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血屠魔君低着頭,乖巧的像一條老狗,低聲道:“張角怎麽敢出聲,不怕誅仙四劍殺的順了手,将他也一起殺了嗎?”
“沒看到那朵青蓮嗎?”
無生教主也驚疑不定道:“仿制的誅仙四劍威力那麽大嗎?雖然有元屠劍的些許神威,但那九節杖也是先天靈寶,怎麽可能連一位張梁都護不住?”
元育搖頭道:“那殺戮劍氣化爲青蓮,分明已經已經有一絲誅仙劍陣的神韻。”
“并非誅仙劍氣的威力超乎你的預料,而是梵小子以兩道劍氣衍化一絲誅仙劍陣的神韻,威力何止強大千百倍,縱然九節杖乃是先天靈寶,它就敢正面撼動誅仙劍陣的影子嗎?劍氣化蓮……讓我想起了當年通天教主立下誅仙大陣,四劍旗門上落下四色蓮花,以一己之力,抗拒四位大神通者的絕世之威。”
“梵小子的誅仙劍氣哪裏來的我們都知道……但他爲什麽能以誅仙劍氣布下誅仙劍陣?”
“你敢說你現在心裏沒有一絲疑慮嗎?”
無生教主歎息道:“何止是疑慮,我都快焦慮而死了!”
“能借梵無劫的手,引動一絲誅仙劍陣的影子的大神通者,要麽就是我無生教供奉的那位老祖宗,得了冥河魔祖的示意,借誅仙四劍的皮,真正的顯化一絲元屠劍的殺戮神威,元屠劍乃是先天殺戮大道靈寶,能模仿誅仙劍陣的一絲神韻,也是理所當然。”
“要麽就是誅仙劍陣的曆任的兩位主人之一在插手!”
“毀滅魔祖或者通天教主?”元育疑慮道。
血屠魔君已經回到翡翠飛舟上,他搖頭道:“通天教主,或者說靈寶大天尊!”
無生教主唉聲歎息道:“多半是那位毀滅魔祖,我們放任梵無劫去往時間盡頭去見羅睺,其中發生了什麽,我們都不知道,若是說毀滅魔祖借此機會在梵無劫身上布置了什麽暗手,也不奇怪!他隻需讓梵無劫見着誅仙劍陣的一點神韻,到了關鍵時候引動,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十有八九是那位羅睺魔祖的後手,畢竟梵無劫從未和截教的那位教主扯上過什麽關系。”
元育施施然道:“我們知道梵無劫去見過羅睺魔祖,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對于他們來說,現在羅睺魔祖隻是一個剛剛被封印到歸墟,在魔道内部鬥争中的失敗者,站在梵無劫背後的可能性很低。”
“你是說,他們懷疑梵無劫背後有通天教主的支持?”血屠魔君眼睛一亮。
“事情的真相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哪裏敢說三道四?說不定梵無劫背後,就是截教的那位教主在落子呢?”元育語氣幽深道:“我隻能說,他們大概是覺得通天教主以玄門三尊之一的那位的身份,他對玄門插手天庭事務怎麽一個看法。”
“他們也拿捏不準呢!”
張角臉色鐵青的坐在白玉樓台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仿佛打翻了顔料鋪子,伯鈞帝子也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難看,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置梵無劫這事相當棘手。
心魔老人面色凝重,悄悄傳音給蛟魔王道:“你們的生意我是做不成了!”
蛟魔王冷聲道:“心魔,你已經答應了我們的。難道還想反悔不成?”
心魔老人傳音給蛟魔王:“那尊強者來自未來,橫擊阻攔張梁他們成事,如今張梁已死,太平道和天庭紫陽帝君那一派苟合受阻,其中的水太深了!特别是那一朵青蓮花,讓我心驚肉跳……那件事,是否能換個時間?”
蛟魔王思索了一會,搖頭道:“帝子牧在天庭深居淺出,他的父親東華帝君深受高陽氏信任,東王公在時,他就能與其抗衡,帝子牧是青童君的幼子,青童君以牧童君愛稱。我們好不容易才将他引出來……”
“不得不說,颛顼帝手腕高超,自天庭赦免妖族原罪以來,不少妖族被其迷惑,真心實意的投入天庭懷中,遵循功德法,甚至有不少被耀拔爲神。颛顼妄圖淡化人妖之别,扭轉天帝時期壓制妖族,貴人賤妖的傳統,口口聲聲說什麽天帝賤妖族而貴人族,吾獨愛如一。”
“非常有迷惑性,再這樣下去,自太一神帝以來,妖族凝聚的認同,就要被他化解。”
“但人妖之别,人妖之仇比天高,比海深,我等豈能讓他如願?”
“那白素貞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一位心慕天庭之妖,一身功德已經到了超拔成神的臨界點……你心魔老人享有大名……以心魔之道,亂那帝子牧的心智,令其強奪那白素貞。讓他東華帝君的兒子,去敗壞天人分隔的天條!這是其一……”
“其二,我會暗中相助那兩隻小妖,令其反抗中殺死帝子牧,而天庭中的紫陽帝君與我們早有默契,帝子牧死後,帝子伯鈞就會以緝拿殺害帝子牧的兇手的名義,大肆屠戮那些敢于投靠天庭的妖族部落。我們在天庭内修煉功德法的妖族神祇也會發難,煽動天庭内部修煉功德法的妖族情緒。”
“而後就是我們七大聖的事情了!”
“這次的謀劃,是我們七大聖掀起妖族下一輪反天高潮的關鍵所在……一是爲了打擊颛顼帝的左膀右臂,東華帝君的聲望,打擊人妖合流的趨勢,造成妖族再次分裂反天。二是打擊天庭治世的功德法,天帝立功德,以行不以心,紫陽帝君好不容易鑽開了一條不經曆功德法,提拔冊封仙神的空子,這一次,許多妖族的大能都假意修行功德,混入了天庭之中,務必要把功德法搞臭!”
“所以白素貞刺殺帝子,天庭追剿的大戲,由我們和紫陽帝君一唱一和。”
“颛顼帝壓制妖族,紫陽帝君就大肆屠殺無辜,颛顼帝安撫事态,紫陽帝君就全面投降,把我們妖族供起來,激起人族的怒火!我們裏應外和之下,颛顼不可能消弭人妖之間的裂痕,那裂痕隻會越來越大!”
“那白素貞在骊山聖母座下修行,熟識的好友無數,大多都是那些修積功德的妖仙,天庭追緝其同黨,将此案擴大化,必然能陷害其中許多人,到時候也必然會激起妖族和平派的怒火,我等再振臂一呼,先前安分守己是爲了等待妖族力量,在天帝漫長時間的打擊造成的衰弱中恢複。”
“如今妖族的根基已經壯大,務必要讓寬帶妖族的政策,成爲天庭不斷流血的傷口!”
“颛顼帝想要利用我們,紫陽帝君也想利用我們……天庭對妖族的歧視根深蒂固,妖神和人神,妖仙和人仙之間的分歧也日益凸顯,種族的沖突,從來不會消弭!”
“心魔老人……你已經卷入的太深了!現在想要抽身,不覺得晚了一些嗎?”蛟魔王冷酷道。
心魔老人嘿嘿笑道:“我怕什麽?我們魔道從來都是做那個最能作死的人,搞事從來不嫌事大的……你們既然有如此的雄心,我們魔道自當傾力相助,反正我們就沒做過好事!”
“你覺得我害怕水深卷入的太深?嘿嘿……掀起漩渦的人,在漩渦的中心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那尊來自未來的強者已經攪局,而且他就出自帝子牧身邊……你要是說那幾個疑似來自未來的強者,與帝子牧的相遇完全是個意外……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心魔老人道。
蛟魔王沉思許久,開口道:“你是說,他們從未來而來,是爲了阻止這件事?”
“無論多麽缜密的陰謀,在事後總會留下蛛絲馬迹,何況你們妖族的圖謀并不緊密,被人從時間線下遊發現了什麽,也是可能的。”
“而且……那朵青蓮。”心魔老人惶惶道:“你就沒有感到不安嗎?”
蛟魔王面不改色:“截教的那位大老爺不會插手人妖之争的!他門下的妖族,遠比其他兩位大老爺多……可見并不歧視我們妖族。”
“但你要說那位更偏愛你們妖族……”心魔老人冷笑道:“你說的出口嗎?”
“三清在人族和妖族之間更偏愛誰,不問自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蛟魔王淡淡道:“如今哪顧得上算計那麽多?那些稱尊做祖者,都是要皮面的,現在又不是太一神庭和帝鴻天庭争奪天命的時候,我們的圖謀,在各自看來固然是性命攸關,但對于他們來說,隻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就算阻礙了哪一位大尊老祖的道,被人順勢抹去,我們也認命了罷!”
“心魔,照常出手。”
“我會給你創造機會的……”蛟魔王負手望向台上的梵無劫,暗中傳音道。
白玉台上的伯鈞帝子臉色難看,但如今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張梁這事,他準備咬牙忍了,他剛想開口,眼角卻見到張角起身站起,就把話又咽回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