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恒山的兩派弟子們,看着他手裏精絕的兩派劍法,隻覺得自己這手門派劍法,絕對是狗屎一般的見不得人,前半輩子,猶如水進了腦竅,才學的這般不堪入目,有上進心的弟子,幹脆學着陳昂的劍勢,在大庭廣衆之下,模仿起來,也覺得自己的劍法威力大增。
其他江湖中人見了,也照貓畫虎,學着陳昂用劍,他們雖然沒有兩派弟子熟悉劍法中的用劍訣竅,但也都有所收獲。有提刀的,用奇門兵器的,看見其他人悉心揣摩的樣子,幹脆拿起長棍桌腳,沖做長劍比劃起來,一時間,台下大半人,竟然模仿着學起劍來。
其他幾位掌門鐵青着臉,覺得甚是丢人,但隻是表面上如此,私下裏,個個都在用心體會。
定逸師太聚精會神,尋找着陳昂恒山劍法中的破綻,她一邊以自己的所學爲依仗,每當覺得那裏自己運劍晦澀,便往那裏攻去,但大半是中了陳昂的算計,被他反手一招,逼得上串下跳,偏偏每到要害之處,陳昂便轉劍避開。
三人的劍法越用越妙,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靈光閃動間,也有驚人的劍法變化,能逼得陳昂劍勢稍退,但馬上便被他學去,反手延伸出更多的變化來。天門道長用劍酣暢之處,長嘯一聲,手中劍勢抖開百多劍花。
回身一轉,一道無匹的匹練橫卷長空,劍勢暴漲,光如水銀瀉地,勢如大河滔滔,在一片浩然之中,藏着一道淩厲的鋒芒,在陳昂的劍法綿雲邊一沾而過,再轉一劍,淩厲之處尤甚三分,如此七次都被陳昂支撐了下來。
天門道長還想蓄力,勉力提氣而起,卻感覺手中空蕩蕩的,使不上力來,這才劍勢用盡,落下了劍光。他平息着體内湧動的真氣,忽然回過神來,放聲大哭。
定逸師太一驚,也抽身回劍,來到他身邊問道:“天門師弟,你又怎麽了?”語氣隐含不耐,卻是她劍法用到酣暢,停不下來。
天門道長似哭似笑,臉都擠成了一團,猛地摔下長劍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人家在指點咱們的劍法呢!”
定逸師太如被雷擊,愣在了當場,天門道長撿起長劍,語氣蕭索道:“老道服了!口服心服,他的劍法,我這輩子也趕不上了,他的心胸,老道也自愧不如,這還在這丢人作甚?回去吧!回去罷!”
說着朝陳昂鞠了一躬,頭也不回的走了。
定逸師太擡起頭來,語氣艱澀道:“你就不拍我們學了劍法,日後日夜琢磨,尋出你的破綻來?到時候,創出兩招克制你的絕招,你怎麽想?”
陳昂朗聲笑道:“那時候,我會高興地喝上三杯酒,好慶幸,這世上的劍法,又多了一點我可以學的東西!要是你們能教出一兩個青出于藍的弟子,将兩派劍法再上一個台階,我就要喜不自勝,放聲高歌了!”
定逸師太搖頭苦笑,雙手合十,爲陳昂念了一聲佛号,道:“洗練禅心十幾年,竟然還看不開一點潘籬,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阿彌陀佛!”
即帶着恒山弟子離開了。
五嶽劍派,竟然有兩派掌門,被陳昂以長劍折服,當真是應和了那一句“強者爲尊”。場下群雄面面相窺,不知該如何是好,嶽不群卻倒提長劍,來到陳昂對面抱拳道:“華山嶽不群,領教兄台高招!”
陳昂心知:嶽不群并不願意和他杠上,畢竟這隻會便宜嵩山派,阻止五嶽合并,對他華山來說自己不但不是阻礙,反而是大大的強援,這次他上來,應該是爲了防止嵩山的人撿便宜,幹脆展現自己的君子之風。
果然,嶽不群朗聲道:“兄台劍術驚人,但已和兩派掌門久戰,嶽某不占你的便宜,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來打過!”
底下的丁勉大驚,連忙道:“嶽師兄,不必與他客氣,魔門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又回頭對衆人說:“大家不要和他講什麽江湖道義,并肩子上便是!”
這又是名門正派的一個大殺器——“不用和他講江湖道義!”
陳昂縱然聽到,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來,隻是江湖畢竟還沒有那麽無恥,衆人聽了他的話,非但沒有一擁而上,反而退開了數步,把一衆嵩山弟子讓了出來,示意和他們劃清界限,更有人冷哼道:“嶽掌門做得好!某等可不向那些卑鄙小人,不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嶽不群對着大家抱拳道:“嶽某和魔教勢不兩立,但這位小兄弟未必就是魔教之人,他久戰一酣,嶽某豈能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
下面的人紛紛叫好,齊聲道:“嶽掌門做的對!”
嵩山派的人看見衆意難爲,知道自己要是出手,在場的人必然不會答應,隻怕還要拔劍阻止,這裏不知多少人得了陳昂劍法上的提點,受了他的恩惠,或是心懷感激,或是敬佩他爲人,要是上去圍攻,隻怕這些人一擁而上,把自己幾人斬爲肉醬。
嶽不群等了片刻,得到了陳昂的示意,這才拔劍而上,其實陳昂根本沒有内力,不支的樣子多半是裝出來,肌肉之力最善于持久,以現在陳昂的完全狀态,調度體力,車輪戰個三天三夜都不會狀态下降。
兩人一番拼鬥,也是以陳昂現學的華山劍法,對上嶽不群的華山劍法,隻是華山派以氣禦劍果然不是說笑,嶽不群劍法簡單精準,一手華山劍術以紫霞神功使出來,威力大得驚人,最爲克制陳昂的劍法,即使陳昂劍法青出于藍,也不過是拼了個不分上下。
到後來,嶽不群幹脆聚精凝神,學起陳昂的劍法來,陳昂也不是全無收獲,嶽不群身上的紫霞神功,被他弄清了大半,隻等他内力築基,便能融入自己的内功之中,對内力運之于劍法,有了更深的體會。
可以說,這是他收獲最大的一次,隻是現在用不上,積累了下來,等到内力一成,就能化爲潛力爆發出來。
兩人交手數百招,嶽不群賣了一個隐蔽的破綻,假裝敗了下來,他表面歎息道:“嶽某技不如人,愧已!”心裏卻想:我隻出了六層功力,若是全力以赴,隻需一百二十招,便能拿下他。
那邊的陳昂卻想到:“嶽不群大概隻用了六層的實力,大概是爲了防備左冷禅,我隻用了完全狀态,雖然發揮了全力,但比起超頻一度時的實力,隻有兩層左右,近戰我需要一千三百二十一招才能斬殺他,遠程隻需要十三镖,就能把他逼入死地。”
“如果開啓超頻二度狀态,隻需要三招,或者一镖,就可以殺他!”
接下來,幾位自襯實力不錯的江湖中人,都上來挑戰他,名義上是生死比鬥,其實隻是切磋,每次陳昂都用挑戰的那人的武學,将他打敗,在他手裏,那些武學比起原主人強大不知凡幾。
衆人這才知道,陳昂并不是事先學過這些劍法武學,而是在比鬥時,将對手的武學學過來,然後十倍威力的奉還。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的事情,衆人都難以置信,甯願相信這世界上有精通百家武學的門派,而陳昂則是其中出師的弟子。即使陳昂在他們眼前肉眼可見的迅速成熟起來,拳腳隐隐有宗師的風範,大家也隻願相信他是原來在藏拙。
畢竟,這等武學天賦,實在是讓人懷疑自己,對人信心的打擊,幾乎是緻命的!若是承認了這世上有過眼即會的天才,那他們辛辛苦苦學武,還有什麽意義呢?
日後門人弟子花上數十年的苦修,練得一手劍法,讓他知道有人數息就能學會,而且使得超凡入聖,那還有人願意學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