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落入凸出的小孔中後立刻被固定住,同時傳來“咔嚓”的響聲。接着整個寶塔開始劇烈搖晃。雲狀的鬼魂驚恐地往外退。在短短幾秒鍾時間内就清空了整個寶塔,寶塔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同時兩邊的窗口落下石塊,使得整個寶塔變的一片漆黑。那些刻在寶塔牆壁上的經文卻散發出詭異的亮光,一個個字印了出來,仿佛變成了飄浮在空中的字靈。镌刻在牆壁上的壁畫化作光影在我面前飄動,就像是身臨其境地走入了這魔幻的世界内。
我聽說,有很多真正的洞天福地,會産生諸多奇景。
這些飄動的光影,我沒辦法解釋,若不是親眼所見甚至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整個寶塔的震動忽然平靜下來,光影消失不見。我不敢亂動,等了一會兒後确定寶塔不會再震動後試着将乾坤盒拿出來,可嵌的很牢,一時間掰不動。
“吳腸,還活着嗎?”
我沖着樓下喊,先沒聽見聲音,但過了幾秒鍾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咿呀聲。我急忙走下去,看見雖然寶塔内所有的窗戶都被擋住了,可大門卻還開着。吳腸虛弱地躺在地上,面色慘白,閉着眼睛在打哆嗦,可呼吸還在。
“喂,能聽見我說話?”
我開口問道。
他哆嗦了幾下,沒回答我的話。顯然是被剛剛的雲狀怪物圍攻的比較慘,沒有我那麽多的防身法器,吳腸要是再被圍攻多幾分鍾估計就死了。
現在是陽氣明顯不足,血液被吸了不少,陰氣入體的狀況。我摸出一枚莫坦教的錢币塞進了他嘴中,十來秒後拿出來整個莫坦教錢币已經徹底黑了。如果放任他這麽下去肯定必死無疑,我身上帶的莫坦教錢币也就這麽一個。但并非陰氣入體就會死,而是陽氣不足會死。人靠陽氣而生,陽氣衰竭則病,幹枯則死。所以我們經常看見那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沒什麽精神,其實就是他們身上的陽氣已經衰竭的緣故。
有個土辦法或許能奏效,就是給吳腸喝我的血,不過量不能多,隻是過一些陽氣給他。幫他暫時度過難關,讓其陽氣能有所恢複。
用圖山刀劃開手臂,擠了幾滴血進他嘴裏。
這種方法并非所有人都可以用,首先必須是修煉過的,而且至少得身體健康吧。其次江湖中人普遍都不願意将血交出去,血乃陽氣之源,你給了别人自己也要花一段時間補充。這就和獻血是一個道理,很多人獻完血都會覺得犯困。昏昏欲睡,這其中也有将陽氣帶出體外的緣由。
而之所以必須是修煉過的人才能做此事,是因爲修煉過的人陽氣比較純粹,并不駁雜。
吳腸面色漸漸發紅,接着張開嘴吐出一條長長的冷風,緩慢地睜開眼睛,目中有了些神采,咳嗽幾聲後開口說道:“我咋還沒死。”
這話把我給說樂了,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後說道:“沒那麽容易死,快起來吧。”
他搖了搖頭,搖晃着身子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奇怪地問:“我們這是在哪裏?怎麽窗戶都封閉了,那些鬼怪呢?”
“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說話間擡腳就往外走,擡頭這麽一看,外面黑乎乎的竟然一點光都沒有。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似乎正站在一條隧道的盡頭,接着向上照了照,雙眼登時睜大。先是看見了一條淺淺的裂口,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裂口是個巨大圓洞的邊緣,而我們所在寶塔的頂端居然正對着那個圓洞。
先前沒發現有這麽個圓洞啊?難道我們落下來了?
我往後走了幾步,仔細瞧了起來,可越看越覺得是這麽回事,不由得說道:“他娘的,寶塔好像是到地下了。”
“嗯?咋會這樣?”
吳腸奇怪地問道。
“估計是機關造成的,你在這裏等着,我先去前面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
我示意吳腸等在原地,随後自己朝前面走。手電筒的光相對比較微弱,所以我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四周氣息的變化。
大約走了三十來步,前面的路徹底封死,我用手電筒照了一圈,面前沒有明顯的機關,但牆壁上似乎刻着一幅畫,看起來怪怪的。
我往後退了幾步,用手電筒仔細照了一圈,這才發現這高達六米多的牆壁上居然刻着一個威嚴的古代神明。金發赤色皮膚,頭生雙腳,腳踩兩條大蛇,手中握着兩柄鐵錘。神态威嚴,下半身穿着铠甲,上半身裸露,滿頭金發根根直立。雙目滾圓,好似能看穿人心。
在黑暗中瞅見這樣一個威嚴的壁畫,心中不免“砰砰”直跳。尋找了一圈沒發現任何機關,轉身正想往回走,可才一擡腳,身子忽然僵住了,背後的氣息不對勁。
整個後背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每個毛孔似乎都已經張開,我沒來由地抖了一下,緩緩回過頭去,但身後什麽都沒有。隻有那張吓人的壁畫……
“大概想多了。”
我搖了搖頭往前走,一步步向前邁,四周地面上飄蕩起紅色的煙霧,不知從何而來,我總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在盯着我。可連續幾次回頭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好歹我的眼睛也有些通靈,能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回去的路走的更慢,三十來步的距離,仿佛拉長了數倍。
腳下的紅色煙霧越來越濃,已經沒過了我的腳面,我慢慢地将手放在了腰上的圖山刀上,情況絕對有邪,忽然站定腳步,然後回頭就劈出了一刀。圖山刀在空中劃出長長的一道缺口,我看見一個殘影在背後消散,速度非常快,但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
手持圖山刀開口大喊道:“誰在那裏,出來!”
然而漆黑中什麽聲音都沒有,用手電筒朝四周轉了一圈,一無所獲,正要再次上路的時候,我忽然看向了正前方,這一眼,讓我明白自己絕對遇到狀況了!
因爲我的背後居然就是一堵牆,那堵早該隐沒在黑暗中,刻畫着古代神明的牆就貼在我的身後,那麽近,好像在剛剛那麽長的時間裏,我都沒有成功地向前走出一步。
鬼打牆?
我腦子裏第一時間升起的是這個念頭,但很快就被我打消了。應該不是鬼打牆,如果是鬼打牆的話我怎麽會感覺不到鬼怪的存在。
但爲什麽我沒辦法向前走?
既然背對着牆壁走不出去,那我就面對着它倒着走。看着眼前的壁畫,我一步步後退,這一次很順利,漸漸的壁畫消失在了我的眼中。身後傳來吳腸的喊聲。
“喂!”
我聽見喊聲一轉頭,卻沒看見寶塔,也沒見到吳腸。心中一驚,再回頭發現被我甩在身後的牆壁這次又出現在了眼前。
隻是一回頭這麽短的時間,我又被拽回了原地!
如果不是鬼打牆,那就是産生幻覺了,此地沒有别人,那肯定是這堵牆有問題。我索性閉上眼睛,蒙着頭朝前走,可沒走幾步就撞在了牆上,睜開眼睛,還是沒走出去。
“他娘的,到底是誰在耍我,出來!”
我開口咆哮道。
無聲無息間,我面對壁畫,仔細一瞧,卻有了發現。這個壁畫上古代神明腳下踩着的兩條蛇,居然是一黑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