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一個小女孩兒的呼喊聲,很輕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爸爸媽媽……”
呼喊聲很微弱,眼前看見一些散碎的畫面。
病怏怏的男人坐在房子裏,彎着腰,咳嗽的聲音很響,房子很簡陋男子全身不停的顫抖,随後大喊道:“這個孩子不是我的,不可能是我的!我生不出孩子,你這是野種!”
坐在他對面的女子慢慢彎下腰,用手捂住臉,低聲哭泣。
“不……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們的女兒……”
我聽見女子的肚子裏傳來說話聲,但似乎眼前的兩個人都聽不見,這種呼喊很強烈。
“小山,小山!”
接着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慢慢睜開眼睛,擡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胖子那張滿是橫肉的臉,随後往旁邊看見了洛邛,以及那個金發碧眼的老外管家。
“我這是怎麽了?”
坐起身來,我伸手拍了拍自己腦袋。還有些痛,感覺有些反胃。
“我們還想問你呢,你一下子就昏迷過去了,我們都以爲你出事了。是許先生把你帶回來的,你腦袋發燙和高燒似的,嘴裏還一個勁地說胡話。我們還想把你送醫院去呢,不過好在許先生的管家懂一些醫術,照顧了你一晚上,你到底咋了?”
胖子開口問。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聲說道:“我當時看見那個小女孩兒,就是那靈家三鬼裏的孫女摔在我面前,好奇之下我碰了她一下,沒想到腦袋突然發痛,然後就昏了過去。好像還做了一些奇怪的夢,但我記不太清了,似乎是關于那個小女孩兒的。”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兒了吧。該不會是修煉了《武當五行功》後起了某些奇怪的反應吧。”
胖子關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操,我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告訴你了。許先生呢?我去道聲謝。”
我從床上站了起來,身子還有些虛,竟然走路的時候都有些踉跄,對旁邊的老外管家點了點頭,随後用蹩腳的英文說了句:“thanks。”
他竟然還聽懂了,對我點點頭後走出了房間。
“醒啦?”
許老先生坐在客廳裏喝茶,沒擡頭就知道是我,開口說道。
“嗯,昨天謝謝您帶我回來。後來怎麽樣了?那靈家三鬼呢?”
我忍不住問道。
“那個小女孩兒命懸一線,我放了她。他們一家三口回去了。”
許老先生喝了口茶,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兒。不過想想也對,當時小女孩兒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摔在我的面前,這一家三口根本不是許老先生對手,隻是許從逝先生一直在留手,要不然這一家三口恐怕早就交代了。
“那靈家還會派人來嗎?”
我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在我這裏多待一段時間,等到過幾天此事了結後你們再離開也行。在我看來,你們招惹的這批人恐怕不會那麽容易就罷手。”
許老先生說話的時候手指微微敲擊椅子的扶手。
“畢竟是個大家族,不是我們這些江湖的小人物可比不上。”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
“家族?”沒想到聽到我這句話的許老先生卻搖搖頭說道,“他們算不上家族,在中國沒有兩百年以上曆史的都稱不上家族。往上如果翻不出六輩以上的家族,那就稱不上什麽大勢力。”
許老先生這話放在他嘴裏是沒問題,但是我卻不能說。人家站的高自然眼界也高,我們這些做的小的,這種話卻沒資格說。
“先生,我有些問題想問……”
猶豫了一下後我開口說道。
“嗯?”
他有些奇怪地回頭看着我。
“我爲什麽會在觸摸了那個小姑娘之後出現幻覺,之前也出現過幾次。我覺得這可能不是《武當五行功》的原因,也許是我中了邪,或者某些其他原因……”
這其實一直是我的心結,說白了就是擔心自己腦袋出什麽問題或者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前幾次都是被打昏後出現幻覺,這次不一樣,我這次是直接觸摸到地上的小姑娘後被幻覺擊昏的。當時的感覺很強烈,而且自從我腦袋被雙面怪犬打傷後就總是會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哦?”
許老先生也有些吃驚,回頭看我,手指點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發力,我感覺有股熱乎乎的氣探入身體内還挺舒服的。
“你身體沒什麽事,之前頭部受過沖擊,有過震蕩但暫時無礙。我沒有發現你身體有什麽大問題。”
他收回手說道。
“那可能是我心裏作用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
“一般來說出現靈視,也就是剛剛你身上所發生的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的原因。第一,是你修煉過天眼,開了天眼後能見鬼見神,當然也會發生一些奇怪的靈視,見到過去或者未來發生的片段。第二,是天生靈感很強,這種人即便不修煉甚至沒有接觸任何法門,也會經常看見鬼魂或者感覺到周圍的氣息變化。第三,是到過劇烈的攻擊,比如被閃電劈過,或者經理過生死危機,這種人等于是曾經命懸一線,也會出現一些靈視的情況。你看看你是哪一種?”
聽他說完,我皺着眉頭對比了一下,第一種肯定不是,天眼是啥我都不知道。第二種也肯定不是,天生靈感很強的人那屬于天賦高的,就我這尿性,修煉個《武當五行功》快半年了還沒點成就。那就是第三種,我這幾次探險都差點交代了,也算是經常在生死一線上走過,在大黑山裏差點被毒死,宣明寺地下更是幾次死裏逃生。也許就是因此有了靈視。
“前輩,這種事兒算好算壞?”
我想了想後問。
“不算好也不算壞,如果你能預見危險,或者預見一些即将發生的事,那至少能給你提個醒。但顯然你看見的都不是即将發生的事,也就是說你看見的不是未來的碎片。而是過去發生的經曆,那是好是壞就看你自己判斷了。”
許老先生說話滴水不漏,我還想問些事兒,但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就閉上了嘴。
“對了巴先生,這幾天你們既然住在我的府上,那如果方便的話就幫我辦點事。”
聽見他這麽說,我頓時奇怪地皺了皺眉頭,許老先生這等身份和本事也需要我們幫忙?
“您說。”
我急忙點點頭道。
“我有個朋友的女兒最近遇上一些事,但我可能走不開,所以希望你們幫我處理下。應該不是什麽大事,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麽威脅。”
許老先生笑着說道。
“沒事,您隻管交代,我們幾個肯定不會有二話。”
我滿口答應。
其實許老先生要我們辦的事并不算複雜,他有個朋友的女兒是小學老師,最近也不知道爲什麽班級裏的小朋友總是有請假不來上課的。而且過幾天回來了卻像是失去了活力似的總是發呆,這個情況傳到許老先生耳中,覺得可能有蹊跷,就讓我們給查一查。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許老先生自己不做,不過畢竟是自己的恩人,我和胖子,洛邛自然要走上一遭。
隻不過沒想到的是,許老先生朋友的女兒居然還是我們認識的,而且和我們之間還曾經共患生死過!
也算是一種緣分吧,聽到許老先生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和胖子都吃了一驚。
這個求助的小學老師,居然就是我們從宣明寺地下的石棺中救出的沈夢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