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猴感覺到了什麽,看我的眼睛開始出現異樣,沒有急着攻過來,反而在外圍環繞。當野獸發現自己未知的東西時,它們就會選擇先觀察再行動。
原本的我在它眼中隻是一個人類,但此時此刻,這個人類好似變成了某種它不了解的東西。
我走到燕英面前,她仰起頭看我,滿是滄桑的臉上淚痕遍布。我笑了笑說道:“我承諾,一定讓你帶着你家猴兒離開,雖然我年紀還小,不過說話算話。”
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圖山刀,另一隻手上操着洛邛的三棱刺。
回頭,迎風而立,丹田内積聚的氣息開始調動,快速地遊走半邊周天,流進了天心位置,堵塞的天心在藥力的催化下開始松動。如上一回,天心在強大氣息的沖擊下最終被沖破,積聚的力量在整個一周天遊走完成後迅速擴散到我的全身。
舒暢的感覺,甚至連呼吸到的空氣都變的清新起來。
彧猴背後的毛發徹底發亮,雙爪緊握,觀察不出我是什麽後這頭怪物選擇了進攻。像是推土機一般朝我沖了過來,我展開雙臂,輕輕晃動手腕,圖山刀和三棱刺虛畫出兩個小圈子。
“小心!”
燕英喊了起來。
就在彧猴沖到我面前的一刻,我笑了笑,氣走脾胃,彧猴面前的地面忽然塌陷,猝不及防下猴王跌入其中,突如其來的地形變化驚的不僅僅是燕英還有胖子和洛邛他們。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我使用《武當五行功》内的法術,亦或者說是第一次看見我如此輕松地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兒來。
但彧猴比僵屍可厲害多了,剛一陷下去立刻釋放了背後的能量,妖氣炸裂開,将周圍的土地全部掀飛。同時沖出了塌陷的地坑,吼叫着再次撲向我。
“哼!”
我冷笑一聲,氣走肺腸,金光化作數道光線斜切而出,輕盈而快速地掠過彧猴的身體,彧猴甚至還沒有感覺身上卻已經被開出了數道血口!
光線之下,狂風之中,我繼續朝着彧猴走去。腳步并未有任何停留,血口撕裂使得彧猴更加憤怒,咆哮聲響徹天際。
背後能量積聚,張開血盆大口再次沖我跑了過來。
“氣走腎腑表裏,以水爲冰!”
話音剛落,從我腳下開始向外蔓延大量的寒冰,向前狂沖的彧猴一時不察,身子在冰面上打滑,猛地摔倒在地。
我繼續向它走去,圖山刀摸過我的手心,沾染我的鮮血,刀刃上氣息狂暴好似渴望一戰的勇士。而進攻接連受挫的彧猴卻謹慎起來,仿佛是害怕我又有什麽法術。
“氣走心髒,烈火沸騰!”
手心中抹過的火焰急速落在三棱刺上,好似附着在了這把殺人的利器表面。
“你這畜牲,傷我朋友,危害四方。手段毒辣,縱然我知你不是人,但我心中之火如同我手上烈焰一般難以熄滅。唯有你的血方可平息我的憤怒,隻有你的命能讓我給我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擡腳飛奔,彧猴雖然謹慎但并不害怕,狂吼着也沖我跑了過來。
像是無畏的勇士,那短短的十來米距離,僅僅幾秒鍾時間我的熱血卻似焦油般燃燒着。
甚至閉上眼睛,能聽見耳邊那幻覺的聲音輕聲訴說。
“最無畏的那個孩子,總是你。”
聲音消失的刹那,我猛然間睜開眼睛,已經到了彧猴面前,恐怖的妖法炸裂開來,狂暴的拳頭對着我的腦袋狠狠砸下。
“氣走肝膽,木化羽翼,助我斬妖!”
身子躍起,背後好似伸展開了一雙綠色的翅膀,雖然無法帶我飛翔卻能讓我跳的更高。躍過彧猴的頭頂,在頂點望向它的雙眸,野獸也有一雙美麗的眼睛,隻是那浮現出來的血色卻代表了它的兇性!
身子在空中一個翻轉落在了彧猴的背後,接着在怪物轉頭之前我已經跳上了它的後背,雙腿勾住它的脖子,接着高舉烈火燃燒的三棱刺和浸潤我鮮血的圖山刀,重重刺下。
雙刃刺中彧猴皮膚的一刻,它已經發起了劇烈的反抗,但我沒有防守的意思。
堅韌的皮膚終有一天會被刺穿,就像是清朝腐敗的宮殿總有一天會被攻陷一般,彧猴的皮膚被在烈焰下被燒焦,三棱刺紮進了它的血肉中,加持狂暴靈力的圖山刀更是已經完全沒入了彧猴的身體内。
“啊!”
彧猴狂吼,終于還是将我甩飛出去,身子在空中一個轉身安然落地。
大家夥試圖把三棱刺和圖山刀拔出來,鮮血已經澆滅了三棱刺上的火焰,可卻無法澆滅它的疼痛。圖山刀的狂暴靈氣破壞着彧猴的皮肉,隻聽見“嘭”的一聲,彧猴的脖子上炸開一塊,連骨頭都崩碎了。
它搖搖晃晃地跪在地上,雙拳猛烈地砸着地闆,痛苦地嚎叫個不停。
我走上前去,就站在彧猴的面前,它勉強仰起頭看着我。眼睛裏竟然有一絲對生的渴望,伸出手放在了彧猴的頭上,猴王已經不再傲慢,此時的它看起來就隻是一頭想要活下去的猴子。
“冰……”
我輕吐氣息,寒冰順着我的手快速地覆蓋彧猴身體,先是它的頭,接着是脖子,最後是它的四肢。藍白色的冰塊看起來純潔但卻堅固。痛苦難以被撫平的彧猴匍匐在地上,殘喘着氣。
燕英抱着氣若遊絲的猴兒,呆呆地望着我。
轉過身,想開口的一刻身體内所有的氣已經倒轉返回了丹田中,五分鍾時間已到,天心處封印再次凝固。
“山哥……你……”
洛邛吃驚地看着我說道。
我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沖着車間的位置喝道:“厲三爺,你看了半天,現在該現身了吧。”
黑暗中厲三爺走了出來,有些忌憚地看着我,張開說道:“沒想到我也會看走眼,原本以爲你們會死在這裏,沒曾想還藏着你這麽個高手。五行法術我見過圈子裏不少人用,但用的如你這般的還是頭一次見到,你是哪門哪派的?”
“早些時候和正一派的于老學過一段時間。”
我開口道。
“正一……原來如此,既然是于老的高足那我就不得罪了,不過我師弟還得帶走,這筆賬咱們先記下,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日後有生意來幫個忙,算是還上,如何?”
他開口說道,其實是給我和他自己台階下。
“那是最好。”
我也沒多話,點頭答應了。
他走上前來,将重傷的俈祟抱起,對我拱了拱手後離開了。
其實這孫子原來躲在暗處是想撿便宜,但沒想到我吃了藥丸後這麽厲害,手段也很是高明,肯定是唬住了他。再一聽我和于老學過,就認爲我是于老的徒弟,算是背後有人,那就更不敢得罪了,因此才選擇帶了人離開,讨下一份人情也算是賺到了。
其實他不知道此刻的我可沒有本事對付他,至于于老,估摸着過個幾年都不記得我這麽個人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戰到頭來還是我們勝了!
胖子走到鍾勇的車子裏,随後開車在附近找了電話亭,打給了鍾勇留下的号碼,十分鍾後司徒先生帶着人開車到達現場,對彧猴進行處理。
他推了推眼鏡說道:“你和其他人也跟我們走吧,都受了傷,該好好治治,不然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
不知爲何,我卻感覺到他對我說話的口氣似乎比過去緩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