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被刀子刺穿手臂,被法術打斷骨頭,危急的時刻多的數不勝數,但我從來就沒想過哭泣,也沒有想過要放棄。可此時此刻,我突然有種想蒙着頭嚎啕大哭的感覺,但我終究是忍住了,這個世界沒人在乎你的眼淚,哭泣隻會讓人覺得你很懦弱。
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五點左右了,我用鑰匙打開門,卻看見眯縫着眼睛的父親正坐在廳裏,我和他對視了一眼,聽見他說道:“回來啦,咋這麽晚呢?”
平凡的一句話,卻讓我感覺到無比巨大的溫暖,當時眼眶就紅了,想開口說話卻哽咽在了喉口。
“咋了?”父親急忙問。
“沒事,沒事……”我抹了一把眼睛,關上門走了進去問道,“你咋起來了?”
“嗨……這些年年紀大了,睡眠也淺了,這要是前一天晚上不喝酒的話,睡到五點半六點左右也就起來了,活動活動,舒展筋骨,煮個白粥喝喝。六點半的時候就出門買菜去了。”他低聲說道,同時将我的行李拎進了房間。
“咋樣啊?這次去見着你媽媽了嗎?”他問道。
我一頓,搖搖頭說:“沒有,不巧,沒趕上。我先睡一會兒,累的很。”
“行,我回頭和你薛阿姨說一聲,今天包餃子,想吃什麽餡的啊?”他一邊爲我關上門,一邊問。
“什麽餡都行!”
房門關上,再平凡不過的對話,卻讓我那麽感動。黑暗的房間内,窗戶外面能看見泛白的天空,我坐在床上将臉蒙在了雙手之間,縱然哭泣也不讓人看見,縱然難過也隻能偷偷流淚,我知道我沒那麽堅強,隻是強顔歡笑。
生活比電視劇更狗血,在經曆了這次的事情後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第二天睡醒已經是下午了,天氣還算好,我抽着煙迷迷糊糊地看着外面。胖子帶着袁鳳來蹭飯,袁鳳和他們一起包餃子的時候胖子走了過來,我發了根煙給他,他沒接,我想起來袁鳳懷孕了,這孫子戒煙了,順手也将自己手上的這根煙給掐滅了。
“咋說?”我問道,見他笑嘻嘻的像是有好事。
“鳳兒和我商量了一下,想以後生了孩子認你做幹爹,你看咋樣?”他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愣旋即哈哈笑道:“行啊,一句話,你孩子就是我孩子,以後誰動他,老子滅他全家。”
我們之間那麽多年兄弟,沒那麽講究。
“好了,準備開飯啊,你們去搗頭蒜,餃子要下鍋了!”袁鳳沖我們喊了一聲。
“什麽餡的啊?”胖子笑呵呵地問。
“羊肉大蔥,還有西葫蘆,快洗手!”
我站在窗口朝裏面看,熱熱鬧鬧的一家人,薛阿姨在和袁鳳忙活着下鍋,胖子在旁邊笑呵呵地說俏皮話,老爹在拍大蒜,縱然這裏沒有名車豪宅,沒有家财萬貫,但這就是我的家,是我生長的地方,即便給我金山銀海我也不會換。酒足飯飽,家裏人坐着商量拆遷的事情,前陣子附近拆遷辦的工作人員已經來動員了,說馬上就輪到我們的房子拆遷。具體的房子拆遷地點還沒說,但家裏人其實都不想動,畢竟在這裏住習慣了。
“拆遷辦我認識點人,回頭去說說,看看能不能原拆原住,要是不行就多争取點補償。釘子戶倒是沒必要做,惹的上頭不高興了,最後屁都不給你撈着咱們也不是耍無賴的人。”胖子咪了口小酒笑呵呵地說。
“那行,最好能弄個兩套,我們老兩口一套住着,再給山兒争取一套做婚房。說起這個,山兒啊,不是催你,你也該好好尋思個對象了,咋一天天的不想談戀愛呢?”老爹其實心裏是着急的,我也三十多了,看着年輕實際上早就是大齡青年,還不想結婚讓老爹有些着急。
“不急,嘿嘿,不急……”我嘀咕了幾聲,又給唬弄過去了。一群人聊着天,沒一會兒就到十來點了,收拾了碗筷胖子他們夫婦就準備回去,我出門去送,因爲弄堂比較小的緣故,車子停在比較靠外面,我們仨一邊走一邊聊天,袁鳳還說等生完孩子做完了月子,就回來幫忙照顧生意。這姑娘也真是翻版穆桂英,厲害的很!
“你養好身子要緊,再說生意沒那麽重要,我現在接的活也不想讓你們摻和,怕你們出事。”我說的倒是實話,現在我接觸的層面比較高,胖子他們雖然本事不算弱,但也夠不上這個份量,能不能以後一起做生意還得看機緣。送他們上了車,胖子掉個頭開出了公房,我正回頭準備走回去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眼睛往周圍掃了一圈,開口說道:“怎麽着?想偷襲我?”
卻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是個陌生人,臉上戴着口罩,看不清具體啥樣但應該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我能看見眼角邊上比較明顯的皺紋。
“其他幾個不現身?”我冷冷說道,在我家門口埋伏着,一看就是來者不善,我的口氣也自然不怎麽客氣。
“我們沒有敵意,不是來動手的。”他低聲說道,聲音很沉,透過口罩傳過來後就更加覺得悶了,“我是昊天家族的外事主管,這一次是專程來給您捎句話的。”
昊天家族的?難不成又和我母親那檔子事情有關系?
“我不會再摻和了,你們沒必要來找我。”我開口道。
“這樣最好,我們也不希望和您發生不愉快地沖突,您如果不參與我們在香港的事務,我們也不會與您爲敵,這次來的目的也是爲了确定這一點。”能聽出來我說出這句話後,他的口氣輕松了不少。
“沒事了吧?我也警告你們,以後别在我家門口徘徊,如果再讓我發現,我會不客氣!”說話間,狠狠一跺腳,猛地踏在地上震碎了周圍一圈土地。對面的男子微微點頭後退回了黑暗中,我确定他們的氣息全部消失後,擡腳走回了家中。
平靜地過了幾周,香港那邊沒再來找我,家門口也沒出現昊天家族的人,正在我以爲這件事已經過去,并且和我沒關系的時候。一個意外卻又将我拉回了這件事中,薛阿姨早上買菜回來,提着一個包裹說是郵寄送來的,從香港寄過來給我的。
我打開後,沒想到裏面居然放着一個黑色的盒子。
“誰寄來的知道嗎?”我奇怪地問,因爲郵寄的單子上已經被撕的很模糊,看不出寄件方是哪裏。
薛阿姨搖搖頭,我将盒子拿回房間,直覺告訴我這個盒子突然出現我面前,并且是從香港寄過來的,怕是不簡單,不想被薛阿姨和父親看見,我關上門後拆開了黑色的盒子。沒曾想,在盒子裏放着的居然是一封紅色的信件!這紅色的信件表面顔料看起來很奇怪,像是染紅的,有些地方還能看見信件本來白色的痕迹。我拿起來聞了聞,已經幹了的信件卻依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血?”我皺了皺眉頭,将信件拆開,這麽一掃頓時皺起眉頭,這封信居然是我母親寄來的,而内容是向我求救!在香港,發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