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問題放在了這團青綠色的霧氣上,剛剛我分明聽見了青綠色的霧氣中有奇怪的喘息聲,應該是怪物沒錯,但我沒見過這種沒有實體來回飄動的怪物。
“就是那團霧氣殺了其他人。我們被卷入水底後,當時人還挺多的,而且口糧和水都在。休整一段時間後就探索着想找出口,但是沒想到出口遲遲沒有發現。在穿過前面那座豎立黑龍石柱的大殿後就來了這裏,沒曾想當天晚上那團青色的霧氣就飄了進來,我半夜睡覺聽見了慘叫聲,急忙爬起來,看見青綠色的霧氣飄過一個人的身體,也就五六秒的時間吧,那個人身上的皮肉就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堆骨頭,而且一個晚上就殺了好幾個人。之後幾天大家人心惶惶,都說是妖怪作祟,有些人忍受不了這種折磨,單獨逃了出去,沒想到一個都沒回來。我們也一直沒有找到出路,整個地下像是個巨大的迷宮,我們總是會繞回黑龍石柱的大殿内。而一到了晚上,那團青綠色的霧氣就會出現,最後隻剩下我一個還活着。”
這事兒聽起來蹊跷,但也在情理之中,玄海這地方太古怪了,存在什麽奇怪的妖族都不稀奇。
“那後來呢?你爲什麽要裝傻?”
“我裝傻是爲了躲過那團青綠色霧氣怪物的追殺,雖然不知道原理,可它不吃癡傻之人,有一次它追殺我,我裝傻後發現它立刻掉頭就走。爲了自己的安全,我就開始扮成傻子。”
這事兒更蹊跷了,難不成這妖怪還覺得傻子太笨,所以不吃笨的人嗎?聽着還有些覺得好笑,眼前的沈良業教授抽着煙,問道:“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就你一個嗎?”
我便将先前發生的事情大緻上一說,沒曾想沈良業教授先是一怔,随後瞪大了眼睛喊道:“你說什麽?我孫女兒也來了!你帶她來幹什麽?”
“不是我想的,是你孫女自己非要跟過來,我攔都攔不住。不過放心,許老先生說她不會有事,而且現在我兄弟應該在照顧她。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自己,如果找不到出路,我們遲早要死在這地下。這些日子,難道就沒發現任何出去的線索嗎?”
我把話題引到了其他上面,說起來還是有些心虛。
沈良業教授搖搖頭說道:“這玄海下面四通八達,但真正能出去的路我猜是有的,可是應該很少,或許隻有一條。如果沒有人帶路的話,我們想出去很難。而且……”
他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接着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同一時間四周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牆壁上那些發光的石頭也跟着黯淡了下來,我也感覺到了一股和剛剛妖怪的氣很相似的氣息正朝這裏飄過來。
“怎麽又回來了?”
沈良業教授吃驚地說道。
“過去這玩意兒也就一天來一回,今天怎麽折返回來了?快躲起來,快!”
他很慌張地說道,我們來躲到了旁邊的角落中,青綠色的霧氣從外面飄了進來,又是那種粗重的喘息聲,像是一頭饑腸辘辘的野獸。它在山洞中來回飄蕩,如同在尋找食物。停留的時間還挺長,而且看起來情緒也不穩定,伸手撥弄地面上的東西。
可是翻找了一陣子估計是沒找到可以吃的東西,正要離開的時候,從我們倆人面前經過,偏偏就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感覺到了什麽朝我們這裏飄了過來。沈良業教授急忙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裝傻,記得裝傻。”
它越飄越近,我倒是沒有裝傻的意思,如今氣息也恢複了一些,大不了和這東西過過招。也不見得真厲害到什麽程度,可能就是個比較詭異的妖甚至可能隻是鬼。
它飛到了我們倆面前兩米的地方,似乎也沒看見我們,呼吸聲卻更清晰,好似嗅了嗅鼻子在找什麽東西,應該是聞到了我們身上人類的氣味,可發現不了我們,最後氣惱地嘟囔了幾聲轉身飄走。這厮一離開,山洞内的光線又亮了起來。
“呼,終于走了,哈哈!”
沈良業教授也長出了一口氣。
等了一會兒,确定這玩意兒不會回來後生了火堆,沈教授坐在火堆邊上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道:“這麽多天了,還是第一次看見火焰。”
“這裏能拿來燒的東西太少,應該堅持不了太久,不過能取取暖也不錯。嗯,我有個想法……”我一邊烤火一邊說道,“您之前說過,要出去的話光憑我們是找不到出路的,怎麽都要找個帶路的。在這裏能給我們帶路的就隻有妖了。所以,我們得找妖來幫忙。”
“你什麽意思?”
沈良業教授臉色有些僵硬,應該是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但沒有馬上接茬。
“很簡單,那團青色的霧氣能飄進來,說是我們的危機其實也是我們的一個機遇,如果我們能逮住它的話,那出去應該不難。”
“不行,不行,這麽冒險的事情不能做。”沒曾想我剛說出來沈良業教授就立刻擺手拒絕。
“爲什麽?如果出不去我們還是要死在這裏,玄海的位置這麽難找,也别想有外面的人來救我們,就算他們能找到玄海也找不到還在水底的我們,要出去咱們還得靠自己,你不自救外面的人是救不了你的。”
“那也不行,我們可以慢慢摸索,但那怪物隻要發現了我們不就死了嗎?你這個想法太冒險了,不值得施行。”
到底是做研究的,做事之前都要先算概率,如果成功概率太小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冒險的。
“那要不這樣我來做這次冒險,你在旁邊看着,如果發現事态不對的話就立刻裝瘋賣傻,犧牲也隻會犧牲我一個,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說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法。沈教授想了想後說道:“你有多大把握?”
“不到四成,不過算概率是你們做學問人的事情,我們這種人隻管做。對我們這種人而言,成功和不成功隻有這兩樣,都是百分之百。成功是一百,不成功也是一百!”
這就是我做事的方法,在很多人看來這麽做是沖動和不負責任,但有時候如果太瞻前顧後反而難以成事。
“好,不過我就幫你打下手,你需要什麽東西或者需要幫什麽忙我可以來。”
沈教授其實在這件事上的想法和我是一緻的,如果困在這裏一直下去還是死,就算成功概率再小,總比等死要好的多。畢竟等到有人進來救他,這個概率比抓住一頭妖怪的成功率還要小的多。
“現在還不知道這團青綠色的霧氣裏是什麽東西,但應該是妖而不是鬼,因爲鬼是不需要吃東西的。所以我們定性它是妖。”
“但妖的品種很多啊?每種妖的對應捕捉方法不是都不同的嗎?”
沈教授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的确是不同,但不代表沒有通用的方法,我知道南邊有一種困妖的陣法,是個範圍不大的結界,但需要用人骨來布置,完成後大多數的妖隻要道行不是太強都可以困住。等同于是畫地爲牢的一個法子。”
“人骨嗎?這裏還真不缺。”
“教授,你把那些人骨都給拿過來,然後盡量打碎,我會點一把火,将這些骨頭表面都燒成黑色,用這些骨頭來布置陣法,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你躲在一邊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