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沒事吧?”湊上去的我問道。
“沒事,就是腦袋有點暈。”他回頭看了袁鳳一眼,隻是不知爲何他看着袁鳳的眼神像是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我說不出來,甚至有些像我看着雨蝶的眼神。
“我要是不投降呢?你們準備殺了我?”袁鳳比她哥哥更有骨氣,臉色一正地問道。說實話,我還真不能宰了她,一來她的身份特殊,我可不想當個替罪羊,以後萬一賴國棟那邊輸了,我這裏再殺了夏副所長的人那結果可想而知。其次,人家一個姑娘雖然可惡,但真要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動手殺她,可又覺得沒到那個份上。
就在我有些猶豫躊躇的時候,沒料到旁邊的胖子竟然撓了撓頭說道:“要不就放了她吧?”
此話一出,我們幾個又愣住了,洛邛都很驚訝地看着胖子問道:“崔哥,你還沒醒嗎?”
韓前輩卻以一副過來人的身份看着胖子,笑呵呵地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哈哈。”
胖子被韓前輩調戲的滿面通紅大喊道:“他娘的,你們瞎說什麽啊,我就是覺得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很可憐,你們這話說的好像我想怎麽樣似的。啊!随便了,你們要殺就殺吧。”
沒想到此時我卻開口道:“胖子說的對,放了她吧。”
“啊?”洛邛又是一臉懵逼地望着我,我笑了笑說:“胖子的話也沒錯,我們總不見得殺了人家姑娘吧,世上敵人那麽多我們要是每個都殺了那最後不自己也要墜入十八層地獄?不過隻能放走她一個,袁龍和伍家兄弟還得留在我們手裏,這樣也保證了我們能問出有用的消息,而且也能确保袁鳳不會告發我們。我想這樣的方案都能接受了吧?”
說完後我們這邊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同時看向袁鳳,她望了望趴在地上的袁龍,想了想後說道:“可以,不過你們要确保我大哥的安全。”
“這個好說。”我點頭道,袁鳳沖我們點了點頭,慢慢後退,走的時候眼睛還在胖子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倆人眼神這一交彙,我總感覺似乎擦出了什麽火花來。
袁鳳走後,我上前一拍胖子的肩膀喊道:“你他娘的還看,人家姑娘都走遠了,咋回事啊?迷着迷着來真的了啊!”
胖子卻一臉嚴肅地喊道:“他媽的我是那種人嗎?好歹也是閱女無數,百花叢中過的浪子,什麽女人沒見過?”
“呵呵……”我幹笑幾聲,這孫子其實每次看上人家姑娘都來真的,之所以至今單身的主要原因是人家最後都和他掰了,我們那個年代物質女有但畢竟不多,大部分的姑娘還是比較單純的。所謂“單純”意思是單一的隻看臉,純粹的隻喜歡帥哥。有時候家裏有錢的人也不一定能把到妞兒,當然我很不幸的遇上了一個超級物質女,隻能說自己衰!
“小小,你來。”大戰結束,洛邛将伍家兄弟和袁龍給綁了個嚴嚴實實,韓前輩一招手,小小從空中飄了下來,落在了我們面前。鬼的外貌是不會改變的,縱然過去五年、十年、十五年也不會長大或者老去。小小還是那個小小,看起來就如同鄰家一個小女孩,隻是臉上的表情卻沒了昔日那般的親和快樂,眼裏似是多了不少惆怅和冰冷。
“小小,我是爸爸啊……”胖子依然是聽不見小小說話的,或許開了神打可以,但現在的胖子隻是個普通人,但他能看見小小,或許能從小小的眼裏看出些什麽來。
“小山叔叔。”它知道胖子聽不見他說話,便開口對我說,我點點頭道:“過的如何?還好嗎?”
“怎麽會好呢?如果是你被關在那狹小空間裏,會過的好嗎?”她話裏似乎有别的意思,但我當時沒領悟,總覺得她在抱怨。我笑了笑說道:“會好的,等你身上的業障消除了之後就能投胎轉世,到時候我會幫你找個好人家。”
“好人家?呵呵,陽間不如陰間,陰間的惡是真惡,而陽間的善卻是僞善,何來好人家?”它竟然搖了搖頭,說出了一些在我看來頗爲深奧的話。或許在很久之前我就不該将它看成是個孩子,因爲它早就不是孩子了。
“小山,我女兒說什麽,快說啊!”胖子其實還是很疼小小的,如果不是小小觸犯了禁忌開始殺人的話,或許我們也不會送走它。
“你别想那麽多,人間自有真情在。”我搖了搖頭道。
“真情,不過是太陽下的水,曬久了也就沒了。我回去了……”它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給胖子,就這樣飄回了韓前輩手裏的靈符中,消失無影。胖子一見小小消失,急忙喊道:“怎麽走了?山子啊,它有說什麽嗎?”
“它問你的好,沒說其他的。”我扯了個謊,胖子臉上頓時湧出笑容,世人都說女人天生就有母性,其實男人天生也都有父愛,别看胖子不過二十出頭,但這個鬼閨女對他來說,或許遠比世人想象的還要重要的多。
“行了,沒什麽事我們也撤吧,打電話給司徒讓他派人來把這三個家夥帶走,我們送韓前輩回去。”我開口喊道。卻忽然奇怪地一愣,問道:“韓前輩,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設伏的?”事先我們也根本沒有知會過他,韓前輩卻笑了笑道:“我開了乾方三卦,算出來的。”
這話我信,道家以一盤沙三根稻草就能定人所在和魂魄,這不是難事。我點了點頭,卻見洛邛匆匆忙忙地從車子那邊走了過來,手上拿着大哥大,還沒走近就嚷嚷道:“司徒大哥電話打不通啊!”
“咋回事?”司徒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不斷的,因爲事兒太多,經常需要他的指示。電話打不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說明了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繼續打,打到通爲止。”我臉色一正開口說。
漫長的等待,寒風中的駐足,足足半個小時後大哥大那邊終于傳來了通話聲,我開口就嚷嚷道:“司徒,咋回事啊,你電話壞了還是沒電了?”
“你是巴小山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沉卻不沙啞反而透出寒夜山洞中的冷風般冷冽的感覺。
“你是誰!”我渾身一激靈,大聲問道。
“我的人在你手上,賴國棟他們在我手上,我們找個地方見見面吧。”他這話一出,我頓時知道他的身份,伍家兄弟和袁龍隻有一個上司——查崴!
“你是查老大!”我開口說,胖子他們同時圍了上來。
“正是在下,明日午時,三福茶樓,我們見個面。”電話在此時挂斷。那個聲音從我耳邊消失,我竟然全身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似肩膀上的重擔都輕松了許多,面色漸漸好轉。
我放下大哥大,擡頭說道:“賴國棟他們那一組,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