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動了?”我也有些驚訝地問。
“嗯,我能看錯嗎?這事兒我記到今天都不會忘了,真的動了。我看着那個龍頭雕像張開嘴巴然後又閉上,這一共得有三四次。我當時真吓壞了,還以爲遇上龍了,一泡尿硬生生給卡在了一半,趕緊提了褲子就往外跑。後來彪子他們都問我發生了啥,我沒好意思說,畢竟平日裏我是最不相信這種神神叨叨事兒的人,所以就說在祠堂裏看見了大蛇還編了點瞎話,從那以後咱們不就都不去那座祠堂了嗎?”胖子說到後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麽一提我倒是有印象了,傷好之後我回來讀書,就聽見大家都在傳祠堂裏有蛇的事情,說的是有鼻子有眼,而且讀書時候的傳聞哪裏能找的到源頭,歸根溯源都是無頭案。不過确實從那之後,胖子和我們再沒去過祠堂,而且關于那些整些鬼啊神仙啊之類事情的人,胖子也再沒擠兌過。
但這些小事,胖子不說,我也早就不記得了。
“能具體描述一下那個龍頭動的樣子嗎?”關前輩也有些好奇地問。
“就是嘴巴動,外形看起來是個龍頭雕塑的模樣,我記得當時聽見怪聲音,回頭就看見龍嘴巴一張一合,像這樣……”胖子拿自己的手筆劃了一下。
“那你聽見的是什麽聲音?石頭摩擦的響聲?”我奇怪地問。在我看來,這個龍頭雕塑可能是個機關,但有機關不代表就有問題。古來很多遺址或者建築物都有一些小機關,打個比方,圓明園的大水法就是最好的例子。十二個銅首同時噴水,蔚爲壯觀。民間的機關不一定造的那麽精細,但古時候能工巧匠的手藝也不容小觑,有些祭祖的祠堂造點機關之類的都很正常,龍頭會動也不算稀奇。可能是胖子撒尿的時候觸動了什麽機關也未可知。因此我覺得,胖子聽見的聲音如果是石頭摩擦的響聲,那可疑是可疑,卻還沒到讓我震驚的地步。
然而胖子卻搖了搖頭,用肯定的口氣說道:“不是石頭摩擦的聲音,肯定不是,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叫喚,硬要拿什麽比喻的話,這叫喚聲倒是和老虎叫有些像,但比老虎叫要輕一些,比貓叫又響亮的多!”
胖子的這個回答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回頭看了看關前輩,後者似乎對胖子的這段遭遇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你聽見的具體是什麽聲音,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們所說的那個祠堂的的确确是有問題的。而且通過我掌握的情況,兩處地方是互相吻合,因此,有理由相信祠堂可能就是中天門老祖沉睡之處。我覺得你們可以盡快去一下,确定是否是中天門老祖沉睡之地。”關前輩的話總體沒錯,但我卻敏銳地注意到他用了一個你們,但沒将自己算進去。
之所以我如此擔心中天門的事,主要還是因爲關前輩說了一句,中天門會報複我,我才有些緊張兮兮地要幹人家老祖。但這事兒總覺得進程太快,這位關前輩的來曆,包括動機,我是一概不知。
“那今天就先這樣,我們回去後合計合計,到時候定個時間去踩踩點。”我順口這麽一說,大家夥站起身來,關前輩送我們到門口。有些話現在還不是問的時候,因此我憋了回去。
出了弄堂,胖子就笑呵呵地道:“我今天約了袁鳳吃飯,嘿嘿。”
“今晚上宋老闆請客你忘了?”
“你們去不就行了嗎?我就不出席了,還是和妹子吃飯比較要緊,等我好消息啊,今晚上我就能把她拿下!”胖子說完後載着袁鳳揚長而去,也沒說是在哪裏的館子。留下我和洛邛去了聚福酒家,宋老闆是山珍海味做了一大桌,幾個親戚朋友全都陪着,輪番敬酒。我酒量算是不錯,但這三五斤白的一灌,還是有些吃不消,頭越發昏沉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今兒喝多了!我一會兒還要趕汽車回去呢。”我擺了擺手,一再告辭,宋老闆起身道:“既然這樣,那今晚上就不留你們了,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你也喝了酒了,别一會兒路上出了事,我們倆搭汽車回去,沒問題的。不行就叫個出租車,放心!”洛邛嘟嘟囔囔地喊了起來,我在旁邊揉了揉眼睛。每個人喝醉酒之後的表現都不同,有的人是胡言亂語,有的則是嘔吐不斷,我的特征就是想睡覺,一般兩三斤白的下肚我還是很清醒的,但是喝到五斤左右,這就有些吃不消了,眼皮子打架,倒頭就能睡着。
洛邛吆喝半天,我扶着桌子站起來,盡量保持平衡走到門口。宋老闆見狀急忙扶了一把,随後他老婆張羅着打出租車,一會兒扶着我們上了出租後一個勁地道别。
隻聽見司機問了我一聲:“去哪裏啊?”
我嘟囔了幾遍家裏的地址,靠着玻璃窗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卻很淺,感覺車子一開始還有些颠簸,等片刻後就突然平穩起來。随後腦袋忽然一冷,就好像被人推進了冰窟窿似的,猛然間将我給澆醒了!
“誰!”我睜開眼睛喊道,眼前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但能依稀間看到一個人走到我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想反抗,但卻使不上勁甚至連手臂都擡不起來。那看不清臉的人上前來掐住了我的脖子,低喝道:“少管我們的閑事,要不然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我張開嘴卻說不出話,感覺整個人的狀态都不對勁,接着那人舉起拳頭對着我的臉狠狠揍了一拳,打的我面皮生疼,身子忽然一顫。與此同時,出租車在地上颠簸了一下,我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發,都是幹的,難道剛剛是因爲自己喝多了所以做了個怪夢?可這怪夢也太真實了吧,感覺好像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這一摸立刻發現了問題,脖子上微微生疼,明顯有被人掐過的痕迹,而且臉頰上也有些痛,好像被人打了。我奇怪地說道:“這是夢嗎?”
“小夥子醒了啊,前面就快到了。”司機開口道,我點點頭問:“師傅,我一直在出租車上嗎?”
“對啊,不然你還能去哪裏啊?哈哈,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迷糊了吧!”他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害的我尴尬地點點頭。
是夢還是真實的?亦或者是有人能進入我的夢中?
車子停下付了錢後我回家倒頭就睡,這一覺倒是沒啥事,也沒做夢一覺睡到了大天明。接近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了洛邛的電話,聽聲音好像有些不對頭。
“山哥,你快來看看,崔哥魔怔了!”
我以爲胖子可能遇上和我一樣的怪事,緊趕慢趕地到了他家,卻看到胖子坐在椅子上抽煙,手邊的煙灰缸裏已經塞滿了,洛邛見我來了急忙上前,低聲道:“我早上醒過來就看見崔哥這麽坐着,已經抽了足足一煙缸的煙了,屋子裏全是煙味。問他他也不說,這是不是中邪了啊?”
我瞥了瞥胖子失魂落魄地臉,似乎看出了些門道,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不是中邪,是失戀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