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河之水,非凡水,非真水,乃是天界弱水,鴻毛不浮,飛鳥難過,也隻有這至輕至靈之水,才能流淌于九天之上,運轉星辰。
如此天人難渡之河,悟空腳踩量子靈光無定雲,卻能浮于河上,他從泰山神庭過來,不過轉瞬之間就到了這天河之上,左右觀望,才知道自己來的太早,那泰山府君還不見蹤影呢。
“嘿嘿!這天河好遼闊,弱水鴻毛不浮,果然厲害。師尊傳我法術之時曾經提過,他曾于另一界中化身太古水仙,海外教主,練得是天河水法,有七種先天真水,其中就有這天河弱水。可惜沒跟師父學過!”悟空眼睛一轉,忽然想到:“對了!那老牛拉得青銅車架,便是昔年師父做海外教主的時候,煉得一樁至寶,本相乃是造化金船,妙用無窮,那東嶽法力不弱,我需給它借過來,以備萬一。”
這邊悟空的毫毛分身意動,那邊的悟空本尊便拉着青牛道:“哥哥!我師尊予你拉車的那套青銅車架,可還在你那裏?”
青牛愣道:“就在牛棚後面!那寶貝法力通天,隻有毀天滅地之威,你拿去有何用?”
悟空道:“那東嶽麾下果然如我所言,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隻有他本人還算是個對手,我們在泰山下打過一回,惹得天地動搖,恐有大禍,殃及衆生,我便收了手邀他去天河一戰,免得師父怪罪。那天河上弱水泱泱,你知道俺老孫不擅于水站,又恐那天河元帥天蓬,是和泰山府君穿一條褲子的。若是他們點起天河水師,借那地利鎮壓我,俺免不了要吃上一虧,所以還要勞煩哥哥去‘借’來師父的造化金船,若是他們這般算計俺,俺也可仗此給他們個好看!”
青牛猶豫道:“那畢竟是聖人座下的東西,俺老牛仗個力大,得兩位聖人授予拉車重任,卻如何改偷聖人的法寶?”
悟空笑道:“徒兒拿師父的法寶,那還算偷麽。有俺老孫扛着,哥哥怕個甚麽?況且我就是借那麽一借,等到天河大戰終了,我們在偷偷還回來就是!”
終南山上老子拂須而笑,陳昂臉色一黑。
青牛被它這麽一說,就有些意動,他久未下凡,如今和悟空胡鬧,心也有些野了,忽而低聲道:“除了你家師尊那金船寶貝,俺家老爺也有一樣寶貝,如今正封在爐中。那是他老人家至函谷關西出之後,在八卦爐裏煉得一團锟鋼抟煉的寶貝,老爺以九轉金丹還丹點化而成,我偷偷看過,乃是一個镯兒,怕是要充作我的鼻環呢!”
“老君煉丹煉寶,本事非凡,那定是一個好寶貝,隻是還在爐中,趕不上趟也!”悟空道。
青牛大大咧咧道:“你道我這是說着玩的麽,那寶貝早就煉好了,還曾在兩位聖人點化世界之時,進去轉過一回,如今封在爐中隻是溫養,剛剛你家祖師開爐煉那根金箍棒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眼,火候已足,已能啓封了!”
這次換得是陳昂颌首微笑,似乎棋局正好,而老子隻是搖頭,讓旁邊觀棋的尹喜一頭霧水,不知兩位聖人這番是何用意,他低頭觀棋盤之勢,隻見兩條大龍各自蜿蜒擺尾,悠然自在,并無一絲厮殺之氣,勝負之勢,更是遠未到分明之時。
那青牛受悟空蠱惑,變回本相,偷偷跑進牛棚将那青銅車背在身上,隻見一隻闆角大青牛,牛首探出棚中,左看右看,樓觀中無人,他不知人都在後山坪上弈棋,隻道是一時無人,一顆牛心嘭嘭亂跳,快步跑出牛棚,直下山去。
而悟空的膽子就大多了,他變成一隻蚊蟲,直往老子煉丹的丹房落去,到了丹房裏面,悟空頑性發作,到處亂翻,覓得一葫蘆金丹,就倒入口中,如嚼炒豆一般嘎嘣吃掉,他吃了半葫蘆,忽然想到:“那老牛和我一夥的,有這般好東西,豈能我一個人獨享?還的給他留半葫蘆。便把那紫金葫蘆塞在腰間。”
他翻找了一會,在沒有其他發現,便往丹房中間的那八卦爐前走去,裏面六丁神火熊熊,耀的人睜不開眼,看不清楚,悟空便把那爐蓋兒掀開,豈料因此而闖下大禍,那八卦爐中老君一爐金丹火候不到,受了爐蓋外面的元氣一激,便化光飛起,直投靈山大川而去,尋覓靈機之所,再借天地靈氣孕化。
另有陳昂留在爐中,和悟空定星神珍鐵一爐而出的幾件法寶,也借此遁去。
悟空打開爐蓋,看到幾十道金光并幾道彩光迎面沖來,他下意識的一讓,被那些金丹法寶借此遁去,恍然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家闖了禍端,害怕驚動兩位聖人,連忙招來爐中聞言的一個明晃晃的圈子,拎在手中,飛也似的向外逃去。
那後山坪上,老君和陳昂看見數十道金光夾彩光從樓觀處飛起,遁入靈山大川,陳昂摔下棋子,假作惱怒道:“潑猴!等他回來,定要嚴加管束。”老君歎道:“天意如此……”
那邊天河之上,悟空知道本尊去‘借’了師尊的造化金船,便在此耐心等候,隻見他左等右等,東嶽大帝還是未到,行走便有疑慮,暗道:“莫非東嶽那厮不守信用,隻是借機把俺調走?”
卻不知東嶽大帝早已掩去身形,偷偷來到了天蓬府上,天蓬元帥正在那裏縱情宴飲,他天河水軍是個肥差,天河上遊乃是九天星辰,三十三天聖境,每年不知有多少天外星辰,三十三天仙草瓊瑤落在天河中,随波逐流,到了這裏天河水勢平緩,便被水師天兵打撈上來。
奇金美玉,天材地寶積累無數。
隻是天河雖然多寶,卻也兇險,弱水三千鵝毛不浮,便是神仙墜落也要把骨化去,唯有天蓬元帥,位列北極四聖,一身水性勝過龍王,才能趨利避害,統領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