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洛邛不敢亂動,瘋狗仰着頭,臉上青筋暴起,露出可怕而瘋狂的笑容。
“老子讓你們給我跪下,沒聽見嗎?”
瘋狗咆哮起來,不斷地用獵槍戳我的頭。
“胖子,别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沒回頭,但嘴裏已經喊了起來,随後伸手一把抓住了瘋狗拿着的獵槍,喝道:“有種你就開槍打死我,來啊!”
倔驢一樣的脾氣,真要說的話,我比眼前這個男人更像瘋狗。
“你以爲我不敢?”
瘋狗将獵槍的保險打開,情形變的越發嚴峻。
“小山,别沖動。”胖子和洛邛紛紛在後方喊叫。瘋狗的幾個手下臉色也開始變了,起初他們并沒有想到瘋狗居然會掏出獵槍。如果真鬧出人命,這可是在上海,根本就逃不掉,打架和殺人那是兩回事。能拿槍的就不僅僅是小混混,估計和黑道沾着點關系。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搞來的獵槍,可就算是黑道,殺人還是會怕。
“大哥,别鬧出人命,我看差不多得了。”
幾個瘋狗的手下也開始低聲勸說。
瘋狗皺着眉頭,滿面赤紅地喊道:“都給老子閉嘴!臭小子,今天你不給老子跪下,老子就崩了你。給我跪下!”
我脾氣也是真擰,故意挺了挺身闆,握着獵槍喊道:“我說了,有種你就開槍打死我!”
瘋狗氣的眼睛都在冒火,手指不自覺地已經放在了扳機上,他有了開槍的欲望,就像是這根炸藥的引火線馬上就要被點燃。隻差一點!
“老子今天和你拼命!”
瘋狗大吼一聲,正要按下扳機,就在這一刻,我猛地向前踏了一步,握着獵槍的手突然向上一擡,隻聽見“嘭”的一聲槍響,身後屋檐上挂着的一串霓虹燈被獵槍給打爆了。一群人全都傻了眼,瘋狗自己都被吓了個半死,松開手,向後踉跄了幾步,癱坐在了地上。
“我,我……”
他嘴巴哆嗦個不停,說話都不利索。我将獵槍往地上一扔,剛剛那一瞬間我其實很冒險,故意激怒瘋狗,就是爲了引他開着一槍,握住獵槍槍管就是等着他開槍的瞬間将槍往上托。如果今天最後我認了慫,那不是我的脾氣,而且日後見了瘋狗也會怕。冒險一次爲的是換回我那顆無畏的心。
瘋狗仰着頭看我,我走上前去,擡起手對着他的臉一個大耳刮子抽了下去。隻聽見“啪”的一聲,抽的這家夥嘴角流血,哆嗦的更厲害了。向後縮了縮,爬起來後從懷裏摸出一把蝴蝶刀,喘着粗氣直撲我而來。
“還他媽的來!”
我罵了一聲,剛要還手,卻見一個人從後方快步走上前,一個側踢将瘋狗掃了出去,随後緊追而上,一個擒拿技将瘋狗壓在了地上,松了手上你的蝴蝶刀。
“誰弄我?”
瘋狗腦袋被按在地上,拼命大喊。
“是我!”
出手的居然是迪廳裏的軍哥,瘋狗聽出了他的聲音,立刻收斂了起來。他似乎很怕軍哥,躺在地上一個勁地哀嚎道:“軍哥,松手松手,手臂要斷了。”
“在我的地盤動刀子也就算了,現在還敢掏槍,瘋狗,你是真的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軍哥說話間手腕一轉,隻聽到瘋狗慘叫一聲,整隻手都被擰成了麻花狀,顯然是斷了。
“帶你們老大看醫生去,以後我的場子你們都他媽不準來,看見一次弄一次,聽見了嗎?”
軍哥站起身,回頭吼道。瘋狗的幾個手下急忙跑上前,将瘋狗帶走。巷子裏很快就隻剩下了我們,軍哥看了看我手上的獵槍,說道:“這槍你要嗎?不要的話,我幫你處理了。”
我怎麽可能不要?連老爺子都搞不到槍,現在人家送上門來一把,我開心還來不及,哪會兒不要?将獵槍往後腰皮帶上一插,用外套蓋着,搖搖頭說:“不需要您麻煩,這槍我自己會處理的。”
軍哥點點頭,招呼道:“走吧,進去我請你們喝一杯。”
重新回到迪廳内,剛剛的吵鬧不過隻是小插曲,迪廳中已經恢複了熱鬧的景象。我坐在吧台旁邊,面前放着一杯啤酒。軍哥抽着煙,聽見我問道:“我們也叫您一聲軍哥,剛剛多謝您幫忙。”
他搖搖頭道:“不用謝,也别老是您啊您的稱呼,沒那麽多客套。我幫你們也不是因爲好心,誰死誰活和我沒關系。不過我過去當了五年兵,對老兵一向敬佩。你家老爺子是老紅軍,那是我最佩服的人,我才會幫你們這忙。”
果然和我猜測的不錯,當兵的都有這麽一股氣質在,就像大哥幫小弟。
“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這杯我幹了!”
說話間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你們的樣子,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剛剛你身手還不錯,是幹什麽的?給人當保镖的嗎?”
軍哥奇怪地問道。
“我們做點小買賣,幫人跑跑貨,發點小财。”
胖子打了個哈哈想蒙混過去。
軍哥喝着酒,正要說話之時,旁邊一個小弟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便看家他臉色微微有變,問道:“又來了?”
“是的,又來了,這回兒好像更兇。您要不要去看看?”
旁邊的小弟說話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對勁,軍哥站起身,對我們說道:“有些事兒要處理,失陪下。”
他走了之後,胖子笑着說道:“怎麽着?是不是想結識一下他?”
我的确是有這個打算,以後在販鬼賣妖的圈子裏混可不單純,黑的白的最好都有些關系,雖然我們不主動害别人,但如果别人欺負到了我們頭上,有關系才方便還擊。
“我看這個軍哥人還行,當兵的氣質挺濃。以後要是有機會,多和他接觸一下。興許,今後能變成朋友。”
我喝幹了杯子裏的酒,抽了根煙後準備打道回府。剛走到迪廳門口,就看見軍哥和幾個手下從外頭走了回來,身上的衣服沾着血,樣子有些猙獰,有幾個小弟的手上還提着家夥。
“他們不會是殺人剛回來吧?”
胖子有些吃驚地小聲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軍哥帶人走到門口,正好看見我們,瞅見了我們眼中的懷疑,他卻大大方方地說:“這不是人血,剛剛外面有幾隻死狗,我們才處理掉。”
死狗?這話聽着奇怪,上海野貓野狗是不少,但沒到了如此泛濫的程度。看軍哥和幾個手下這一身血,至少殺了好幾條狗吧。
“最近迪廳附近總有野狗出沒,還襲擊了幾個顧客。上頭老闆讓我注意一點,發現野狗就清理了。頭幾天還好,這幾天來的野狗越來越多。而且都很兇,攻擊性也強。隔三差五就來一群,我讓幾個兄弟盯着,一看到野狗出現就轟趕,趕不走就宰了。操他媽的,今天來了七八條,殺了之後都是血。不說了,我們去換衣服,走……”
軍哥帶人走了,我卻覺得他剛剛說的話有些奇怪。野狗爲什麽主動攻擊人?而且還盯着這家迪廳,這都說不過去。感覺似乎有事兒要發生,我有些敏銳地感覺到了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這裏面可能有事,胖子,走,我們去瞧瞧。”
憑着心中的感覺,我拉上胖子和洛邛繞到了迪廳後面,在一個老舊的自行車棚附近看見了被宰殺的幾條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