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坐着兩位穿綠色制服的同志,抓我的理由其實很簡單,雨蝶的姘頭報了警,我因爲這事兒被請進來調查。
“爲什麽傷人!說!”
對面的同志比較激動,猛地一拍桌子吼道。
我眯着眼睛,許是喝了酒的關系所以有些迷糊,不是第一次進局子了,就算傷了人,勇哥和司徒很快就會把我撈出去,一點都不費力。所以,我無需說話,隻要待滿了48個小時甚至更短時間,我就能從大門裏走出去。
“不交代是嗎?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爲是什麽嗎?是破壞人民團結,是故意傷人,要付法律責任的知道嗎?”
對面的同志比較年輕,臉上還長着特别明顯的青春痘,我笑了笑說道:“你們周隊在嗎?”
小同志一愣,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麽周隊?”
“把你們周隊叫來,我和他說吧。”
我笑着說。
“少在這裏故弄玄虛,快點交代動機!”他剛說完,身邊另一個同志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小同志一愣,接着站了起來,兩個人一起走出去後沒過多久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着夾克衫,寸頭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滿臉堅毅。
走進來後關上門,随後丢了根煙給我,幫我點上後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開口道:“你小子咋回事?沒事傷人幹什麽?”
我搖搖頭說:“理由不想說,反正傷人是我不對,對方什麽意思?要起訴我?”
“起訴倒不會,無非就是拿個幾百塊錢湯藥費。不過你啊還是年輕,有些事還得忍一忍,我知道你做的生意比較特殊,但咱們老百姓的社會和你在老林子裏是不一樣的,凡是得講理不是動手,知道不?”
他歎了口氣說道。
我點點頭,抽了口煙後問:“我什麽時候能出去?别讓我在裏面呆着了,要是那孫子願意私了,給個幾百塊就讓我保釋出去得了。”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叫我來是這意思,呆着吧,反正管你吃管你住,等能出去的時候再說。”
說完他掐滅了煙頭,走了出去,我則等着拘留所的民警過來把我帶走,可沒想到,過會兒走進來的卻不是民警而是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看着很體面的男人。
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瞄了我一眼,樣子還挺高傲的,坐下來後說:“巴小山先生是嗎?”
我一怔,點點頭道:“是我,你們是誰?”
“你好,我姓朱,是許先生的秘書之一,受他之托來見你。”
許老先生?我微微一驚,這五年裏雖然我和胖子有意去看望他,但他老人家似乎很忙碌,總是在外面,家裏的管家先生也表示許老先生的行蹤是秘密,不能對外透露。在幾次去都碰不到面的情況下,我和胖子也就去的少了,畢竟我們那時候也很忙,三天兩頭不在上海。
但雖然五年來幾乎沒見過面,可畢竟也是我們的恩人,所以心裏對許老先生一直記挂着。
“他老人家讓你們來見我?”
我頗爲吃驚。
“你先看看這些資料和照片。”
朱秘書示意身邊的人将兩個文件袋遞了過來,我接過來後低頭仔細,文件袋裏的資料比較多,擡眼看見的第一份資料上寫着《妖類起源研讨報告》,其他的文件大多都是類似的文件,似乎都是關于中國存在妖族這種特殊存在的研究,并且内部還夾雜着一些證明妖存在的證據,包括一些比較模糊的照片,以及古書文獻記載的故事和史料。甚至還包括一些古墓和遺迹裏關于妖族的照片。數量不少,其實坊間對妖的猜測還是很多的,但實際上不過是片面地研究,見妖甚至捉妖這種事得靠運氣,在這點上我就屬于運氣忒好的類型。
“這些資料有什麽稀奇的?民間搞這種研究的人很多,其中一些終其一生都不曾看見過真正的妖族。”
我聳了聳肩說道。
“你看一下這幾個報告的作者。”
他提醒了一句,我仔細一瞧,這這份報告的作者還真是出自一個人之手,此人叫沈良業,對于這個名字我是很陌生的,圈子裏好像也沒有叫這個名字的高手。
“我不認識這個人。”
我搖頭道。
“沈良業先生是如今坊間研究妖族的專家之一,年齡大約在65歲左右,在過去将近四十年的時間裏他一直在參與國内的妖族研究,并且寫了一系列的報告。雖然被正統的學術界所忽視,可是他報告裏的可信度卻很高,同時他也是許老先生的好友。”
朱秘書開口爲我介紹,我将資料合上,奇怪地問道:“這位專家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玄海,這個地方你聽說過嗎?”
朱秘書開口一問,我當場愣住了,皺了皺眉頭後說道:“玄海,妖影玄海,精怪之界。這是傳說中精怪誕生之地,但關于這個地方的記載很少,我記得在唐朝當時著名的玄學大師顧南子所著的《妖名記》中提到過這個玄海。說它其實不是一片海,而是一個巨大的湖,類似天池一般的存在,位于三座神山的中央,這三座神山分别是珞耶山、簡玉山和奇南山。三座山常年被雲霧環繞,外人不得見。更有妖族和山神把守,因此玄海直到今天都沒辦法證實是否存在。古今中外很多玄學方面的學者卻堅定地認爲玄海是真的存在。而且那裏一定是妖族的誕生地之一。不過,沒被證實的就是不确定的,既然不确定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大約三個月前,沈良業教授得到了一封神秘人的來信,在信中夾雜着一張地圖和一張照片,照片上所拍的是三座大山中包圍着散發出七色光芒的玄海。而地圖則标記出了這三座神山的位置以及進山的路線。得到這份資料的沈良業教授非常興奮,認爲這是一個好機會,所以找許老先生商量。但當時許老先生有要事在身,就希望沈良業教授能等一等,等他回來後再商量。但非常急迫的沈良業教授最終還是選擇自己行動。組建了一支20人的隊伍,其中包括他的三位助手和徒弟,以及剩下十四位負責護衛和開坑的隊員。他們在兩個半月前出發,一開始還保持着聯系,但到了一個月前聯系卻斷了。随後在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内沒有得到任何關于他們的消息。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朱秘書解釋道,我點點頭,說道:“沒有經驗的人貿貿然進入玄海這種還未被證實是否真實存在的地方,帶過去的護衛估計也不是很專業,恐怕是被困住了,說句不好聽的,或許已經死在了裏面。”
“這就是許老先生擔心的,五年前許老先生幫了你,你欠他一個人情,如今許老先生希望你能還了這個人情,幫沈良業教授安全回來。”
朱秘書這麽一說,我立刻嚴肅起來,這份人情是必須要還的,我開口道:“許老先生開口了,我自然答應,但恕我直言,許老先生這麽大本事,如果他自己出手不是比我們這些小輩更好嗎?”
“許老先生有更要緊的事纏身,分身乏術,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馬上将你帶出局子,這次救人的所有費用我們都會報銷,事成之後我們會拿出三十萬作爲獎勵補償。可以嗎?”
朱秘書開口問。
我笑着舉起被铐住的手,開口道:“那請幫我打開手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