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德迦樓羅王面沉如水,喝道:“大哥不必忌諱,縱然沒了心竅,我也要除此穢物,還我清淨光明之身。”
鵬魔王最後盡力勸說道:“賢弟何必如此,我大哥牛魔王法力更勝于我,此物我來有些棘手,若是有他出手,未必不能有兩全之道。賢弟……三思啊!”
威德迦樓羅王隻道:“大哥不必在勸我了!此穢物紮根之深,唯有我悉知,我亦有不爲瓦全之心。縱然失去心髒,我也要根除此物。”
那精門神君也歎息道:“爲什麽要鬧到這種你我勢不兩立的地步?既然不希望我與你合體,你就說出來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你怎麽想?你說出來,我就會想辦法換一個願意配合的宿主啊!這三界之中,爲何對我的偏見那麽深?罷了!罷了!你不必割下心髒,我走便是!”
“你還想走!”威德迦樓羅王咬牙切齒道:“縱然舍去一顆心,我也要把你挫骨揚灰!”
“大哥,動手!”威德伽羅樓王陡然大喝道。
鵬魔王眼中精光一閃,手中鵬羽駭然劃下,将迦樓羅頭頂的那顆肉瘤切下,純青的血液飛濺而起,那個肉瘤,帶着其上奇醜的肉冠墜落而下,威德迦樓羅王痛苦的鳴叫一聲,身上食毒龍積累的毒氣即刻發作。
一縷青黑之氣,有它腹中升起,眨眼間就染上它的面颌。
猶是如此,迦樓羅王依舊朝精門神君使出殺手,此恨在它心中,已經勝過了性命,即便中毒身死,等大勢至菩薩度過此厄之後,也能将它複活,但這等恥辱,是他永生永世都難以抹殺的。
精門神君歎息一聲:“何苦呢?黃庭身神,皆有天生的神通。丹元神君能生精血,加持龍象大力,腦神君神而明之,一念有萬萬之心。而我之神通卻是能大能小、無孔不入,乃是黃庭神通之中,遁法第一。”
“腰子!”
迦樓羅王背上那駝峰之中,玄神君跳脫出來,笑道:“我腎神的神通,便是法力無盡,精元不竭。”
玄神君和精門神君異口同聲道:“我們神通合體,便能遁破大千,能組成黃庭神通之中,第一遁法神通——出入無間,鑽破大千。”那話音剛落,就見精門神君獨眼中噴出一道白光,将玄神君和自己裹在其中,刹那間,縮小成爲一縷微毫白光,鑽入虛空之中,無影無蹤。
威德迦樓羅王一口純青鮮血噴出來,臉色灰白,頹敗道:“既然你們遁法超絕,那又爲何寄托我身,如此羞辱我?你們自己難道逃不掉麽?”
“逃不掉!”虛空中傳來精門神君的聲音道:“即便我有黃庭神通之中,遁法第一的出入無間遁法,也比不過悟空的一念三界通,量子無定雲,我能鑽破空間,出入虛空之中遍布的微小蟲洞,但孫悟空卻是無所不在的,他與三界任何一處的量子,呈現糾纏态。故而三界就是悟空,悟空就是三界。”
“本來有如來佛祖,以無上念力,庇佑西方,使其量子不與悟空糾纏。所以我才想借助你逃入西方靈山勝境,但奈何剛剛腦神君傳來消息。靈山如來佛祖入定坐禅,在非想非非想天與一尊天外邪魔對抗,靈山早已無人庇佑,所以我要轉道去天庭——故而才不得不和你分别。”
“所以……”迦樓羅王面色已經徹底青黑,毒龍之毒入腦,生機斷絕,他面如死灰道:“你本來就打算離開?”
虛空之中再無人接口,不知是精門神君不忍拆穿這個殘酷的真相,還是已經朝天庭而去。
威德迦樓羅王再也壓制不住體内的蛟毒,渾身抽搐,昏死過去,鵬魔王大驚失色,叫道:“賢弟?賢弟?”它試探迦樓羅王的鼻息,暗道:“不好,我這賢弟毒氣攻心,危在旦夕也!如今隻有大哥能救它了!”
說罷就背上威德迦樓羅王,要往東方而去,領走之時,看見那顆心髒肉瘤之中血液慢慢凝結,色澤通透存青,就要凝成一顆琉璃寶珠,知道這是壓制自己這位賢弟一身毒性的關鍵,便張口将其吞下。
這大鵬一族,天生能吞噬萬物,腹中有一處極大空間,猶如袖裏乾坤開辟的空間一般,鵬族習慣在此藏寶,未想那寶珠一入口,竟然不受大鵬一族天生神通所限,突破那處空間,化爲一道暖流轉入鵬魔王腹中。
鵬魔王頓時大驚,但它用法力查探全身上下,并非發現什麽異常。
加之救妖要緊,便暫且按下心中疑惑,徑直往牛魔王所在之處飛去。
卻不知這西牛賀州迦樓羅鳥,又名金翅大鵬,亦是鵬族一支,故因鵬族天性,更勝神通,繁衍大道,乃是天性本能之中,判定最高之道,有言曰:陰陽相合,殊勝一切有爲法。所以鵬魔王才對其無可奈何。
鵬魔王飛走之後,一道金光從虛空中遁出,落地化爲一隻猢狲,正是那孫悟空。
悟空笑道:“俺從傲來國一路走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兩隻公的懷孕了也!這鵬魔王真是可憐,還有那大勢至菩薩,它犯了色戒也!也不知那大勢至菩薩,得罪了誰,竟然黴運透頂,不過仔細想來,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也隻有俺那黑心眼的師傅了!”
悟空笑聲還未落,就有一道天雷憑空出現,跨越一切時空的界限,劈在悟空的頭上,将它劈的打了一個跌。
悟空急忙叫道:“師傅,俺錯了也!莫要在劈了!”
聽到這話,天空中隐隐出現的電絲才消散而去,悟空松了一口氣,暗道:“俺師傅是個小心眼,可不能再說他壞話了。這鵬魔王懷孕,還真是一件稀罕事。俺得跟在它後面,悄悄研究一下。看看日後能不能造就一種神通,叫那些神仙聖佛,都能懷孕。”
“日後給精門這厮改造上去,布種三界,豈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