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蹲下來,仔細看了一會兒後卻漸漸察覺出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這兩條蛇的漆好像更新一些,但畫作整體是完整的,所以不是後加上去的。伸手摸了摸漆面,看起來顔色很亮,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似乎有些刺鼻。
我抿了抿嘴唇,做了一件大膽的事!将圖山刀放在漆面上輕輕一劃,沒曾想,這一劃竟然出了幺蛾子,白蛇的身上居然流出紅色的液體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從牆壁内部滲出來的,看起來就像血一般。我再對着黑蛇劃了一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往後退了兩步,紅色液體流出來後在地面彙聚,兩道液體在一點凝聚,映出了一個細長的形狀,仔細一瞧就會發現,這細長的形狀似乎是條蛇!
今兒碰到的怪事實在有些多,我立刻快步後退,那在地上由液體彙聚而成的蛇緩緩直起身子,遠遠地看着我,卻沒有追上來。
這一回,我順利地回到了寶塔旁邊,吳腸見我一臉驚慌便問道:“怎麽了?”
“裏面有副壁畫,還有條血蛇,反正邪門的很。你身體怎麽樣?”
我鎮定下來後問道。
“還好,就是還有些虛弱……謝謝你……”
他遲疑了一下後沖我道謝。
“謝什麽?”
我擺擺手說道。
“我當時看見丁武的死,一時間太沖動,沖昏了頭腦,若不是你救了我,或許我真的和那個白色的怪物同歸于盡。所以,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勉強笑了笑說道。
“咱們還是快點想辦法出去吧,别在這裏耗着了。上面的路肯定被白色巨人封死,下面我估計出路是有的,但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
“怎麽這麽肯定?”
他奇怪地問道。
“因爲有風,你感覺到嗎?這地下是有風的,而且不是從咱們頭頂上吹下來,是從前面吹過來的。可惜前面有條血蛇,我估計也是什麽厲害的妖物,不好對付。”
“等我恢複一下,咱們一起上去對付它。有個照應也好。對了,你看見的壁畫是什麽樣的?”
聽到他的問題,我大緻描述了一下壁畫的外形,卻看見吳腸的臉色微微一變,嚴肅地說道:“這聽起來有點像喌蔔啊。”
“喌……什麽喌蔔?”
我疑惑地問。
“哦……是喌蔔。這是薰馬族的古神。薰馬族是一支已經在千年前消聲滅迹的古老民族。縱然是在一些古籍中能查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迹也比較少。我還在讀書的時候曾經跟随一些科考團研究中國消失的民族。其中就有薰馬族,在最鼎盛時期薰馬族也不過隻有萬人而已,但并非是遊牧民族,而是以農耕爲主。外形于漢人無異,但他們有自己獨立的文化,簡單的文字,甚至是自己獨立信奉的神明。喌蔔就是他們信奉的神明之一,在古籍裏記載的喌蔔是薰馬族最古老的祖先,傳說中其生前乃是文明起源時的偉大勇士。腳踩兩條神蛇,手中兩柄錘子可以擊穿大山,金發紅色皮膚,鎮守一方天地。很是厲害……”
吳腸不愧是知識分子,這學識就是淵博,我急忙點點頭道:“我看見那壁畫上的兩條蛇,長的像是月中蛇和攻擊我們的黑蛇蛇靈,這又是怎麽回事?”
“哦,根據傳聞,喌蔔在世上高山間行走,一日看見天上有白影流過,乃是一條大蛇。大蛇見了他卻不行禮,這讓喌蔔勃然大怒,便操起兩柄戰錘追了上去,一直追了九天九夜,最後趕上了那條大蛇。打了三天三夜,最後将之降服,大蛇願意追随其左右。這白影便是他腳下的白蛇,而黑蛇則是一條危害一方的妖怪,盤踞在薰馬族附近,殺了很多族民,當時知道此事的喌蔔便追殺了這黑蛇十天十夜,最終将之擒獲,也将之收服,成爲了自己的另一個護衛。從此以後,薰馬族出現的所有喌蔔畫像全部都是腳踩黑白雙蛇。”
這些古代神話動不動就是幾天幾夜,我撓了撓頭奇怪地說道:“你那些都是神話故事,你也入了我們這行,這個叫喌蔔的神明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知道,關于神仙之類的存在,一直都沒辦法證實,所以我也說不上來。”
吳腸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如果你說的神話是真的,喌蔔這位強大的神明是真的存在,那麽也就是說,那條我們看見的白蛇其實并不是月中蛇。所以一直都是我們搞錯了,太白山中出現的白蛇其實是喌蔔收服的天上的怪蛇?”
我提出了異議。
“也不能這麽說,關于那條白蛇真實的來曆還沒辦法考證,但也不能排除就是月中蛇。從仙界落下後被喌蔔降服。”
吳腸的這些話也有一定的道理。
“根據薰馬族的傳統,他們會在男子成年的時候舉行成年禮,而成年禮就是進山獵殺猛獸,帶回最強壯猛獸的人将被授以榮耀。相反,逃避而弱小的人将受到懲罰。所以這個民族雖然是農耕文明,但彪悍程度上卻一點都不比遊牧民族要差。根據有限的史料記載,這個民族曾經和漢人的軍隊發生多次沖突,但往往戰鬥後他們的傷亡更少一些。”
吳腸接着說道,這番話卻似乎點醒了我,我一愣随後問道:“你是說,勇敢的成年禮?薰馬族當時的成年禮是幾歲?”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在一些史料裏記載,最大參加成年禮的有二十歲的人,一般是一些在外鄉遊蕩後回來的族人。”
此話一出,我立刻拍了下腦門,喊道:“他娘的,我知道了,爲什麽那面壁畫一直追着我,爲什麽有血蛇出現!”
“到底怎麽了?”
吳腸奇怪地問。
“我今年二十歲啊!”我指了指自己說道,吳腸一怔,瞄了瞄我後尴尬地笑了笑說道:“你才二十歲?”
“他娘的,我很老嗎?”
其實本來是該嫩雛的模樣,但老是在山林裏走動,胡子雖然不怎麽長,但穿着髒兮兮的舊衣服,經常不修邊幅,看起來是比較老陳。
“哈哈,那你意思是說,你看見的喌蔔畫像是有神力的,所以他把你當成是他們薰馬族的族人了,來參加成人禮,因此才不放你走。是嗎?”
吳腸問道。
“應該是這個道理。”
我點點頭說。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解決的方法就隻有一個……”他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那就是你通過成人禮,得到喌蔔的認可,那估計他就會爲我們打開一條生路。”
“如果通不過呢?”
我想到自己要和猛獸之類的搏鬥,就頭皮發麻。
“我先前說過了,根據他們薰馬族的風俗,通不過的人就會受到懲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條血蛇估計就是你的考驗,而如果你通不過,恐怕就會葬身于此。所以,生路和死路同是一條,闖過去就能活,闖不過去就是死。”
吳腸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凝重地說道。
二十歲,我都快忘了自己正站在這個男孩和男人的關口,沒想過要給自己辦什麽成年的生日會,但最終來了個古代神明,注定了……我這二十歲的成年禮将不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