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躲避黑氣,我隻能屏住呼吸,試着爬起來。可當黑氣接觸到身體的時候,痛覺忽然變的強烈起來。莫坦教錢币的法力正在消退。
“小山。”
我聽見胖子在後面的喊聲,接着是槍響以及雙面怪犬的咆哮。它沖着胖子低吼,雖然四肢疼的要命但如果我還賴在這裏,那就鐵定是死路一條,這時候一定得站起來!
撐着手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沒想到剛剛弓起背,一隻利爪就猛地拍在了我的腦袋上,将我整個人按倒在地。像是被人重重地掄了一闆磚,整個腦袋都在發暈,痛的我直不起腰,雙面怪犬的利爪撕開了我的頭皮,甚至感覺到頭蓋骨都在碎裂。這是非常危險的信号,哪怕一片小小的碎骨頭刺進我的大腦中都會讓我去見閻王。
“啊!”
我試着從地上爬起來,胖子和軍哥也發急了,槍聲不斷響起,軍哥從着鐵棍不斷呼和。但雙面怪犬卻沒有任何想要放過我的意思,它不害怕子彈更不害怕軍哥手上的鐵棍。我向前爬了幾米,但依然沒能站起來!莫坦教的錢币在嘴裏發燙,正在用盡最後的力量保護我。
“活下去!”
我心中不斷地有一個聲音大喊,可就在此時,雙面怪犬卻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原本就腦袋發暈的我被其從地上慢慢拽了起來,脖子發出骨頭碎裂的響聲,半個肩膀都被鮮血染紅。
“胖子……”
我低聲呼喊,口中的莫坦教錢币忽然以驚人的速度變冷,黑氣瘋狂地鑽入我身體内。被咬住的傷口成爲了我的緻命傷,這怪物正将可怕的陰氣通過我的傷口送進身體内。
皮膚灼燒般開始腐爛,血肉化作了水順着傷口往外流。我堅持不了多久,而且這一次也許我真的難逃一死。
“操!放開我兄弟。”
胖子不停地開槍,換彈之後再開槍,然而那怪物卻毫不在乎,它幾乎要咬斷我的脖子了,開始感覺不到呼吸。
皮膚的灼燒,腦袋遭到重創,陰氣入體後半邊身子如同掉入了冰窟窿中,加上窒息的痛苦。
那一刻,我忽然在想就算堅持到了最後,也許還是難逃一死。我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顫顫悠悠地舉起手,那枚黑色的石頭還在手裏握着,對着前面猛地扔了出去。這是我唯一的選擇,絕望之中最後的一點希望。
黑色石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弧線,雙面怪犬立刻将我甩飛出去,随後向着黑色石頭奔跑追趕。
我倒在地上,看着空中的黑色石頭向着空中攀升,時間好像忽然就變慢了。最後開始漸漸下落,雙面怪犬毫不顧忌地向前沖。就在黑色石頭落下的一刻,它撲了上去。
“胖子……”我一邊說話一邊吐出血沫,“拉陷阱,幹掉它!”
拼盡最後的力量大吼一聲,黑色石頭掉在了陷阱内的同時黑色怪物也撲入了陷阱中。胖子和軍哥在兩邊拉動繩索,這是一個簡單的套索陷阱,就是将大網平鋪在地上,上面系一根繩子,将繩子穿過樹幹,一旦獵物踏入陷阱中就立刻拉動繩索,把大網從地上升起,一瞬間就可以将獵物包裹其中。
雙面怪物肯定看出了這個陷阱,但它對于黑色石頭的執着讓它心甘情願地沖入了陷阱中。胖子和軍哥拉起繩子,帶有靈符的漁網一瞬間收緊,雙面怪物被吊到了半空中!
“嗷!”
它在空中低吼,但漁網上的結界依然有效,而且對其還有抑制作用。
胖子将繩子綁在身後的大樹上随後快步跑到了我身邊,我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感覺全身都痛,眼前流下紅色的血,已經分不清那是從哪一道傷口流下來的。
“小山,沒事吧?”
胖子開口問。
“估計我是不成了……”
勉強笑了笑,但一說話喉嚨就痛,不是感冒咳嗽的那種疼痛,而是感覺皮肉斷裂的火辣辣感。
“别說話了,你他娘的别咒自己。我這就和軍哥取它的血,然後帶你回去。你會好起來的,操!”
胖子用手背抹着眼睛,我虛弱地笑,想着這家夥臉盤太大了,所以沾上去的水也特别多。
但忽然覺得很困,眼皮開始打架,甚至不自覺地想要閉上眼睛。這種狀态我在大黑山裏經曆過一次,昏迷距離我并不遠,仿佛轉眼間就會到來。
腦袋很痛,但這種痛卻在一點點地被習慣。我伸手從口袋裏摸煙,可煙盒都被雨水打濕了。搖搖頭,無力地歎了口氣。
胖子提着三棱刺直沖挂在樹上的怪物,按照之前我和胖子商量的方法,在我們制服了這頭妖怪後胖子需要開神打請法童上身後才能取血,但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在漁網中的黑色怪物沒有任何動靜。這種詭異的安靜反而令人心憂。
“不對勁,這家夥怎麽沒聲音了?”
軍哥低聲說道,胖子卻已經上了頭,哪兒管的了那麽多,含着莫坦教的錢币,操着三棱刺就往黑色妖怪的身上紮,三棱刺準确地落在了這頭妖怪的身上,但和預想中一樣,沒有請法童上身的胖子力量還是不夠大,這一下沒能刺穿黑色妖怪的身體,隻有頂端的尖頭刺破了妖怪的皮膚,一絲絲血液從皮膚上流下來,但沒能刺的更深或者刺中血管,根本就出不了多少血,而且這個傷口過一會兒就會自動止血。
“喝!”
胖子低聲呼和了一句,拔出三棱刺對着妖怪連連攻擊,但都如同隔靴瘙癢毫無效果。流出來的血少的可憐,根本就做不了藥引。
“啊!”
胖子激動的臉色發紅,但莫坦教的錢币也不能堅持太久,不得不從黑氣裏退了出來,吐出已經烏黑的莫坦教錢币,喘了幾口氣後說道:“軍哥你看着,我請法童上身,就不信還不能給這家夥放放血。”
胖子走到了一邊,從包裏将家夥什都拿了出來,軍哥在一旁看着,我支撐着身子想站起來但雙腿發軟,而且眼睛裏看出去的景物已經漸漸變成了黑紅兩色,這也許就是陰氣入體後的反應,腦袋仿佛被人從中間劈成了兩半,很痛,而且暈眩感很強。
“嗯?”
軍哥站在黑氣外面,其實是看不太清楚被抓住的妖怪,結界的力量在弱化,黑氣朝外蔓延的程度越來越濃。但似乎聽見了什麽響聲,軍哥試圖往裏面仔細瞧,卻始終看不仔細。
“咕咕……”
黑氣裏發出響聲,我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費力地喊道:“軍哥,有什麽不對嗎?”
“沒事……”
軍哥搖了搖頭,但是這話剛說完,突然傳來“嘭”的響聲,黑氣中間引發了劇烈的爆炸,氣浪将陰氣沖散,碎裂的漁網和靈符飄散開來如同清明時節老人們灑下的值錢。
已經消退的烏雲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重新凝聚,電閃雷鳴再起。林子裏狂風大作,黑乎乎的樹林乍然化作幽冥地獄一般。
軍哥居然被氣浪擊飛,胖子和我同時大驚,平地掀起的陰氣如海水般向外湧動。
“咋回事啊?”
胖子開口問道。
“嗷!”
驚天的怒吼在耳邊響起,一個巨大的聲音慢慢地走了出來,雙面怪犬,長耳綠眼,巨大的身軀和成年的馬匹一樣大,鋒利的獠牙就像是打磨過的石頭!渾身被黑氣纏繞,口噴森冷吐息。
它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擡起腳踩在了地上一張靈符上,接着狠狠地碾了碾,這些靈符上所帶的法力已經對其沒有任何效果。
就好像孩子一夜間變成了大人!我們眼前的這頭妖,和之前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