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哥!學你的功夫就一定要學這些東西嗎?”她撅着嘴巴,失望的把書攤在桌子上,看着封面上‘幾何原本’四個大字,感覺腦子裏抽抽的疼。
“乖!智商不行,就别學我的武功了。我這有一本比較笨的‘紫霞神功’,你先去看三百卷道藏,背下其中經典的全真三十卷,我就把它傳給你!”陳昂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嘴裏卻毫不客氣道。
“唔!”曲非煙痛苦的低下腦袋,露出可憐的如幼獸一般的眼神,巴巴道:“就沒有什麽不需要學這些東西的武功嗎?我聽說‘吸星大法’你也會,這門笨功夫應該不需要什麽條件吧!任我行,那粗胚都可以學,我爲什麽不行?”
“那叫‘北冥殘篇’,你想學也可以,今天先把《南華經》背下來,明天我給幾卷《南華注疏》《太平經》給你,你先把36卷殘卷的《太平清領道》學完,然後把道藏太平、南華有關的經書,抄上數遍,應該勉強可以入門了!”
曲非煙聽了,手中比劃了一下書籍堆起來的高度,無聲的對陳昂翻了一個白眼,哀嚎道“就沒有一門輕松好學,容易上手的絕學嗎?爲什麽學一個輕功,也要看‘流體力學’,這是什麽東西?哎!”一個尾音拉的長長的,語氣裏滿是懊惱。
陳昂收起手裏的一卷道經,看着無精打采的曲非煙,微微一笑,“你要學輕松簡單的功夫也可以,前幾天林平之就給我帶來了這麽一卷武功,它上手容易,進境極快,雖然隻有男人可以練,但經過我的改造,女人也可以練,隻需要循序漸進,按部就班,成就一流高手不在話下,隻要你稍微努力一些,天下間必有你一席之地!”
曲非煙眼睛一亮,“這麽好的武功,你現在才告訴我,不對,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沒有一蹴而就的武學,沒有積累的武功并非正道,這門武功,該不會是隐患多多的速成法子吧!”
“你錯了!這門武學還真不用這樣,它修行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深厚的積累,不但前途廣大,而且可以随着時間日益精深,堪稱是一等一的絕學。”陳昂道。
“真的?”曲非煙的眼裏滿滿的都是不信,在見過号稱三個月可以大成,但實際要解刨三百個老少不同,男女有别的屍體,才能練成的《分筋錯骨手》之後,她對陳昂的信任,再下了一個台階。
“當然,要付出小小的一點代價!”陳昂看着手上的道經,頭也不回的回答。
“哦!”曲非煙發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聲音,但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到底是什麽代價啊?”
“我都說了,這門功夫是男人才能練得,那麽女人要練,那隻有騙過蒼天,假裝自己是男人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作用,大概就是,聲音變粗,皮膚黝黑,肌肉虬結外加一副粗狂的長相,還有可能長出胡子來!”
“最終結果也不過就是,讓任何一個人看了,都要贊歎一聲,好一條威猛的漢子!而已!”陳昂探手取下小舟紅爐上的陶壺,爲自己道上一杯溫酒,輕笑道。
“你這還不如不說!”曲非煙洩氣道。
陳昂正色道:“雖然前期是有一點小小的困難,但這門功夫到了後期,會有驚人的改變,大成之後,修習者身體蛻變,會成爲他最完美的樣子,堪稱世上最美的人!”
“真有這麽神奇?”曲非煙好奇的看着他。
“最神奇的還不在這裏,而是修習的人,無論男女,最終都隻會變成一種人,他沒有男女之别,沒有性狀差異,就如天人一般!”陳昂正色道。
“你……這是什麽武功,這麽邪門,不男不女,這完全是妖人!”曲非煙震驚道。
“不是妖人,是人妖,啊!不,是天人,化生而出,他化自在的天人!”陳昂一本正經的回答。
說完變笑了笑,斜斜的撐開小舟的簾子嗎,指着外面道:“你看好了,那才是妖人呢!”
“什麽?”曲非煙微微一怔,她探頭看過去,隻見一片白茫茫的江上,忽然多了幾艘樓台大船,上面左一堆,右一堆,都是一些亂糟糟的人,一個個奇裝異服,拿着奇門兵器,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這幾首樓船呈品字排列,眨眼間,就靠了上來,将陳昂所在的小舟團團圍住,幾十位人影站在樓船上,有男有女,曲非煙看了眉頭微微皺起,忽然叫道:“是我們日月神教的人哩!不過都是一些三山五湖的妖魔鬼怪,莫非是任大小姐找上門來?”
“這可未必!”陳昂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看着那些人。
說話間,這幾艘大船上的人蓦然分開,讓出最中間的一條道路來,正前方一條最華麗的大船上,一個妩媚的聲音傳到兩人的耳邊。
“船上的,可是名滿江南的賽神醫嗎?”一位身穿苗族衣飾,身上色彩燦爛,頭上金碧輝煌的苗女施施然的走到前面,對着小舟上輕喊。
“神醫可不敢當,名滿江南也未必,賽華佗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我就是陳昂,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陳昂舉杯朝她笑道。
那苗女格格一笑,柔聲道:“找大夫還能有什麽事呢?我們這群可憐人身體有恙,還請大夫救救我們呢!”
“哼!”曲非煙看了她身上暴露的衣服,忽然冷哼一聲,“誰家請大夫,還要帶上強弓勁弩,駕着戰船,浩浩蕩蕩幾十人,提刀帶劍的來請?”
“呵!這不是曲妹妹嗎?”苗女眼波一轉,在曲非煙平坦的胸前瞟過,意味深長的道:“有股酸味呢!”
“陳大夫,可不是一般的醫生。”苗女妩媚的看了陳昂一眼。
“要是任意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能以一敵二,連勝泰山派、恒山派,華山派三派掌門,還能将丁勉、陸柏打得像條狗,廢掉費彬的一條手,逼得上門的嵩山弟子,損失慘重,灰溜溜的滾回嵩山,那我們日月神教,都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是嘛?”陳昂笑道。
“可我覺得你們非但不是爲日月神教來的,反而是要做叛徒!”
此言一出,大船上的人都呆愣了,不久,就有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穿了過來,“藍鳳凰,你跟那小子廢話那麽多作甚麽,告訴他,我們這裏這麽多人,他要是不從,便死!”
藍鳳凰寒聲朝他喊:“油浸泥鳅,你要是再敢多說話,我第一個撕了你!”緊接着掃了蠢蠢欲動的衆人一眼,冷笑道:“你們一起上,也不是陳先生的一合之敵,還愣着作甚麽?給先生看看我們的誠意!”
那些邪門歪道挨個的打開船上的大箱子,隻見一片金碧輝煌的寶光沖天而起,晃花了衆人的眼睛,十幾箱黃金珠寶擺在陳昂的面前,就連旁邊的曲非煙也不由得呼吸一緊,陳昂卻看一不看這些金銀珠寶一眼,反而盯着幾箱不起眼的字畫。
‘唰’的一下,藍鳳凰眼前一花,就看到陳昂出現在大船上,手上拿着一卷卷軸,緩緩的攤開,别看這些東西不起眼,價值還在那些珠寶之上。
“好厲害!”藍鳳凰暗自震驚,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陳昂欺身而進,這等輕功,何止比她強上一籌,要是不在這大江之上,恐怕這裏這麽多人,也未必留的下陳昂,藍鳳凰暗自慶幸。
“寒食帖!”陳昂緩緩歎息道,“果然是天下絕頂!”
他随手把帖子放在了箱子裏,隻顧得拿出幾本古籍善本,撫摸着那些典籍發黃的封皮,陳昂緩緩道:“可惜除了這幾本古籍,其他對陳某來說,不過是玩物而已,一文不值!”
藍鳳凰愣住了,她擡眼看過去,見陳昂的臉色一片平靜,眼神也十分清明,看着金銀珠寶的目光,猶如随處可見的木石,訝然道:“天下人無人不想富貴榮華,尊駕孑然一身,竟然也不把這些東西看在眼裏嗎?”
“不錯!”
藍鳳凰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忽然頭一擡,厲聲道:“尊駕看不上這些金銀珠寶,難道看上了我們這身本事不成?也是,有了我們效力,什麽樣的财富得不到,什麽樣的權力沒有,你倒是好大的胃口!想要我藍鳳凰做牛做馬,做夢!”
“哈!”陳昂不由得開口笑出聲來,“我覺得你實在太高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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