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表面來看,元诙這個典型的玄風門“門二代”我是肯定對付不了的,人家天賦高,有法寶從小學的是高深莫測的海元術,而且還有清穗道人這種上百年道行的老怪在旁邊虎視眈眈。可往往否極泰來,如果從好的方面來想,上次我和元诙交手明顯沒用底牌,而他在上次交鋒中占盡優勢。本來就爲人高傲的元诙這次肯定對我更加輕視,提出和我單挑并且接受表面看起來并不公平的賭約就說明他心裏認定了能戰勝我。輕敵是兵家大忌,我或許能利用這一點做做文章。其次,我的底牌葫蘆還沒使出,但他們玄風門的底子我卻是知道一二,海元術聚氣,玄青藏鋒道化解攻擊并且打回來,每人一把的名劍劍法了得。乍一看是毫無破綻,但要看面對的是什麽樣的攻擊。剛剛關前輩的名劍雪電他就沒接下,反而傷了自己。如果我能放出葫蘆中的鳳凰,能打敗老怪物的攻擊還不弄死他?
那邊廂,李大手給了元诙丹藥,那種讓我看了特别眼熱的丹藥他吞下之後,手上的傷口立刻有所好轉,同時還有清穗道長爲其療傷,一炷香時間定然能将其狀态調整到巅峰。我蹲在地上,抽着煙,胖子和袁鳳以及唐雨嫣在旁邊爲我出謀劃策,但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眼睛瞄着還趴在地上的關前輩,他蒼老的臉緩緩轉過來看着我,已經白了的眉毛下是一雙堅毅而充滿孤寂的眼睛。
放棄所有,不惜背叛師門隻是不願同流合污,高潔如那在冰天雪地中綻放的寒梅,世人隻看見寒梅之美,誇贊寒梅在冰雪中綻放的堅毅。但誰又明白寒梅的無奈,若天下四季如春,誰願意在苦難之中飽受折磨。
若天下正道不衰,關前輩又何須叛出師門?
他眼裏的孤寂證明他内心中的悲苦,此時身上的劇痛讓他直不起腰,曾經一世英雄如今還要靠後輩來救。
隔着很長的距離,但我沖他笑了笑,張開嘴用盡可能讓他明白的嘴型說道:“前輩,你的正義,我來守護。”
一炷香燒的很快,前所未有的快。
我站起身來,緊了緊腰帶往外走,胖子有些擔心地問道:“不要緊吧?有把握嗎?”
叼着煙,我回過頭笑道:“上次打蠍王兆衢的時候你也這麽問我,我不還活着回來了嗎?”
“可是……”
“沒那麽多可是,我的命不會在這裏隕落,因爲命中還有事情等着我去做,靈家的複仇,救出靈芊,還上沙老的人情……”我踏步走出祠堂,在門前巨大的空地上我和元诙四目相對,對望着。
“我代表了玄風門的未來,絕對不能輸。今日殺了你,以你的名聲開啓我紅塵之路,他日我登上掌門之位,後人會記住你的。因爲是你今日的失敗成就了他日我的功成!”他一手提劍,一手放在背後傲然地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吐出煙圈後說道:“我沒那麽多野心,隻是想活的自在一點,如果眼睛裏有了沙子肯定要揉出來,你們這麽欺負人,助纣爲虐還滿口理所應當,我看着想吐。我也沒想過自己那點破名聲有什麽用,但既然你這麽看重,給你也行。隻不過,這一戰決定了我兩位重視之人的性命,這就不能給你了。”
“似你等這般渾渾噩噩,如何在江湖中出人頭地?”
“我沒想過出人頭地,屁話也别說了,咱們就是幹架,老子今天非勝你不可!”我不再和他拽那些文绉绉的話。
語畢,他猛地擡起劍一劍刺了過來,劍鋒帶着勁氣,我拔出圖山刀擋了一下,鋒刃相交,能感覺到他用上了至少七八分力氣。各自退後一步,我擡手放出金光,那邊元诙大袖卷動,玄青藏鋒道出手一下子将我的金光給吞了個沒影,接着手指一點自己的劍,劍尖光芒銳利綻放,接着卻見他向前一松,整把劍脫手而出,但卻沒有往下墜反而在空中平滑而來。
古來傳言仙人能禦劍飛行,甚至修煉飛劍殺人于千裏之外,這在如今的圈子裏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據說大門派有一門本事,可以用手上的氣勁控制手裏的劍,劍隻要控制在一定範圍内,不超過氣勁的邊緣就不會落下,以氣勁控制劍,如同飛劍一般,雖然做不到千裏之外殺人于無形,但往往能打個出其不意。
我立刻擡手用圖山刀去擋,但這一劍勢大力沉,劈的我連連向後退。這就是“門二代”的厲害之處,這種控制劍的方法普通人根本學不到,都是門派内的不傳之秘。隻有師傅和親傳弟子之間才會傳承下去。
元诙手指連點,氣勁控制着他的劍一下下刺過來,攻擊頻率很快害的我隻能疲于應付。我步步後退,很快就退到了祠堂門口。
“巴小山,你就這點能耐?”他開口喝道。
我手已經放在了葫蘆上,有意要放出火焰,但這畢竟是我最大的底牌,如果一擊不中可能就真要輸了。所以将手又收了回來,轉念一想,如果一道五行氣息能被玄青藏鋒道收走,那我要是控制兩道呢?甚至三道呢?甚至是五道齊出,以他現在的道行還能收走嗎?
想到這裏,我向後猛退一步,随後将圖山刀插回腰間,雙手舉起,手心裏五色光芒齊發,對面的元诙勢頭正猛一下子沖了過來,控制的手上的劍對着我猛攻。
但站在不遠處看着的清穗道人卻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低聲道:“一次控制所有五行氣息?這不修個七八十年是做不到的,這小子什麽來頭?”
“呵呵……咳咳……”關前輩坐直了身子,咳嗽幾聲後笑着說,“那小子叫巴小山,我當年遇上他的時候可憐他是個江湖新人幫了他一次,但沒想到後來我一算,他命中注定與常人有異。”
“紫薇帝皇之命,貪狼破軍護體!古來殺伐開創霸業的大帝之命?”聽到關前輩的話,清穗道人立刻掐指一算,卻臉色微微有了變化。
“不止如此,遠遠不止……”關前輩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