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明顯不相信我的話,我尴尬地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脖子後從地上站了起來。
旁邊大個子的馴獸師沖我低吼了幾句,估計是威脅我不要亂動。
女人看了看我,冷笑一聲道:“普通人看見阿莫爾居然不害怕,而且也不驚訝,這倒是很少見啊……”
我頓時尴尬地笑了笑,自己這一點還真沒想到,過去看見太多土獸妖怪之類的東西,早已經見怪不怪,所以根本沒覺得這個馴獸師有什麽奇怪的。
“我也見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哈哈……”
我幹笑了幾聲,那女人冷着臉走過來,瞅了我一眼後說道:“你最好真的隻是好奇心作祟,阿莫爾讓他走。”
女子讓開一條路,我剛要走,旁邊高大的馴獸師就想攔住我,卻被女子呵斥不得不退了回去。
我收起圖山刀,走到門口的時候沒忍住心裏的好奇心,回頭問道:“對不住,可還是想問一句,這個馴獸師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
女子态度冷漠,我點點頭走了出去。在馬戲團門口等了一會兒,才看見洛邛從老遠的地方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山哥你可算出來了,我帶着那條蛇來回轉圈,跑的我累死了。你查到線索了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去。”
回了胖子家,這厮還沒回來,我和洛邛坐在房間内。剛剛看見的那個馴獸師的确不是人,但似乎很通人性,而且智慧也不低。但可以肯定不是彧猴,我近距離觀察過它,頭上沒有紫色的毛發,雖然力大無窮,可似乎并不瘋狂,至少在那個女人出現後能完全制止它的行爲。令我更好奇的是那個女人,三十來歲,看起來像是馬戲團的一員,什麽來頭居然可以馴服那麽可怕的怪物。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胖子帶着慧智回來了,小和尚有些倦了,回家沒多久就躺上床睡着了。我們仨坐在房間裏商量事情。
“今天白天你在許先生家裏查資料,我們倆也沒閑着。唐先生那邊又給了新的情報過來,已經有不同方面來的三組人馬進了上海,目标都是彧猴,估計後面還會不斷有圈子裏人來上海。唐先生的意思是我們越早下手越好……”
有競争對手這不稀奇,好貨自然有人搶,幹這行和做買賣一樣,總有同行存在。
“不過我覺得這一上來唐先生就把這麽重的一個任務交給我們,恐怕其中還有深意。”胖子話裏有話地說道,點了根煙繼續說,“咱們仨屬于初出茅廬的新人,唐先生手底下都是一些精兵強将,說句不好聽的,咱們仨現在屬于在攀高枝。唐先生這個人面善心不善,做人雖然有原則但肯定瞧不起隻會嘴上說說的人,所以與我們合作的第一單就是這麽重的份量,其實他完全可以交給其他更有實力的合作夥伴來做,但卻選擇了我們,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肯定是想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手段。算是對咱們仨的一次考察……”
胖子這話倒沒說錯,我也想到過。
“另外,咱們上次和靈家對上的事兒最終沒有找唐先生幫忙處理,其實在我看來唐先生這人原則大,脾氣也不小,估計不喜歡有人不順他的心,和他對着幹。所以咱們上次的态度讓他有些不悅。也想趁機找些事情來整我們一把。說的難聽點,咱們這些所謂的合作夥伴就是他現在養着的狗,哪條狗不乖就要打一打教訓一下。現在咱們這條新的狗不怎麽聽話,他肯定要想辦法教訓我們下。彧猴這事兒,八成就是這兩方面的原因。”
胖子分析的很對,我忍不住點點頭道:“我在許先生家裏将彧猴的來曆稍微調查了下,是一種猴精的亞種。彧猴嗜血,肯定不會在上海安分的呆着,我覺得其八成會搞出事情來。現在出去找它無異于大海撈針,倒不如守株待兔,等它現身。”
目前就隻有這種方法,我夾着煙,此時卻聽見洛邛說道:“山哥,咱們這兒不是有‘野禅’嗎?這法器不是号稱可以吸引四周的土獸嗎?我們要不要用這個東西試一試?”
洛邛這個提議倒是在理,但“野禅”範圍有限,隻能在一塊區域内對土獸進行吸引,所以想要利用“野禅”尋找彧猴,還得先确定彧猴的方位。
“我看了看崔哥的名單,這個彧猴恐怕是個好戰分子。”
洛邛指着胖子手邊的名單說道。
“好戰分子?此話怎解?”
我不解地問。
“它殺那麽多土獸幹嘛?土獸肯定比其他的野獸要強壯狡猾,這些土獸有一部分是侵入了它的地盤被殺,而另一部分是在其逃竄的路上殺死,甚至有一些是彧猴主動攻擊殺死的。過去我打獵時候也會發現,同一個物種的不同個體也會有不同的性格。這就好比有些人特别膽小,而有的人脾氣特别大。相同道理,動物也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有些動物天生就好鬥。這個彧猴也是如此,我在想,如果我們可以利用‘野禅’聚集甚至是抓住一些土獸,再用這些土獸作爲誘餌吸引彧猴的到來,難道不可以嗎?就算它不上當,咱們也就權當練習‘野禅’的用法,給自己增加條财路,不是也挺好嗎?”
洛邛這個提議還真在理上,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那好,明天我們就物色個地方,試試看用‘野禅’抓土獸!”
我笑着站了起來,抽完了手上的煙,正準備回房睡覺,後面胖子忽然開口說道:“今兒我送沈夢恬回去,人家姑娘對你是牽腸挂肚的啊。”
我一怔,聳了聳肩膀走出了房間,胖子這家夥居然跑了過來,叼着根煙站在我房門口神神叨叨地說:“我覺得人家姑娘真的挺好的,要是你不喜歡我就追了啊。白白淨淨,漂漂亮亮,家庭背景也是清清白白,哪裏配不上你了?你還非要端着個臭架子。”
我坐在床上,想了想後伸手問胖子要了根煙,歎了口氣說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就問你,現在咱們做這事兒,能安心談戀愛嗎?”
胖子一愣,奇怪地盯着我,過了會兒說道:“啥意思啊?”
“胖子,咱們做的這行當有今天沒明句難聽的,從摩梭族回來後我們這半年經曆了多少事?你自己數的清嗎?遇到過土獸,妖怪,鬼怪,我他娘的還進了局子蹲過号子。比人家一輩子經曆的事兒還多,可這隻是一個開始。我記得那時候于老再三問我是不是要入這一行,現在想想他的話其實問的不是我怕不怕危險,而是能不能承受一般人無法想象的生活。說句不好聽的,明天我們仨去抓土獸,可能就會死在土獸手裏。生死的事情,現在誰都說不清。多少圈子裏的高手以爲自己很牛逼,可最後呢?還不是死了沒人收屍。我幹這樣的行當,怎麽對人家姑娘負責?以後娶了她當老婆,我天天在外面跑,她夜夜在家獨守空房。還爲我擔驚受怕!我要是死了,萬一沒留下錢,她背着個寡婦的名号,離過婚的身份,怎麽再嫁?而且,人家爸媽能同意的了?問問我的工作,我騙他們說我是幹旅遊的。能騙一輩子?所以,我是不想那事兒,以後找個機會,回絕了吧。人家姑娘不錯的,别被我耽誤了。”
我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大段話,最後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