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用怕那些兇惡的星際走私犯。
隻有當清晨的新鮮空氣撲面打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才能确認,這一切都是自由的;他遠離了沃圖和它的小店,遠離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隻有經過莫斯埃斯帕那層層疊疊簡屋堆外時,他才放松了腳步,有些傷感的看着那裏;他所有的朋友都在那兒,他們也都是奴隸,有時候一些不得不面對的命運發生的時候,他隻能悲傷的看着這裏。
一如很久以前,那個叫‘阿米’的小姑娘和她的母親。
很快,阿納金加快了腳步,拔腿向自己家飛奔;施密正在家門外等着,她把頭發紮成腦後,上面還插點綴了一些銀色的金屬飾物。這給她增添了一些生動的顔色,她的打扮通常都是樸素的,但是今天卻笑的很好看。
“阿納金,慢一點!”她笑着說,“搬家的事情,還用不着這麽着急。”
“可是你在這裏,我會擔心你的!”阿納金認真的看着她,眼神裏有些說不出的惶恐。
施密的心裏有些發澀,她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裏,小聲說道:“沒事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施密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的恐懼,塔圖因的日子,并不如看上去那麽自在,自從阿納金有意識起,他就有種深深的恐懼。
那是害怕被分離的命運,也是對她的依戀。
這種恐懼在他七歲那年達到了高峰,他們差一點失去彼此。
“沒事的,安納金,你有勇氣保護我,不是嗎?”施密揣摩着他的臉龐,柔聲說道,“去買一點水果吧!聽說你的老師來了客人。”
“嗯!是兩位絕地武士,他們的腰間挂着光劍,就是……,你知道的那一種。”阿納金眼睛充滿着期待的神色,從她懷裏一躍而下,“那我先去了。”
他拔足便跑,輕快的像一隻年輕的小鹿,每當遇上找事的走私犯和傭兵的時候,他都會露出腰間的光刃手柄來,這樣就不會有人不長眼的攔下他。
“我要保護好我自己,也能保護好母親。”阿納金還記得幾周前,他跟陳昂說的話,“我的力量,将保護那些珍視的人,做對的事。”
“你這樣很好。”陳昂稱贊他,然後是慘不忍睹的一陣毆打,“但你需要真正的有力量才行,當然,還需要智慧,不然你就不會蠢到,現在說這些話!”
阿納金記得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擊倒在地,陳昂手持木劍,對他說:“有多大能耐,承擔多少責任,你的責任心如此的偉大,那你一定很迫切的需要力量。現在,起來,把這套劍法練上三百遍!”
這些訓練,不是毫無作用的,至少現在阿納金已經足夠的兇狠,可以吓退那些找事的惡棍,他的光刃也足夠淩厲。
但陳昂對他說:“你缺少殺氣。”
阿納金向他請教,如何擁有殺氣,陳昂回答他:“當你心裏有一種無能爲力的恐懼和悲傷,有一種憤怒讓你爲愛揮劍的時候,你就自然擁有了這些,你不是不夠果斷,隻是還缺少一些經曆。”
“一些能讓你堅定的拿起劍的經曆。”
阿納金很快的從一位老婦人那裏,接過了甜美的果子,忽然聽到後方傳來噪雜的吵鬧聲,甚至有女人痛哭的聲音。
“怎麽回事?”阿納金奇怪道,他的心裏有些隐隐的不安,似乎三年前的一幕又重新出現了一般。
“奴隸搜捕。”慌忙的收起攤子的老婦人告訴他,“你快找個地方躲好,該死的星際海盜又來了,他們帶着槍和抑制器,想抓誰就抓誰,好多人曾經被這樣搶走過,和他們的家人從此再無音信。”
阿納金拔腿就跑,他快的像是一頭豹子,飛快的像自己家裏接近,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遭難的景象,但一貫樂于助人的他,沒敢停下腳步,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拽緊了他的心髒。
就在家門口的轉角,他看見了一個讓他心炸的事物,那是一枚小小的銀色發卡,剛才還呆在他母親的頭上。
“不!!!”阿納金大叫一聲,眼裏視線開始模糊,他沖向溫馨的小家,慌亂的四處查看,一切似乎都完好無損,隻有一個溫暖的影子,他最珍貴的東西,消失的無影無蹤。
“媽媽……”他忍不住大聲呼喊道,憤怒的提起光刃的劍柄,站在門口高聲的呼喊道。
“快跑,阿納金,你母親被賈巴的人帶走了。你快去找人救她!”他的鄰居蒂蒂·克勞奈拉,站在門口對他高喊。
一名身材高大,滿臉猙獰的生物忽然抓住她的頭發,用力把她摔在地上,“瞧!我發現了漏網之魚。哈哈!”
它滿臉兇殘的笑容,扛着猙獰的合金刀,就朝阿納金走來。
阿納金的眼裏一片冰寒,冷酷的讓它有些不安,他顫抖着擡起手中的劍柄,難以抑制的憤怒,悔恨,洶湧的澎湃在他心裏,“當你心裏有一種無能爲力的恐懼和悲傷,有一種憤怒讓你爲愛揮劍的時候,你會明白怎麽做的。”
陳昂的囑咐,讓他繃斷了腦海裏的最後一根弦,手中熾熱的光刃淩厲的揮出,從未有過的果斷和決然,他牢記着陳昂的教導,手上的光刃擊打在它合金刀上力道最薄弱的地方。
用震力和能量,逼迫它露出破綻,然後是狂風暴雨一般的進攻,光刃劃過一道弧線,帶着阿納金的咆哮,割裂了它的四肢。
熾熱的能量在它肢體上肆掠,阿納金将它挑起,抓在手上,一隻合金爪停在他眼眶前,“你們把我母親帶去了那裏?”
那個海盜哀嚎着沒有回答,然後它得到了更可怕的對待,劇烈的疼痛讓它腦子猛然清醒過來,“他們去大門那裏了!”它慘叫着。
阿納金抛下它的身軀,右手光刃一揮,砍下了它的頭顱。他抱歉的看了一眼蒂蒂·克勞奈拉,看到她忍着疼痛站起來後,才匆忙的跑向城門口。
一路上,淚水奪眶而出,她可能從此無影無蹤,可能受傷被殺,可能現在正在害怕,這些恐懼的想法令阿納金無法承受,隻能将手中的光刃,抓的更緊一些。
直到他看到那個影子,看到那個溫暖而熟悉的身影,她擁簇在人群裏,被傭兵粗暴的推了一個踉跄,有那麽一會兒,阿納金從她臉上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恐懼,震驚使他一度無法動彈。
他從沒看見自己的母親恐懼過,對他來說她永遠是鎮定自若的象征。一時間,她把一生的恐懼都流露給了他。
當她看到他時,那種瘋狂的神色立刻從她眼中消失,隻有一種深深的擔憂和心疼,“快走!”她無聲的給他做了一個口型。
可是阿納金這次沒有聽她的話,他拔出手中的光刃,被人群裹挾着,靠近着這一群海盜,施密眼中的擔憂越來越深沉,她的焦急仿佛要溢出眉頭,她拼命的給他打着眼神,卻無能爲力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人群接近。
施密猛然閉上眼睛,堅決的朝海盜沖了過去,手上兇狠的朝他們襲擊。
“不!”阿納金大喊一聲,他不能看着她就這樣犧牲。
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熟悉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我曾教導過你,有多大能耐,承擔多少責任,你似乎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嚴厲的聲音,壓抑的怒火,沒有使阿納金感到恐懼,他喜極涕零,握住那隻大手焦急道:“老師,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