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步伐變化,但一朝落了下風,屍火已然完全占據了上風,不斷地朝我這裏壓下來。
必須想什麽辦法将屍火給打出去,身子已經漸漸被逼到了牆角邊,如果手訣不足便隻能想别的辦法。韓前輩曾經說過,在道家之中,步伐有時候也會産生奇效,配合不同的法決施展開不同的步伐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水行之氣對應坎位,要走的話,就借北方水德天君之勢……”
我嘴裏小聲嘀咕着,但兩個月的修行時間太短,韓前輩交給我的步伐還不怎麽齊全,有不少步伐都是我生記硬背下來的,此時想要現學現賣隻能不斷地在記憶中搜尋。
“先向右前踏出一步,再後撤三步,左腳向左前方邁出兩步,踏天罡之位,再折返歸位……”
我一邊要應付對面噴出的屍火,另一方面還要不斷地回憶當時韓前輩交給我的步伐,這一心兩用還是在如此緊張的時候,難免出錯。我腳下步伐連連出錯,屍火幾乎已經燒到了臉上,熱浪一層層地刮向我的臉。
寒氣已經難以爲繼,不想想辦法的話,我估計就得用自己的臉和屍氣來個正面接觸了。
“操!拼了!不成功便成仁!”
心下一橫,索性向旁邊一躍,躲開了屍火的同時也收起了手中的寒氣,僵屍狂吼一聲,幽綠色的眼睛回頭盯上了我,咆哮着直沖我而來,舉起利爪向我的腦袋狠狠拍了下來。
機會隻有一次,站直了身子,腳下步伐連動,手訣跟着變化起來,超強的集中力下四周的時間好像漸漸被拉長,僵屍沖過來的身影,甚至連我自己的手腳動作也在變慢。
腳步往前踏了一下,随後又退了回來,就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我聽到就連僵屍的吼聲都在變長,隻有我的思想還是正常的。
這給了我充足的時間,最後一步擡起,落下,借位北方,玄武寒氣落定,水德星君啓召,定屍火滅兇焰!
雙手手掌一撮,寒氣從雙手手心噴出,比起之前白色的寒氣而言,這一刻噴出的寒氣卻是冰藍色,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眼中的世界恢複正常,僵屍看見迎面沖來的寒氣立刻張嘴吐出屍火,冰火再度對撞,但這一次我卻有信心,絕對可以勝過它!
“滅!”
我低吼一聲,冰藍色的寒氣壓着屍火一點點往後推,最終整個寒氣覆蓋在了僵屍的臉上,在刹那間凍結出一大片寒冰,随後寒氣順勢凝結,地面,牆壁,石棺上到處都是晶瑩的冰層,一具被寒冰層層包裹的僵屍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喘着氣,放下手,手心發紅而且生疼。看了一眼,在手心正中央的地方一片泛紅,有明顯的凍傷痕迹。
“他娘的,修行還不到家,等出去了還得好好練練。”
說話間走了上去,伸手敲了敲僵屍的身體,已經凍的硬邦邦的,不過透過冰層還能看見這厮的眼睛微微轉動。寒冰難以殺死這種修行千年的老僵屍,破開冰層恐怕也不是難事,隻是需要時間。
正在此時,左邊的棺材忽然又“咚”的一下跳了起來,躺在棺材裏的僵屍正想脫困,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得想辦法離開此地!走到大門口,伸手往外推,可鼓搗了好半天也沒将大門打開。此路不通換路再走,我急忙轉身往屋子裏跑,點燃火焰在微弱的光芒下四下尋找可以離開的偏門,卻走到了三座寶塔的中央,正面對着上方的寶座,紅色的火焰拖拽出一道長長的光線,落在了寶座上,這一照,我似是看見了一張臉,吓的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寶座上有人?還是我看錯了!
搖了搖手臂,以氣運轉火焰,燒的更旺了些,我擡頭瞅見那寶座的下方好像的确有一雙腳,穿的是金絲編織成的靴子,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上等貨,大着膽子再往前走了兩步,火焰的光芒照到了寶座上之人的身上,能看到紫金兩色的大衣,皮毛像是貂絨,很是奢華。而此刻看見的寶座也在火焰中顯露出了外形,大約有兩米多寬,扶手上刻着的不是龍頭看着像是麒麟,包裹着黃銅的外衣,之所以這麽肯定是黃銅,是因爲在火焰中能清楚地看見有一部分生鏽出現了綠色的鏽迹。
我皺了皺眉頭,大遼在遼景宗時期可以說是中興之時,不存在缺錢缺糧的問題,要不然蕭綽執政的時候也不敢大肆進攻大宋。所以如果這裏真是皇帝的陵墓,甚至是遼景宗和蕭綽合葬的地方,設下的寶座斷然不可能是黃銅做的,而且我剛剛撿到的那盞燈也是銅的,帝皇家連這點金子都拿不出來嗎?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難道這裏不是遼景宗的陵墓?顯然我一開始的猜錯是錯誤的,但陵墓群規模這麽大,而且如此豪華,就算不是帝皇也應該是達官貴人。寶座上的是麒麟而非龍頭,似乎已經預示了什麽,難不成是地位尊貴的皇族?
遼代當時的官制分爲南北兩院,南院掌管政務和軍權,由契丹皇族控制,北院負責管理遼國境内的漢人,兩院皆有宰相,南院更有大王。金庸先生筆下的喬峰就是南院大王,其位子放在曆史上也的确可以稱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難不成是遼國南院的大人物?”
我心中越發好奇,舉着火焰再向前走了幾步,慢慢地可以看見這個坐在寶座上之人的樣貌,最終出現在我眼中的竟然是一具頭戴寶冠的骸骨,看起來瘦瘦小小,坐在寶座上顯得孤零零的。因爲有了心理準備的緣故,所以這具骸骨倒是沒吓到我。
骸骨的腦袋上還有幾根白發粘連着,估摸也是因爲沒有大風吹過的原因,從體型上暫時看不出是男是女,但契丹一向是重男輕女,如蕭太後這樣厲害的女性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估計這個坐在寶座上的人應該是男性。
他的手上戴着幾枚戒指,看起來挺值錢的,不過我畢竟不是幹盜墓這行,也沒有從死人身上扒财物的習慣。
看不出此人身份,我正要離開,卻覺得有些奇怪,外面三具棺材其中兩具都有僵屍,而靠南邊那具一看就是女性用的,可爲什麽這個骸骨是坐着,而不是在棺材裏?甚至,千年時間,在我看來骨頭能存在都很了不起了,但它身上的衣服居然還閃閃發光。
難道這個寶座上有什麽蹊跷?所以它死前是坐在這裏的,因爲要守護或者是保住自己最重要的寶物在自己死後不被人偷走。
我轉過身來,微微彎腰說道:“晚輩就是求生心切,見怪莫怪,對不住了啊。”
話音剛落,我擡手将骸骨從寶座上給拽了下來,骨頭摔在地上碎了一片,我用火焰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寶座,乍一看之下是沒有任何發現,但仔細瞧了瞧後竟然驚訝地看見在它剛剛所坐的地方竟然出現了幾條細密不易察覺的縫隙,像是一個隔層!
“哈哈,果然有東西。”
我心裏頓時樂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但這縫隙卻關的很嚴實,好像沒辦法直接打開,我轉念一想,難不成還有開啓這個隔層的機關,而我沒有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