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死了?這娘們手段可以啊!”胖子啧啧稱奇地喊道,卻感覺到旁邊袁鳳不善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
“娘們?女同志手段就不能不可以嗎?”袁鳳挑了挑眉毛問。胖子急忙笑臉盈盈地開口說:“那啥,用詞不當用詞不當,哈哈。”
女式神瞬間斬殺了兩頭惡鬼,身子如同輕盈的蝴蝶一般來回走動,眼睛落在了對面光頭陰陽師的身上,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後走到了我們這裏。伸手捏住了我的清酒碟子,竟然飲了一口碟子中的酒,接着沖我妩媚一笑走回了戴眼鏡的老頭身邊。
“山哥,那女的好像對你有意思。”洛邛滿臉憨笑地說。
道滿三雲見第一陣如此輕易就輸了臉色很不好看,光頭尴尬地退了回來,低着頭沒敢言語。安倍鹿城笑意更盛,又揮了揮手背後幾個陰陽師中又走出來一位。這位大約五十來歲的模樣,但雖然有了些年紀但看起來卻非常魁梧,身上肌肉格外發達,脫掉了道服的上半身後露出滿身的肌肉,以及整個後背以及肩膀上的紋身。日本紋身是很有講究的,一般紋身的都是黑道人士,也有浪人或者武士紋身的例子。
“乖乖,這一身肌肉加紋身,夠兇的啊!”洛邛驚歎道,卻見此人拿出一張符紙放在手心中,随後雙掌合十,隻聽見“嘭”的一聲,煙霧散開,地面上傳來“茲茲”的響聲,并且冒出奇怪的火花。煙霧中,老頭托着一把大刀走了出來。這刀刀背很寬,目測得有兩米多長,看着就像是一把放大了的菜刀。胖子也是識貨之人,開口說:“斬馬刀!”
斬馬刀最早出現于騎兵對抗中,騎兵的高機動性和發起沖鋒後的可怕沖擊力一度成爲了戰場上的噩夢,爲了對付兇悍的騎兵發明了包括斬馬刀,絆馬索之類的武器。因爲與其攻擊騎在馬背上手上還有武器的騎兵倒不如去攻擊毫無防範的馬屁。馬屁倒了,騎兵的威脅就少了大半。斬馬刀的用法有兩種,一種是砍馬的腦袋,但能成功用這把大刀砍下馬匹腦袋的都是力大無窮的勇士,一般的戰士用斬馬刀都是砍馬的腳,一刀掄過去馬斷了腿自然會倒。
這種兵器在實戰中的表現我還從來沒見過,看起來得有幾十斤重的大家夥被這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大漢扛在箭頭,竟然和沒分量似的。再看道滿那邊已經輸了一陣,雖然不懂日本人鬥法的規矩,但是先輸一局總是被動的。道滿三雲回頭看了看,從陰陽師群衆走出來一個人,黑色的道服看起來有些邋遢,袖子和褲腿上有不少補丁和破洞,此人四十來歲的模樣,胡子拉碴,頭發紮了起來留成一束,整個人給我一種松松垮垮的感覺,腰間插着一把武士刀,在場這麽多人裏隻有他赤着腳,醉醺醺的感覺。
像個流浪的武士,這是他給我的第一感覺。
道滿三雲示意此人出手,他點了點頭,踉踉跄跄地舉起酒碟喝了口後走到了空地上。對面赤裸着上半身的老爺子猛地舉起斬馬刀,狠狠往地上一砍,巨大的刀鋒劈在地上發出巨響。流浪武士模樣的陰陽師抹了把嘴,将整把武士刀從腰間抽出擒在手裏,随後又從懷裏摸出一張符紙往武士刀上一貼。原本平凡的武士刀給我的感覺立刻大變。這種感覺竟然有些像圖山刀解放了邪氣後的感覺,那張符紙好像開啓了武士刀中某些不一樣的特質。
手握斬馬刀的大漢快步沖了上去,一步踏出,身上氣勢驚人靈氣灌注全身,好似本來就很發達的肌肉也跟着鼓脹起來,對着男子的腦袋劈下一刀。斬馬刀上閃爍強光。流浪武士冷笑一聲,向前探出半步,上半身微微下壓,一隻手捏着劍身,另一隻手按在刀柄上。就在斬馬刀落下的一刻快速拔刀,刀光快的如同一道光劃過了我的眼前。下一秒,兩個人的動作都僵持在原地。
“草,誰赢了啊?”胖子驚訝地問。
血光噴湧,握着斬馬刀的老頭胸口噴出紅色的血液,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手上斬馬刀落在了地上,看起來已經昏迷了過去,死沒死我就不清楚了。流浪武士模樣的陰陽師一甩刀鋒,将長刀插回了刀鞘中随後揭下了貼在刀身上的符紙,一言不發地走回了人群後面繼續喝酒。
這一次輪到道滿三雲臉上露出笑容,安倍家的人急忙将受傷的陰陽師給擡了下去,一勝一負,打了個平手。我猜測小喽喽的打鬥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果不其然,安倍鹿城越衆而出,遙遙一指道滿三雲,看來是要向道滿三雲挑戰。道滿三雲手上捏着紙扇邁步而來,望着安倍鹿城點了點頭,兩方又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話,我反正聽不懂,心裏還在着急這倆人到底什麽時候動手。
就在此時,道滿三雲伸手一甩,一次便甩出了三張符紙,從符紙中出現的是三個小妖精模樣的式神,這三個小妖精樣子還挺奇怪,三個的大小都大概隻有手掌大小,但背後長着翅膀,這翅膀也挺怪,看起來就像是碎裂的破布。同時這三個小妖精的長相也很怪,一個眼睛是瞎的,另一個舌頭耷拉的很長,最後一個腦袋上長着兩個紅色的大角。
“這是妖精嗎?”胖子奇怪地問。袁鳳搖搖頭後又點了點頭,弄的胖子越發好奇,忍不住問:“你怎麽搖頭又點頭的?”
“這三個生前應該是類似毂鬣的兇惡妖精,到死後身體受到腐蝕才會變成這樣。所以應該不能算是完全的妖精,可妖精一般都不會死……”
看的出來道滿三雲到底是老前輩,手上的牌還不少。再看安倍鹿城,他卻似乎沒有要召喚式神的意思,空着手臉上依然笑眯眯的。道滿三雲手上掐訣,念咒之後三個小妖精沖着安倍鹿城飛了過去。剛靠近安倍鹿城就發動猛攻,攻擊方式起初沒什麽特殊,也就是和野獸一般又抓又撓,但發現這種方法傷不到安倍鹿城後,三頭小妖精立刻轉變戰術,三個手拉着手,身上冒出古怪的咒文。咒文光芒越來越亮,對着安倍鹿城的腦袋上投射下一個奇怪的法陣,将安倍鹿城包圍在了中間。
“會用法陣?”我微微一驚,這就像是看見老虎會開槍一樣驚訝。
安倍鹿城這一次卻沒有躲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靈符放在嘴邊,似是對靈符說了什麽話,符紙立刻飄了起來直直地向空中飄去。随後撞在了法陣上,竟然有強烈的電光閃爍。也就一刹那間,電光消失,靈符消失不見的同時法陣也已破裂。安倍鹿城伸手抓住其中一隻小妖精,剛要将這小妖精拽下來,小妖精身上卻湧起古怪的粉末,這些粉末被風一吹撲了安倍鹿城一臉。安倍臉色立刻變黑,他松開手後向後退了一步,接着張開嘴竟然連續咳出幾口黑乎乎的膿血。
“哈哈……”道滿三雲見法術奏效立刻開懷笑了起來。
“勝負已分?”袁鳳奇怪地問。
我卻搖了搖頭道:“沒那麽簡單。比試還沒那麽快分出勝負呢……”
果不其然,我話音才落就聽見了安倍鹿城的笑聲,他抹掉了嘴角邊的血沫,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