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怪人出現,三個人就聊起天來。
“聽說你倆最近學了點本事?”
珠子眼睛瞄着外面,随口問道。
“和正一派的老師傅讨教了點。”
胖子笑呵呵地回答。
“都學了點啥?”
“我在修一本叫《武當五行功》的法冊,不過好像沒有明顯的作用。修了一個月就是感覺自己精神了不少,其他沒啥特殊反應。”
我說的也是實話,于老當時教我的本事也的确可以算是固本打基礎的。不算是速成之法,五行氣息我也沒能感覺到,于老教的時候說的玄而又玄,落到我身上其實屁用也沒體現。
胖子撓了撓頭笑呵呵地說:“我練的是神打。”
“哦?”珠子一聽這話來了興緻,“現在能請祖師爺上身了嗎?”
“還不行,韓師傅說還得修一個月才能請法童入體,得修五六年才能請祖師爺上身。”
相比我的基礎修煉,韓師傅當時教給胖子的神打之法就算是速成班了,神打這個詞起源于茅山,用字面意思就能理解,神仙出手打架。修煉之人按照師傅所傳授的功法苦練,等到了一定時間,就可以請神仙上身加持。據說厲害的神打本事真和神仙一般,降妖驅鬼不在話下。
不過,畢竟我倆誰都沒真的經曆過,學的這些本事再神,人家一梭子子彈過來還是要完蛋。
“你這本事倒是不錯,早些年我在蜀中行走的時候遇見過一位老神打的師傅表演過,曾經徒手打穿鋼闆,刀砍斧劈都不傷分毫,厲害的很。”
我們正說話呢,時間已經到了夜裏九點半左右,正在此時宣明寺的院子裏忽然有了動靜!
珠子立刻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三個人微微探出頭去看着院子内的情形。
月光下,還比較亮堂的院子中那對我來說如同夢魇一般的綠色軍大衣再次出現!怪人終于來了……
他緩慢地走到井邊,手上好像拖着什麽東西。此時的我盯着地上看去,頓時一驚,地面上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溜血迹,那個被他提在手上的恐怕是什麽死物!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候怪人慢慢脫掉了身上的軍大衣,我這也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他的身體。赤裸的身上一片蒼白,每一寸皮膚都和臉部那般沒有任何血色。赤着腳甚至連身上都是一絲不挂,看起來很瘦,能夠清楚地瞧見肋骨撐起皮膚的痕迹。但是兩側的肩胛骨有明顯地凸出,指甲很長,而且我觀察到這家夥身上最大的一個特征!在它的背部靠近脖子的地方好像有一塊傷疤,這傷疤看起來很像是某種烙印,但是距離比較遠,眼睛瞪圓了還是看不清楚。
“他娘的,這怪人手上拎着的是啥?”
胖子壓着嗓子問。
我這才将目光從怪人的身上轉移到了他手中拎着的東西上,白色的一團,看起來像是個動物。在我看來别又是類似“命貓”的東西。正在此刻,怪人将手上的東西給扔在了地上,落地後我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條白色的小狗!
脖子上裂開了一道可怕的血口,整個脖子被咬穿了一個大窟窿!所有剛剛流在地上的血全都是來自這條小狗!
“是條死狗啊。”
胖子驚訝地說道,聲音估計是太響了,一下子驚動了院子裏的怪人。那怪人警惕地向周圍看了看,彎着腰用鼻子在空氣裏嗅了嗅。随後慢慢地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李敦珠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向後退,我和胖子急忙握住了口袋裏放着的骨質匕首,已經被于老開過光的骨質匕首今天也許能派上大用場!
我們三個退到了禅房的牆壁邊緣,此時怪人已經走到了禅房門口,嘴裏發出低吼,如同野獸在宣布這裏是他的領地。
珠子神色也有些嚴峻,給自己戴上了厚手套,随後将兩隻手放在了腰上,他腰部的皮帶扣插着兩根黑色的如同鋼針一般的兵器。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見面已經是不可避免了!胖子皺着眉頭,我緊緊地抿着嘴唇。前兩次都是我一個人面對這個怪人自然害怕,但是這回兄弟在身邊,我多少有了些膽氣!
就在此時,怪人終于站在了禅房門口,伸出手推開了禅房的木門。
“吱……”
木門緩慢打開,年久失修的鉚釘發出難聽的刺耳響聲。怪人那雙黑色的眼珠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緊接着珠子大喊一聲:“動手!”
胖子反應比我還快,一手握着骨質匕首一手掄起短柄鐵鍬就沖了上去。
珠子大哥距離怪人最近,此時已經快步沖到了怪人面前,接着伸手一下子從腰部的皮帶扣上拔出了那兩根如同黑色鋼針般的武器,雙臂前伸,一下子刺進了怪人的胸口!
鋼針穿胸而過,紅黑色的血液立馬沿着黑色的鋼針流了出來,怪人卻和上次被我刺穿手臂一般完全不知道疼痛,擡起腳就将珠子給踹飛了出去。
力量大的驚人,珠子本來就身材矮小,此時整個人如同飛起來了般在空中撲騰了一秒才落地。另一邊胖子也已經沖到了怪人身邊,運起所有力量用鐵鍬狠狠地敲在怪人的腦袋上,這一下勢大力沉,怪人被打的骨頭“咯咯”作響,身子向後方倒了下去。
胖子見狀面露喜色,如果将這怪人打倒了,他沖上去對着這家夥的腦袋捅個幾下,肯定能要了他的命!
這種生死關頭誰還顧慮的了這家夥到底是人還是怪物!自保第一,之後的事兒再考慮。
然而,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怪人居然沒有倒下,相反,他的雙臂向後擺動,骨頭竟然以人類無法做到的扭曲方式反向旋轉,随後一把撐住了自己幾乎落地的身體。
“操!”
胖子急的上頭,也不管那麽多,舉起骨質匕首殺了上去。那怪人卻怪叫一聲,身子詭異地從地上彈了起來,整個人站穩後一把架住了胖子的手臂!
二百來斤的大胖子,被這看起來骨瘦如柴的怪人整個舉了起來,胖子在空中大喊,随後被那怪人扔了出去,摔在了禅房地上痛的慘叫連連。
我握着骨質匕首,整顆心“砰砰”直跳,果然這怪人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第一次出現就可以反常地追上我們的公交車,說明這家夥身手了得。第二次井底追殺我,被我的匕首割了也沒任何感覺。如今這第三次遭遇,力大無窮不說,看起來簡直有些超出尋常動物的範疇。
胖子捂着腰,估計是被什麽東西撞上了。珠子那邊已經見了紅,臉上有明顯的擦傷,而且剛剛正面挨了一腳多半要緩一段時間。
我握着骨質匕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怪人慢慢地将手握在了鋼針上,一點點地向外拔,也不知道爲什麽拔出鋼針的時候有濃煙從怪人的傷口處向外冒,看着像是燒傷了一般。
“小山,别愣着,幹它啊!”
珠子對我大吼了一聲,我深吸一口氣,握着匕首殺了上去。那會兒根本沒工夫想什麽戰術或者策略,話不多,就是操了家夥幹!
怪人吼聲驚人,同樣向着我沖了過來。我也是真上了頭,就一門心思想着和這怪人拼了。二十歲,血氣方剛,之前慫了兩回心裏實在是不舒服,這一次就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禅房就那麽大,沒幾步就撞在了一起,我感覺到手上的骨質匕首一下子刺穿了怪人的胸腔,有一種刺進了爛泥的感覺。
怪人大吼一聲,張開嘴一口咬向我的脖子。千鈞一發之際,珠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從後面一把揪住了怪人的脖子,此時我才看見怪人滿口如同刀鋒一般尖銳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