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就在昏迷的男子吞咽下東西後,四周所有的白面怪人全部齊聲呼喊起來,發出如同野狼般的嚎叫。這些吼聲令人膽寒,心驚。寒風在密室内吹過,我縮了縮脖子,心中感覺像是要有大事發生。
“它們在瞎叫什麽呢?”
我心中暗自腹诽。
卻在此時,昏迷後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發出了低沉的吼叫,整個上半身詭異地從地上彈了起來,接着全身痙攣抽動。
“額,額……”
即便是我這兒都能聽見他可怕的叫喊,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中。不停地抖動自己的身體,雙手拼命地抓住頭發,像是發了瘋一般往下撕扯。
“啊!啊!”
每一聲嚎叫都讓人心驚。
這他娘的該是有多痛啊,我心裏發麻,現在的密室中充滿了詭異而奇怪的氣氛。男子的嚎叫,歇斯底裏而又瘋狂地嘶吼。周圍這些白面怪人如同野狼般地長嘯,聲音交織在一起,震的我耳朵發麻。
“娘的!”
我忍不住塞住了自己的耳朵,整個叫聲大約持續了十來分鍾,我眼睜睜地看着那吞咽了奇怪東西的男子一把一把将自己的頭發都給扯了下來,鮮血直流,如同滿頭都是爛瘡。
屍巫繼續誦念着奇怪的咒語,男子站起身來不斷地拍打地面,皮膚開始明顯變白,他低着頭像是在抵抗自己身體的變化,但這種抵抗卻又顯得非常無力。當這家夥将上半身的衣服全部扯爛後,我驚訝地發現,他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已經變成了白色,那種白就好像醫院裏的天花闆,或者換種更貼切的說法,就是像此時此地所有的白面怪人。
我就算再傻也能明白,屍巫将那個昏迷的男子變成了新的白面怪人!
至于是怎麽做到的,我現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心中害怕,鮮血,嚎叫,變成怪物的男子,這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讓我害怕!
我試着向後退,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被發現了我将面對的是比泥魚群更可怕的局面。回頭朝四周看了看,密室雖然被火光照亮,但火焰照射的範圍卻并非是整個密室,主要還是密室的中間一塊。而在我的身後,有大塊地方依然處于漆黑之中。如果可以退入那片漆黑的角落裏躲藏,或許比現在我所在的位置更合适。
此地不宜久留,我蹑手蹑腳地向後退,慢慢地向黑暗靠攏。此時屍巫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個正在變成怪物的男子身上。而其他白面怪人則仰着頭嚎叫個不停,根本就沒注意到我。這是我絕佳的機會!但是動作不能太大,我試着放慢腳步,慢慢地走入了黑暗中。
當陰影開始籠罩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心裏多少安定了一些。繼續後退,而與此同時,前方男子的變化已經非常距離,此時此刻的他基本已經不像是正常人。蒼白如雪的皮膚,沒有頭發如同僵屍般的身體,當然還有那雙漆黑的眼睛。
它嘴裏含糊地發出低吼,人性正在一點點流失,隻能做最後徒勞的掙紮。
我退到牆角,完全走入黑暗中的一刻,也正是這個新生的白面怪人完成蛻變的時刻。它漸漸安定下來,匍匐在屍巫的面前,如同虔誠的信徒,屍巫用那隻形似枯骨的手放在了白面怪人的頭上。低聲說着什麽,那白面怪人雙爪緊握,對着屍巫拜了又拜。
白面怪人們的嚎叫也在此時停止,屍巫舉起手裏的木杖,向前方揮動,這時候最爲魁梧的白面怪人沖外面吼叫了一聲。門外兩個白面怪人拖着一個麻袋走了進來。這麻袋在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迹,顯然裏面裝的不是什麽正經玩意兒。
四周的白面怪人望着麻袋露出了渴望的眼神,這種表情我倒是在餓極了的狗身上見過。麻袋被拖到了密室正中間。屍巫緩慢地走到麻袋旁邊,用木棍将麻袋的封口挑開,裏面裝的居然是半頭死掉的牛!牛頭還在,整個下半身卻已經不知所蹤,斷裂的骨骼,内髒,流出來已經有些污穢的血液。這是一頭已經死了有段時間的牛屍體!然而,在我看來惡心的東西,在這群白面怪人眼裏卻好像是驚人的美味。屍巫舉起木杖,輕輕一點屍體,四周所有的白面怪人全部一擁而上,開始撕扯吞咽死牛的屍體。
這畫面,我是至今難忘,當時惡心的差點沒吐出來。那些碎裂的内髒和攪動在一起的腸子看着就像是一坨坨惡心的爛泥。
“嗷!”
屍巫走開後,最魁梧的白面怪人忽然怒吼一聲。正在進食的其他白面怪人全部停了下來,最魁梧的家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死牛的牛頭,沖着四周的白面怪人低吼個不停。像是在宣布自己的霸主地位,這就和狼群進食是一個道理,如果頭狼不先吃的話,其他的狼是不允許進食的。
最魁梧的白面怪人一把将整個牛頭和一條前腿扯了下來,走到了一旁獨自享用。它吞咽着腐爛的肉,而四周的白面怪人則半蹲着隻能看卻不能動。直到最魁梧的家夥吞咽完了牛頭上最後一塊肉,臉牛眼都挖出來吃了之後,剩下的白面怪人才被允許繼續進食。
我的整個胃都在痙攣,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閉上眼睛不去看,但空氣裏已經飄來了腐臭的味道。剩下的屍體在數分鍾内就被解決一空,意猶未盡的白面怪人甚至還在舔舐地上的血液。這些看起來還有些像人的家夥,骨子裏卻比野獸更可怕。
屍巫站在上方,慢慢轉身,将手按在了石桌的上方,像是觸動了某個機關,整個石台中央先是微微凹陷,接着最中央的一塊慢慢升了起來。我眯縫着眼睛看了過去,升起來的像是某個正方形的物件,但具體是什麽卻看不清楚。有些像盒子,屍巫将這個類似盒子的東西抓在手裏,擺弄了幾下,盒子好像可以如同魔方一般轉動,但卻和魔方不同,不是彩色的。
屍巫似乎是想将這個石頭盒子打開,但嘗試了十來分鍾都沒辦到。我坐在地上,看的也有些乏味,盤算着自己怎麽逃出去。眼前這群怪物倒是吃飽了,我他娘的又累又煩,之前幾次驚險的逃命都讓現在的我感覺疲憊不堪。
肚子有些餓,發出輕微的叫聲,接着一個沒繃住,我他娘的居然放了個屁!
還好這個屁不是特别響,但是臭的夠嗆,我自己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在我的預料之外,伸手揮了揮手,臭味在四周散開。然而,這個意料之外的情況卻又一次将我導向了生死危機之中。
臭味散開後,最魁梧的白面怪人似乎聞到了什麽,警惕地站了起來,嗅着鼻子。按照道理來說,白面怪人是人類變化而來,那嗅覺應該也和人類差不多。但難保它們沒有發生這方面的變異。
好像嗅到了臭味,魁梧的家夥一點點朝我這個方向爬了過來。而我當時卻不以爲意地繼續盯着屍巫看,根本就沒察覺到那頭白面怪人正在靠近。
危險已經降臨,而我卻渾然不知。它距離我越來越近,已經走到了黑暗邊緣,顯然視力不太好。這時候的我也有所察覺,回頭一看,好家夥,這怪物已經到了近前,正在搜索我的身影。
我驚的差點沒喊出聲來,還好捂住了嘴巴。它在我眼前徘徊,似乎正在确定臭味最終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