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裏跑呢!”
鍾勇一手抓住齊東的肩膀另一隻手扭着齊東的胳膊,往下一壓,齊東立刻半彎下了身子。
“哎呦!”
手臂被扯住的齊東大叫起來。
“事情都搞清楚了,這厮利用土獸殺人,剛剛都招供了,接下來怎麽處理?”
我跑到帳篷門口,看到齊東被制住便急忙說道。
“交給我就行了,走,趁着天還沒亮。我們趕回去。”
說話間,鍾勇掏出一枚小藥丸塞進了齊東的嘴裏,原本還在掙紮的齊東立刻老實了下來,身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竟然昏了過去。
“不了,勇哥你先帶人走,我還要找燕英了解些情況。”
鍾勇聽了這話,瞄了瞄我,其實是知道我想了解關于猴精與彧猴的事兒,但也沒多說什麽囑咐了一句小心後便架着齊東往外走。我則摸着黑走到了燕英的帳篷外面,帳篷裏面黑乎乎的,站在門口我輕輕地喚了一句:“燕英,在不?”
好一會兒後裏面才有動靜,先是點亮了燈,接着房門被打開,燕英眼睛看起來還迷迷瞪瞪的,打着哈欠說道:“咋是你啊?深更半夜來找我想幹嘛?”
“齊東剛剛被我們抓了。”
此話一出,燕英臉色立刻驚變,瞅了瞅外面後急忙說道:“快進來,屋裏說話。”
進了屋子,我簡單地将齊東的事兒說了一遍,燕英聽後盤着腿在床上等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這家夥也是活該,心眼太壞了。你們抓的好,該讓他受受難。對了,你抓人怎麽還來找我?就爲了把這事兒告訴我?”
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思路後說道:“燕英,你能和我說說你那頭猴子的事兒不?”
“我家猴子?你問這事兒要做啥?”
她很警覺,滿臉的嚴肅,似乎不想透露太多。
“實不相瞞,最近我和兄弟幾個在追查上次出現的那頭紫毛猴子的事兒。那頭猴子是個大妖孽,本事高強可行蹤飄忽。道上現在有不少人都盯着它的腦袋,在這風口浪尖按理說應該是藏起來爲好。可它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頭救了你家猴子,這裏面肯定有貓膩。雖然找不到那頭紫毛猴子,但或許從你家猴子這條線上查,能有意外發現。”
我開口說道。
燕英揉了揉頭發,似乎是在考慮,我也沒催促。好一會兒後她才開口說道:“其實告訴你也沒關系,我和我家猴子的事兒也有一些朋友是知道的。隻不過你也知道我家猴子不普通,我怕知道的人多了,有人打它主意,外面做你們這類生意的人很多有一些不怎麽通人情,見了錢就不要命。”
“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嗯……我家猴子是在小時候被我撿來的。我老家在河南鞏義那塊,出猴子,我還是農村的。小時候就經常在山林裏看見猴子。有些猴子怕人不怎麽靠近,有些猴子卻很兇。我們村上也有人養猴子,但猴子雖然聰明可不乖,要馴好更是困難。往往要捉小猴子養,從小一直養到大。我十歲的時候和幾個村上的小孩上山玩,當時玩瘋了,等下山的時候天都黑了。我往下山路上走的時候聽見附近林子石頭地裏有輕微的叫聲,一聲連着一聲,像是鳥叫又有點像孩子的哭聲。我就走過去瞧了瞧,就這麽着發現了我家猴子。”
這麽一聽,不算離奇,隻能說燕英很走運。随随便便就能撿到個土獸。
“我把小猴抱回家,父母一開始是不肯養的,我家條件不好,當時是困難戶貧農家庭。有時候還要靠國家撥糧。而且當時還趕上三年自然災害,人都活不成哪兒有剩下的口糧養猴子。父親還說最好把小猴子給賣了,看看有沒有人要,或者直接宰了吃肉。我天天聽它這麽說,心裏害怕。就在晚上抱着我家猴子逃了出去,直往山裏走。當時也小,根本就沒想過未來怎麽辦。躲在山裏的時候,沒有吃的,很快就餓暈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卻看見面前放着一堆野果子。小猴就坐在旁邊啃野果,還一個勁地對我笑。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我家小猴估計不凡。”
猴子本來就聰明,天生靈智頗高,更何況是成了土獸的猴子,這智慧說是和人差不多也不奇怪。
“我在山上躲了大約半個月,一點都沒餓着。等回去的時候,父母還以爲我死在山裏了,抱着我哭個不停。加上小猴子開始往家裏拿野果子,我爹覺得與其把它賣了換吃的,還不如留着它,天天有果子吃。所以我家小猴就被留了下來,小猴是一天長的比一天壯實,等我十六的時候,我家猴子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而且特别兇,村上有時候會路過野狗,看見它都吓的遠遠躲開。有一回我帶着小猴進山撿柴火,遇上可兇的野豬,身子特别壯實,獠牙得有五六厘米長。沒想到被我家猴子三兩下就給打趴在地上,還便宜了我家一頓豬肉。”
聽到這裏我笑了笑,自古二師兄都不是大師兄的對手。
“我是在十七歲的時候帶着小猴子進城裏謀生活。那會兒也不知道做什麽,就在特别迷茫的時候看見一個草台班子表演雜技。有人馴小熊瞎子,有不少人看,還有中農富農之類的給錢。我就在想,我家小猴子可比這種熊瞎子聰明多了。肯定比熊瞎子強,所以就找了個馬戲團。沒想到,他們一看我的小猴子就立刻要了我。從那以後我就走上了表演馬戲的路子,我家猴子也一天比一天聰明,後來基本上就和普通人沒區别,除了不會說話外,馴野獸之類的根本就不用我出馬。”
“這我見識過了。”
我笑了笑說道。
“事兒差不多就這樣,我也不知道爲什麽那紫毛的猴子要救我家猴子,估計可能是同類互相幫忙吧。有時候動物比我們人要有情的多。”
我聽後也沒理出個頭緒,想了想後問道:“你剛撿到你家猴子的時候,它什麽樣?”
“那都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想想哦……好像和其他的猴子沒什麽區别,都是一張特别褶皺看起來像個老頭一樣的臉。”
“身上的毛呢?身上的毛什麽樣?”
我追問了一聲。
“毛?說到毛我倒是想起來,我們家猴子過去小時候退過毛,退下來的毛都金燦燦的,看起來像是黃金似的。我爹還以爲真的是黃金,拿出去賣,還被别人笑話了呢。”
黃金色的毛?我皺了皺眉頭,按照道理來說紫毛猴子和燕英的猴子應該分屬兩類亞種,互相之間就像是歐洲人看我們亞洲人的感覺。
“行,先聊到這兒吧,我回去了。”
我站起身來,準備要走。
“那個……我雖然不怎麽擔心我家猴子,但還是希望要是你看見我家猴子了,就讓它快回來。還有,希望你和你的兄弟别傷着它,我家猴子心眼不壞。”
嘴裏說着不擔心,其實都寫在了臉上。
“行。”
我點點頭,出了帳篷離開馬戲團,朝着家的方向走。從這裏到胖子家還有一段很長的路,晚上這個點也沒有公交車了。估計走回去也該差不多到白天了,揉了揉眼睛,還真有些困了。
大街上也沒有人,有幾盞路燈壞了,我貼着牆根快步走,前方卻隐約間出現了幾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