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伸出手拍打自己的臉,想要将塗在臉上的藥渣去掉。但還沒來得及将藥渣完全去掉,我已經沖了上去,用盡全身力量将王老師往後推,接着按在了牆壁上。一隻手蒙住她的眼睛,另一隻手拿出莫坦教的錢币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随後用手托住她的下巴。
莫坦教的錢币一入其口頓時發揮作用,王老師掙紮的很厲害,沒過幾秒鍾耳朵和眼睛就開始朝外流黑色的水,像是血,但又比血要稀一些。同時她的顫抖更加劇烈,指甲深深地刺進我的皮肉中,疼的我快叫出聲了。
“他娘的,給老子出來!”
我嘴裏罵道,可沒想到這上了王老師身的家夥力量卻突然變大,猛地推了我的胸口一把,将我整個人擊飛了出去。
我撞在後面的牆壁上,胸口憋着一股氣,差點沒暈過去。擡起頭卻見王老師伸手将塗抹在臉上的藥渣子全部抹掉,張開嘴将已經變的發黑冒煙的莫坦教錢币吐了出來。好家夥,看來是個硬茬子。
“該死的臭小子!”
王老師說話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聽着就像是一部扭曲的留聲機,斷斷續續,卻又帶着撕裂卡帶的感覺。
但好在這個附身在王老師身上的家夥似乎沒有本事定住我,至少我看她眼睛的時候沒事兒。既然沒辦法定住我,那我要對付她可就容易多了。
直起身子順了順氣,我冷笑一聲說道:“你上了人家的身不肯出來,到底誰該死?哦,忘了,多半你已經死了。”
王老師臉色鐵青,頭頂上的燈泡突然爆開,背後的窗戶更是在狂風的吹動下裂出無數的碎痕。陰風不斷地在耳畔呼嘯,那個陰沉的聲音從王老師的口中喊出,說的話我卻聽不懂,聽着怪滲人的。
“操,真以爲我好欺負!”
我拿出鈴铛搖了搖,王老師臉色大變快速後退,我趁機向前走,從身上摸出幾張之前爲了抓雙面怪犬而從韓前輩那裏弄來的符紙,這些符紙據說都有驅邪之力,應該能派上用場。
王老師急忙後退,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但卻不時地聽見從她口中發出的喊叫以及那雙在漆黑裏跳動的綠色鬼眼。
“跑不掉的!”
我加快腳步,本來中醫館就不是很大,沒走幾步就到了大廳内,王老師跳到櫃台後面,和我對峙。
“你跑不掉的,出來!”
我大喊一聲,卻将手背在了身後準備做點小動作。沒曾想,此時一股劇烈陰風刮過,将大廳外的大門一下子給吹開了,刹那間恐怖的陰氣撲面而來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趁此機會,王老師一躍跳出了櫃台快步朝門外沖!我急忙追上去,但跑到門口卻見一道黑煙從王老師口中飄出,轉眼間沖入黑暗内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王老師自己則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
我走上前,用手探了探王老師的呼吸,雖然有些虛弱但人還活着,應該是被鬼怪入體造成氣虛,回家調養幾天就好。背着王老師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扯了個謊後趕回了學校。沒想到沈夢恬已經回家了,這姑娘看起來膽小,但其實還挺勇敢。
我坐在老大爺的門衛值班室了,他發了根煙給我,說道:“抽根煙再走吧。”
我也沒拒絕,點上煙坐了下來。
“小夥子,你到底是幹哪行的啊?”
他好奇地問。
我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對個老人家撒謊,便如實相告,當然說的更委婉一些。
“哦,沒想到天下間還真有那麽多怪事兒。不過咱們中國曆史那麽久,很多怪事的确沒辦法解釋。當初我就覺得圖書館不對勁,沒想到還真藏着髒東西。那以後咋辦?總不能讓孩子們在這麽個環境裏讀書吧?”
老大爺有些憂心忡忡地說。
這事兒我就管不了了,能做的也就是早些将鬼怪給抓了。
“大爺,除了圖書館有貓膩外,學校其他地方是不是都幹淨?還有啥傳聞嗎?”
聽我這麽一說,老大爺想了想後回答:“學校其他地方都還挺幹淨的,要是三天兩頭鬧事兒的話恐怕也沒有學生來上課了。不過我上班的這些年卻見過幾次日本鬼子。”
“嗯?日本鬼子?這怎麽回事啊?”
我奇怪地問。
“上回不是和你們說了嗎?咱們學校以前是日本人的地方,後面還有碉堡,甚至有人在裏面發現過屍骨。因此有些鬼魂之類的也不稀奇,這幾天看不見了,但是早些時候在學校裏巡邏,晚上的時候還能聽見黑暗裏有日本兵說話,說的是日語,叽裏呱啦地聽不懂。有時候還突然會有槍響,當時有幾個值班老師都聽見了,吓的夠嗆。不過,最厲害的是有一年夏天,下大雨打雷呢,學校放假了,值班老師也都不在。我一個人來上班,下午四點多天就一片漆黑。我穿着雨衣拿着手電筒去學校裏巡邏。沒想到在學校後面的操場角落裏看見有個人!”
老大爺說的還挺詳細,此時抽了口煙,緩了緩後繼續說道:“我一看有人翻牆進來,那還了得?就急忙走上去喊他,沒想到這人也不搭理我,就一個人站在角落裏。當時雨很大,站的遠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可等我湊近了一瞧,臉色頓時變了。那個站在角落裏的人居然穿着軍服!”
聽到此話我也愣住了,急忙說:“軍服?那是個日本兵?”
“我當時也有些害怕,沒敢過去,就站在比較遠的地方喊話。他不搭理我,在雨裏站的很直,像是當兵的在立正。後來天上忽然一道閃電打下來,我就看見那個日本兵的一下子從眼前消失了。”
老大爺這事兒說的離奇,早些年故宮據說也有這樣的傳聞,聽說打雷的時候會出現宮女或者太監的身影,目擊的人還不在少數。
“那之後呢?還見過嗎?”
我急忙問道。
“沒見過了,之後太平了很久,這是唯一一次出事。想想也許是個劫難啊,社會在變,老東西要淘汰,興許就因爲這個原因,才會有那麽多怪事發生。”
老大爺話裏有話,說的意思大概就是改革開放後很多地方因爲發展而變遷,舊時的房子被拆掉,有很多人說一年不回北京或者上海你還能找到自己家在哪來,但是三年不回來,那估計你連路都找不着了。
和老大爺聊了幾句,囑咐老大爺早些休息後我自己回了家。離開學校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半,别看前後折騰了那麽久,也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時。路上沒什麽人,公交車肯定也沒了,從這兒走回去估計要兩個小時,期待能有輛出租車來,或者有開小電驢的來接我也好。
沿着路走了一段,晚上安靜的很,後面是農田,大陸上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卻沒想到,我走着走着,後面忽然傳來了喊聲:“喂,前面的朋友等一等。”
我一愣,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一個穿着白襯衫和西裝背心,梳着大背頭的男子正快步趕上來。長相還挺帥,個子得有一米八,白白淨淨但卻不顯得單薄,肩膀很寬,估計練過身體,身材線條很不錯。
“你叫我?”
我奇怪地問。
“當然,這大馬路上就隻有你,不叫你叫誰?”
他笑着說,笑起來的樣子還挺陽光帥氣的。
“那你叫我幹嘛?”
我又不解地問。
“哦,我摩托車胎爆了,大半夜的也沒地方修,走回去比較遠,一個人感覺挺無聊的,正好看見你就叫住你聊聊天咯。”
他開口回答,感覺說話的口氣還挺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