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周國邦伸手抓住乾坤盒的一刻,擡起頭卻看見趴在對面地上的我,而我的手裏卻握着一把獵妖弩。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去争奪乾坤盒,而是朝着獵妖弩的方向爬。或許是因爲受到兩次電擊讓周國邦的大腦不怎麽清醒,亦或者是對于乾坤盒強大的執念讓其往了在這個關鍵時刻警惕我的後手。
無論是什麽原因,至少,我握住了獵妖弩。
手上的兵刃才是緻勝的武器!
他臉上的驚喜變成了恐懼,我顫抖的手讓我沒辦法準确的瞄準。但就算我手不抖也沒辦法瞄的準,扣動扳機,弩箭猛然間射了出去。
沒有雷法加持的弩箭隻是普通的箭支,但已經足夠殺人。
人的生命很脆弱,出生的時候未知未覺,而死亡的時候卻是後知後覺。
時間仿佛變的很慢,慢到讓我能清楚地看見箭支在空中劃出長長的軌迹,長長的弧線,最後射穿了周國邦的腦袋,釘入了他的大腦中。
奇怪的是沒有慘叫,也沒有過多的掙紮,但倒下的時候卻仍然沒有松開緊緊抓着的乾坤盒。
我放下手裏的獵妖弩,趴在地上沉沉的呼吸,沒想到自己能幹掉周國邦,還是依靠一己之力,或許是他太急功近利,也太輕敵,在他眼中我不過是個可以随随便便欺負的小人物。而就是我這樣一個小人物,今天卻結束了他所有的野心。
昏暗的山洞内,燃燒着的火焰,粉碎的屍體,我滿心疲憊地從地上爬起來,從其手上拿回自己的乾坤盒,同時收繳了他身上你的青銅劍,可就在此時,大門口卻有動靜傳來,我警惕地望去。如果現在還有嗆行的或者是怪物來的話,我也隻有死路一條。
人影晃動,我連舉起獵妖弩的力氣都沒有。
呼喊聲傳來,接着看見跑在最前面的人躍過了白色怪物的身邊,越來越清晰,我聽到那人沖我喊道:“山哥,沒事吧?山哥……”
洛邛的臉映入我眼中,我笑了笑,松開手整個人向後倒,最終昏迷了過去。
漆黑的世界,短暫地卻好似一瞬,等我醒來時自己已經在山下村子裏。耳邊傳來輕微的說話聲,對我喊道:“小山,沒事吧?能聽見嗎?”
我轉過頭,看見胖子肥嘟嘟的大臉,想坐起來,可手一撐牆壁就痛,但這份疼痛卻加速了我的清醒,晃了晃腦袋後說道:“能聽見,别嚎了。”
胖子尴尬地笑了笑說:“你他娘的真兇啊,一個人把他們全殺了!”
“不是我殺的,是他們内讧,哎……之後再跟你們細說吧。你們怎麽會找到我的?”
我奇怪地問道。
“哦,我們晚上去找你,想偷偷地和你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沒想到發現你不在老方家裏。所以我們就四處尋找,之後我想你可能會去山洞裏了,所以就帶着洛邛趕了過去,沒想到還真巧啊!對了,他們身上的裝備我都收了啊,好幾把獵妖弩,還有一些防身的武器,當然還有那把青銅劍,和幾件他們這些天發現的寶貝。嘿嘿,又賺了一筆。”
胖子見我沒多大事,臉上多了幾絲笑容。
“哦,你們收着,獵妖弩以後咱們都有用。對了,他們的屍體你們怎麽處理了?”
我疑惑地問道。
“我們和村長他們說是和怪物厮殺後都死了,反正他們也都相信了。對了,那下面到底是什麽?有什麽發現嗎?”
“這個山洞是上下兩層,很有來頭,是薰馬族的祭祀場,供奉的神明叫喌蔔,喌蔔曾經擁有乾坤盒,并且以乾坤盒作爲鑰匙。但最後這裏被荒廢,我們看見的黑白兩條蛇并不是月中蛇,月中蛇不過是個幌子。黑白兩條蛇是喌蔔的兩個護衛……”
“那也就是說靈芊那小娘們又要失望了啊!她可是一心覺得那就是月中蛇,還指望發一筆财呢,這麽一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胖子歎了口氣說道。
“那倒是未必,太白山中秘密太多,是不是真的有月中蛇我也不能下定論。而且太白山上我們發現了供台,是喚靈所用,應該也有問題。總之,太白山上秘密不少。說不定真藏着月中蛇也指不定。對了,靈芊呢?”
我停了下來,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我們也沒看見她,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胖子拉着洛邛出去了,房間内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其實毫無睡意隻是身體有些虛弱,我看着昏暗的天花闆,想起最後關頭被自己射殺的周國邦。自己又一次殺人了,縱然明白那樣的關頭自己不殺人就會被殺,縱然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錯,可還是心中有些結沒辦法馬上打開。是不是我一次次殺人之後就會越來越失去人性。
我害怕自己有一天徹底失去了約束,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感覺心頭有一根緊繃的繩子被扯斷了,亦或者說是一堵一直以來都擋在我面前的高牆開始松動。每一次殺人,我都覺得這堵牆在崩潰,是不是當有一天這堵牆徹底崩潰的時候,我就會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就算身處江湖,有千般爲難,可最難的還是心中之苦。
“不能再殺人了……”
我輕聲對自己說。
洛邛忽然在此時走了進來,開口喊道:“山哥,靈芊回來了。”
我穿上衣服,肩膀上挂着繃帶慢慢走了出去,看見靈芊開着一輛吉普車進了村子,車子上還坐着幾個人,看起來像是幫手。
“靈家支持我這一次的行動,給我派了人手,也撥了款。現在,我們可以大幹一場了!”
她笑了笑說道,旋即看見我身上的傷,微微一怔,等進了屋後聽見我将之前的事一說當然我隐去了乾坤盒的那部分,臉色微微變化,抓着我的手說道:“你确定那不是月中蛇?”
“不能确定,但至少我在喌蔔的畫像上也看見了白蛇。很可能那條白蛇也是别人召出來的蛇靈,并非實體。當然,我隻是說可能。”
我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
“可如果那不是月中蛇,我對家族的保證就又一次落空了。老祖宗們肯定不會再相信我!不行,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她神色凝重地低聲自語,竟然雙目内流露出了淡淡的恐懼。
“喂,喂……”
我拽了拽她的肩膀,喊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來,傻呵呵地看着我。
“現在還不能确定月中蛇就是假的,這幾天我們照常在山上搜尋,不是還有那麽多山洞嗎?肯定還有聯系的,我們還有機會。如果真的有會喚靈法的人召喚黑白雙蛇的蛇靈,我們就把他揪出來!”
“嗯……”
靈芊這才點了點頭。
“自信點,用我給一個死去朋友的話,送給你。證明自己不是爲了讓别人看見你有多好,而是要讓自己明白自己有多大能耐。懂嗎?”
靈芊怔怔地望着我,好半天後才點了點頭。
等她離開了房間,我喝了口水,現在太白山上的疑點還有很多,首先是那麽多大坑的來曆,難道都和喌蔔以及薰馬族有關系嗎?不過從年代來看,那些其他的大坑明顯更加靠近現代。其次是喚靈法是誰用的,這個人藏在太白山中到底什麽目的。
搜山從第二天開始,靈芊帶來的兩個幫手能耐也不小,一個善使地靈,一個走鬼山一脈,兩個人看起來比較高傲,不怎麽和我們交流。
搜山進行了兩天後,第三個供台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