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也沒太超出我的預料,查崴是個小心的人,撇開他的本事不說,能坐到507所這麽高的位置,謹慎小心的态度是少不了的。
“喝一杯?”他給我倒了杯酒,我卻沒有心思和他對飲,急着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放了我爸和我阿姨。”
他笑着搖搖頭道:“這腦袋,是真是假還沒驗過,而且你用了什麽手段殺掉沙老還能全身而退的?沙老身邊的四個人可都是高手。”
我就猜到他會在這方面起疑心,所以前一天晚上都想好了,順口說道:“我查到沙老下榻的酒店,在前天就入住了酒店,小心觀察了沙老兩天的行蹤。昨天在沙老去咖啡廳喝咖啡的時候動的手。先是制造了酒店的混亂分了沙老四周一群保镖的心,然後暗中偷襲沙老,幹掉了他。你想驗可以随便驗,而且過不了幾天這個消息就包不住了,你們遲早會知道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說謊,自然不緊張,但查崴的态度卻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他沒有表露出太多對我的懷疑,可也沒有表現出對我的信任,給我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什麽時候放人!”我高聲問。
“呵呵,答應你的事我不會耍賴的,你們把這腦袋收下去檢查一下,确認無誤後告訴我。”話音剛落,身邊幾個黑衣人急忙走上來将木箱提了下去,這個寬敞的集裝箱内隻剩下我和查崴兩個人。
他瞄了我一眼道:“身上的傷挺嚴重的啊,喝口酒壓壓驚吧。”
我确實很痛,忍不住拿起酒杯灌了一口,尤其是斷掉的肋骨,昨晚上可折騰的我夠嗆,那種痛就像是扯斷了你的神經,讓你沒辦法抵抗。在灌了好幾瓶白的之後,我才勉強睡着。但今天來的路上,傷勢明顯加重,走路說話的時候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殺了沙老之後,你也沒有後路了。想沒想過将來怎麽辦?”他低頭剝花生米,說話的口氣很平靜。
“這不用你操心,我是生是死我自己會做主,沙老的人就算追殺下來,我也會自己扛着的。”我捏着酒杯,滿面嚴肅地回答。
他給我的酒杯裏斟滿酒,淡淡的一笑說道:“夏副所長給我下了命令,确認沙老的死訊後,就讓你來背這個黑鍋,再殺了你,了結一切。”
我沒有太驚訝,因爲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借我這把刀殺人,殺完人後再把我除掉,一了百了。
“不過,我這個人很愛才,上次我就給過你機會,但那時候的你還有後路可走,沒有選擇跟我我能理解。但如今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我看你還是跟我混吧。我幫你抹掉過去的底子,重新換個名字,以你的本事在我的組裏絕對能當個二把手,甚至将來如果有一天我坐上了507所的所長之位,那你也是二把手。好好想想,不用急着拒絕我,意氣用事的都是孩子,懂得選擇利益才是成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還想招攬我,而且看的出來,他的野心也不小。查崴明顯也想當507所的所長,隻不過現在還處于收斂鋒芒的階段。
我喝了口酒,沒有直接回答,此時心中關心的隻是他們是否會驗出沙老的那個假頭,如果驗不出來,先救出父親才是最要緊的。
正在此時,集裝箱外面走進來一個黑衣人,看了我一眼後走到了查崴的身後,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查崴聽後放下了舉着的酒杯,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黑衣人聽後快步走出集裝箱,查崴擦了擦嘴,那雙陰冷的眼睛看着我,開口道:“可惜了,可惜了……”
我立刻意識到可能大事不好,猛地站起來,但查崴速度也很快,甚至比受傷的我更快,隻看見眼前人影一閃,接着查崴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整個人壓在了集裝箱的鐵壁上,發出“铛”的一聲巨響。
“有話好好說,這是幹什麽……”我艱難地喊道。
“好好說?你覺得我是個好說話的人是嗎?所以弄了一個假頭來騙我!”他的人果然查出了那是假頭,但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的,這個頭就算用刀片劃開也不會有任何破綻,完全就和人的皮膚一樣,他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沒騙你,那真的是……沙老的頭……”我還想堅持一下,查崴卻喝道:“我的人都驗出來了,你還敢在這裏騙我。既然如此,你的父親和你今天就一起下陰曹去吧!”
他正要動手擰斷我的脖子,可沒想到就在此時,集裝箱外面忽然傳來巨響,驚動了我們倆,同時有什麽重物猛地砸在了頭頂上的集裝箱上,發出“嘭”的巨響,集裝箱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槽。
“怎麽回事?”查崴高聲喊道。
“老大,外面……外面有人打進來啦!”一個黑衣人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沖我們喊道。
“打進來了?誰打進來了?巴小山,是你帶人來的?”查崴回頭怒斥,此時透過集裝箱的外面,能看見幾個人正在走過來的路上,離我們最近的人正是甲一!這個已經五十歲的大叔一隻手舉着一個卡車的輪胎向這邊扔了過來。輪胎飛出一段距離後重重地砸在了集裝箱上,查崴一拳将我打倒在地,吼道:“原來是找了人來對付我啊,來的正好,索性今天把你們一起收拾了。讓兄弟們都動起來,今天我們有活幹了!”
我身上帶傷,挨了一拳後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遠遠地朝外看去,甲一帶頭在前,另外三位沙老的保镖則在後面,但沒看到沙老的蹤迹。
擦了擦滿頭虛汗,我扶着集裝箱的内壁站起身,現在外面一片混亂,正好是我救出父親的好時機!從集裝箱走出來後看了看四周,這個舊倉庫地方還不小,也不知道父親被關在哪兒了,得抓個人來問問。
眼睛向旁邊瞟了瞟,看見一個黑衣人像是受傷了,捂着胳膊躲在一旁。我看見他的同時,他也看見了我。互相之間好似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這孫子立刻往後跑,我跑不快但不代表我法術不能用,手掌一按地面,土牆立時拔地而起,将想逃跑的黑衣人給擋了下來。
“跑什麽!”我開口罵道。
“你别過來,想幹什麽?”他驚慌地問道,這厮應該不是查崴那組裏的幹将,估計是身邊打雜的小子。我走上前,手掌虛空一抓,土牆立刻變化,一道道泥土環繞着将黑衣人包在了中間。喘了兩口粗氣,我踱步走上前盯着他喝道:“我父親和我阿姨被你們關在什麽地方,說!”
“我不知道啊!”他驚慌地問道。
“放你個屁,說不說,不說老子弄死你!”我抓住他的衣領,四周包圍着他的泥土化作了尖銳的石頭,抵在這家夥的身上。
“我真的不知道啊,這都是機密,我們隻不過是手下打雜的,這些事情怎麽會知道啊。你别殺我啊!”他害怕地高聲喊叫,就在此時,一道紅光落了下來,當頭罩在此人身上,紅光掠過竟然将此人的腦袋給融掉了一半,我警惕地立刻退後擡起頭看去,便瞧見一個紅色的瓷娃娃飄在空中,虎視眈眈地望着我!
“袁鳳!”我心中一驚,開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