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闆做什麽事我沒資格過問,但我希望知道真相。看護這家場子是我的工作,但如果是老闆背後給我找麻煩,我需要一個理由全身而退。”
軍哥抽着煙,打開了通向院子的鐵門。
夜裏,院子内比較昏暗,陣陣夜風吹過地面上覆蓋的黑色塑料布。背後舞池裏激烈的音樂不時回蕩在耳邊,熱鬧與平靜,五彩霓虹和漆黑的院落都形成強烈的對比。
“就在這些黑色的塑料布下面,你自己看。”
我指了指前面鋪在地上黑布說道。
軍哥快步走了過去,四周安靜的出奇,風也在此時停止了吹動。鐵門被胖子關上,軍哥掀起了一塊黑布,我站在他的身後開口道:“看見了嗎?”
“看見什麽?”
他卻反問了一聲。我頓時一怔,疑惑地說:“你沒看見黑貓嗎?”
軍哥抽着煙,回頭望着我,一臉的茫然。我立刻覺得不對勁,走到黑布旁邊将塑料布整個掀了起來,下方是空的,鐵絲網已經被拆除,細面那些坑洞卻并沒有黑貓的蹤影。難以置信之下,我不斷地将四周黑布給掀開,坑洞一個個出現在我眼中,但全都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不可能,爲什麽這些坑洞是空的?”
我吃驚地喊了起來,胖子和洛邛急忙走上前,将黑色塑料布周圍觀察了一遍,但的确什麽都沒發現。洞是空的,黑貓不見下落。仿佛這裏從來沒出現過黑貓……
軍哥的臉色難看起來,就像是我們愚弄了他,看向我們幾個的目光中透出不信任的冷意。胖子急忙說道:“房子裏還有腐屍袋,這個可以證明!”
說話間,他帶頭走進了房子内,片刻後卻垂着頭走了出來。看向我們,嘴唇蠕動了幾下,歎了口氣說道:“腐屍袋沒了,連觀察記錄也不見了,房子内什麽都沒有。”
他們居然在這幾天裏将這麽多東西都轉移了,而且似乎軍哥這個看場子的完全不知情。
“我把你們放進來,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但現在卻什麽都沒有。是你們騙了我嗎?”
信誓旦旦的宣言卻被無情殘酷的現實擊碎,軍哥相信自己眼前看見的。
“軍哥我們真的沒騙你,這裏的确有……”
洛邛焦急地解釋起來,卻在此時,鐵門忽然被打開,我警惕地回頭,看見一大群人從鐵門外面走了進來。約莫有三十來個人,好些手上都拿着家夥。舞池裏的音樂似乎也停了,更沒聽見顧客們的聲音。
“你們什麽人?”
軍哥開口質問道。
這群人緩緩散開,走出來一個中等個子戴眼鏡的男子,穿着黑色的西裝,手上拿着一個大哥大,像是有些錢的老闆。
“顧總!”
軍哥顯然是認識此人,見到對方後脫口說出這句話。
被稱作顧總的男人給自己點了根煙,搖搖頭道:“小軍啊,當時大老闆讓我開這家迪廳,我請人來看場。附近的黑白兩道有不少人都想接這份差事,有些人要價比你還低。但我最後選了你,你知道是爲啥不?”
軍哥沒說話,對方三十個人已經完全将院子四周給包圍起來,很顯然,就是不想讓我們安全地出去。
“顧總,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軍哥企圖解釋。但顧總卻搖了搖頭道:“我當時雇你,是因爲你告訴我你是個退伍的老兵。你還說你會絕對執行上頭給的命令!當時我警告你,舞池裏的一切你看着,你說了算。錢我照給,生意不好我也不怪你。但是千萬千萬不要走進後院也不能讓人進入後院!你當時拍着胸脯保證完成任務。我相信了你,我覺得我的選擇是正确的。沒想到,你還是讓我失望了!不僅讓人進來了,而且你還帶着人進了後院。”
“顧總,我可以解釋。這裏面有些誤會,而且現在後院中什麽都沒有。我覺得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地方,所以咱們完全沒必要……”
軍哥話說到一半,顧總卻将煙頭丢在了地上,擡起頭看着我們,開口說道:“不瞞你說,後院是大老闆用來放貨的地方。但是前兩天我派人來點貨,卻發現貨被偷了!我想偷東西的賊一定還會再來光顧,沒想到最後卻出了家賊。小軍,大老闆和我待你不薄吧。”
“顧總,話咱們要說清楚,我沒偷過老闆東西,今天也是我第一次進後院來。”
軍哥整張臉跟着冷了下來,開口低喝。
顧總搖搖頭,身後走出來一個人,看着眼熟,等走近了才發現,來的是前幾天和我們起矛盾的瘋狗。此時此刻,這厮抽着煙,一臉蠻狠。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嚣張!
“以後這個場子給瘋狗管,不用你們插手。小軍,我和你也算是相識一場,你把偷老闆的東西交出來,我放你們離開。如果不交的話,今天恐怕你們走不了。”
顧總說完退到了人群後面。瘋狗扛着一把西瓜刀,臉上帶着冷笑,高聲喊道:“又是你們幾個小子啊,上次躲過一劫,這回可沒人幫你們了。軍哥,你也是在道上混的,吃人家的飯就不能拿人家的東西。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嗎?顧總說了,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們不爲難你們。不交,今天就都給我死這兒!”
我心中了然,他們所說的貨物就是那隻黑貓,往前走了一步,湊近軍哥耳邊低聲說:“軍哥,現在明白了吧?黑貓就是他們在弄的貨,而且裏面肯定有貓膩。我們偷拿了一隻就害他們狗急跳牆。你應該心中有數了吧……”
胖子和洛邛默不作聲地靠了上來,軍哥叼着煙,望着顧總道:“我看場子的确是不該拿東西,但你們幹的好像也不是什麽正經事。今天東西我們交不出來,你們想留下我們那就要看看你們本事夠不夠大了。”
這一句話,将事态完全挑明。瘋狗眼睛瞪大,大喝一聲:“兄弟們手下别留情,弄死他們!”
話音剛落,周圍三十來個人提着家夥直撲上來。胖子和洛邛手握三棱刺嚴正以待,軍哥眉頭緊皺,縱然他有功夫在身,但一下子面對三十來個手持兇器的惡徒,情形也不太有利。
關鍵時刻,我從背後一把揪出了個長條形包着黑布的玩意兒。黑布落下後,一支獵槍映入了衆人眼簾。
“誰敢上來,不要命了啊!”
我高舉獵槍,大吼一聲。
這支獵槍是之前從瘋狗手上搶來的,現在卻被用來對付瘋狗。
我将槍口對準正在抽煙的瘋狗,大喝道:“要麽你死,要麽顧總死。你試試看!”
瘋狗還沒說話,他背後的顧總已經喊了起來:“都别動手,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剛剛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轉眼間煙消雲散,滿臉驚恐,生怕槍走火。
三十來個人停下腳步,緩緩後退,我舉着獵槍往前逼近幾步,開口喊道:“我這一槍下去,你們肯定沒命。想要小命,就放我們走。”
“沒問題!大家别傷了和氣,剛剛都是開開玩笑。做生意難免會有摩擦,不至于動槍!”
顧總舉起手,臉上湧起了谄媚的笑容。
“我們安全離開這裏是肯定的,不過走之前,我還有些問題要弄清楚。這裏的黑貓呢?你們到底想用這些黑貓幹什麽?”
這是一個機會,讓我弄清楚顧總和他背後老闆真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