啤酒一邊說笑。
“這次回去之後,我就打算退休了。”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大,胡子拉碴的中年水手笑呵呵地說道。
“真的嗎?退休後打算做什麽啊?”旁邊幾個年輕的水手聽見這番話,急忙說道。
“不知道,可能到家裏一個親戚開的公司裏做點閑職,在海上跑了好久了,老婆孩子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我年紀也大了,該定下心來。”
作爲遠洋航行的水手,一年大半的時間是在海上度過的,連續好幾個月不回家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雖然收入不錯,但日曬雨淋,風吹雨打而且不着家的生活也并不能持續太久,所以積攢了一點錢後的水手基本上都會盡快選擇退休,除非能做到二副大幅這種程度,加上思鄉的心情,水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恭喜啊……”周圍的年輕水手立刻祝福起來。
年長的水手笑了笑,喝了口啤酒後喊道:“我去上面看看情況。”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了觀察崗上,大風中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已經有些褶皺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美麗的少婦抱着大約一兩歲的漂亮女孩兒。年長的水手笑着說道:“等着爸爸,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然而,他卻再沒有機會看見自己的妻女,風中一道寒光刺中了他的脖子,年長的水手隻是感覺脖子微微生疼,輕輕一抹,在船上燈光的照耀下,竟然看見滿手的鮮血。他皺起眉頭,看見燈光下有一個黑色細小的影子在眼前飛來飛去,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個細小的影子,可眼前看見的一切卻忽然模糊起來,緊接着身體慢慢地向後倒,最終重重地摔倒在地,無聲無息間死去……照片随風飄遠,帶着那孤獨水手的遺憾和魂魄,于黑夜間消逝。
船艙内的我正在睡覺,因爲怕夜裏有妖獸偷襲所以睡眠很淺,此刻聽見外面傳來細碎的響聲,便張開眼睛爬了起來。順帶地踢了一腳前利雨郎,這家夥一個機靈醒了過來,眨着眼睛問道:“怎麽了?”
“有怪聲音,聽見了嗎?”我問道。
前利雨郎一邊揉眼睛一邊搖頭道:“沒有啊,沒聽見啊。”
“叮叮……铛铛……”那種奇怪的響聲越來越清晰,我側耳傾聽,漸漸走到了船艙的窗戶前,透過窗戶看了出去。瞧見一個黑影在窗戶外面來回飛舞,并且不斷地撞擊厚實的窗戶玻璃,我拿起桌子上的手電筒朝外面照了照,這一照看清楚了撞擊窗戶的小東西到底是什麽!那是一隻類似甲蟲的東西,又有點像是蜜蜂。身體爲黃紅兩色,但顔色都比較暗淡,翅膀比身體還長,眼睛很大腦袋上有兩根觸手。之所以說它像甲蟲,是因爲它的背部長着一塊類似六角形的甲殼,而之所以說它像蜜蜂,是因爲在它的屁股上長着一根尖刺。
“铛铛……”它不停地撞擊,從窗戶上傳來的聲音能聽出來它撞擊的力道還不小。
“這是什麽東西?海上哪兒來的蟲子?”我奇怪地說道,前利雨郎也湊了過來,看見後也滿臉疑惑。正在此時,放在桌子上的對講機響了,傳來陶老頭的聲音沖我們喊道:“巴小山,外面出事了,你帶人出來下。”
知道發生情況的我和前利雨郎立刻換了衣服沖出了船艙,隻留下睡的正酣的渚幽。
我背着木箱跑上甲闆,這一看才明白陶老頭說的出事是什麽意思。甲闆上站着很多人,而且都處于戰鬥中,這些戰鬥的對象居然是一群飛翔在空中的黑影,探照燈下這些黑影顯露出了真身,和我剛剛在窗戶上看見的蟲子一模一樣。但這裏的數量明顯多了不少,密密麻麻地飛在半空中,翅膀振動後不停地發出“嗡嗡……”響聲。幾個人拿着釋放火焰的靈符企圖攻擊空中的蟲子,但這些蟲子卻聰明的很,亦或者說是戰鬥力很強。火焰放出來它們立刻躲開,然後趁機攻擊旁邊的人。有幾個人已經中了招躺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夏副所長的幾個手下正指揮戰鬥呢,情形雖然嚴峻但還不算遭。而陶老頭則帶着幾個研究員站在甲闆上對這些飛蟲觀察記錄,我急忙走了過去,陶老頭看見我後也連連招手。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陶老。”
“應該是甲蜂,一種群居帶有毒性的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