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怎會沒有心事?要不然,她也不會懼怕黑暗,爲噩夢所擾。她隻是難于啓齒。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源于蘇子豪留給她的陰影。
蘇子豪對她的傷害實在是太深太重了,很難完全治愈。每當小龍和她親熱時,她都要一直看着小龍的臉,否則,她就會誤認爲是蘇子豪對她的再次侵襲。
倘若她将此事告訴小龍,她擔心小龍也會誤認爲她和小龍結婚後,她還在想着蘇子豪。這一定會使她和小龍的夫妻感情受到挑撥離間。她最害怕的也是這一點。
小龍和田恬都各自平躺着,既不交談,也不對視。忽然,兩人不約而同地側過頭來,四目相對,讓兩人多少都有些怯俱和尴尬。
“你沒睡?”
“你睡不着,我又怎麽會睡下?我剛才不該那樣問你。”小龍的回答着實讓田恬感動。這也使剛才有些疏遠的兩顆心又一下子互相有了親近。
“我剛才也不該那樣騙你。我實話實說,你可不要多想,不要抛棄我。行嗎?”
“你是我的妻子。我愛你還愛不夠呢,又怎麽會抛棄你呢?别瞎想了,我一輩子都會和你好好地在一起。”小龍說着還将田恬摟在懷裏。
“我也是。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我老忘不掉他。”
“誰?”田恬已和自己結婚還在想着他人,田恬話中那個“他”字觸動了小龍最爲敏感的那根神經。
“蘇子豪。”
“什麽?你還在想着那個王八蛋。”小龍所受的震驚有增無減,使他摟着田恬的那隻胳膊突然松開。
“你消消氣,耐心地聽我說。我也竭盡全力地想忘掉他,可總是忘不掉他。一熄了燈,就覺得躺在身邊的是他不是你。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了。我隻想徹底忘掉他,然後和你好好地在一起。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字不假。”
“我相信你。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咱們不要老惦記着過去那些痛苦的事,要多想想現在。我們現在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逛街,多好啊!你也不用特意去忘他,你越想忘他,就越忘不掉他。他作惡多端,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咱們以後隻管過咱們的。我們好好地過日子,把這個家過得紅紅火火。來年,你再給我生個胖小子,就更好了。”小龍又将田恬摟在懷裏,對她情深意重地勸慰道。
“想得美。”
田恬終于笑了。小龍看到後也很是高興,還情不自禁地吻了田恬。小龍的親吻并未終結,或者說,隻是一個開始。接着,他就由上及下、由表及裏地對她百般愛撫。
在他的愛撫下,她沒了筋骨,隻剩下棉花一樣輕軟的身體,四周不再嘈雜,隻聞愛的聲響。田恬徐徐合上了雙目,看上去就像一個睡美人,卻并未睡去,而是屏聲靜氣,調集一切感官去體驗愛的滋味。
這是田恬第一次全神貫注地體驗**,而非單純地承受**。她也徹底将蘇子豪和武小龍分辨出來,兩人是有着很大的不同,不論是重量,還是氣息,就連愛撫的方式也是千差萬别,如果說前者的是狂風暴雨,那麽後者的就是和風細雨。
小龍側過頭去,看到田恬雙目緊閉地靜靜躺在自己的懷裏。她也許睡着了,小龍就不便打擾,隻是安安靜靜地凝視着她。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使它熠熠生輝,就像半個月亮。
忽然,他還看到她的兩個眼珠動了一下。他曾聽人說,人做夢時眼珠就會轉動。按這種說法看,她剛才是在做夢了。也許未必如此,或許她隻是想到了高興的事。
無論是夢着,還是想着,他都覺得那總與昨晚的事有關。他也很希望她和他能夠共享昨晚的歡樂。
“累着了吧?”田恬睜開眼後,小龍立即問道。
“有點累,不過不礙事。早餐做好了,你快起來吃吧。”
“我可要好好補一補,昨晚可是讓我好生受累。”
“讨厭!快穿衣服吧,也不看看表,都什麽時候啦。”田恬下了床,說着就将小龍的t恤甩向了他。
小龍洗刷時,田恬抹了桌凳後就将早餐擺上了。桌子中間擺着一個大白瓷湯盆,裏面盛的是小米粥。湯盆一邊有一籠包子,另一邊的小碗裏盛着兩個雞蛋。
這就是小龍和田恬二人的早餐。當小龍看到香氣撲鼻的早餐後,頓感家的溫馨和妻的賢惠。賢惠的妻還爲他親自盛了一碗小米粥,更讓他感動不已。爲了回報妻子的付出,小龍吻了一下田恬。
小龍和田恬面對面而坐,彼此都會不時地看一眼對方,好像兩人都是奇珍異寶一樣,總讓人看不夠,看不厭。如此的吃法也使他們吃下的每口飯裏都滲進了愛的甜蜜。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小龍突然接到大鵬打來的電話。
“什麽事?”
“大鵬約我們晚上一塊兒吃飯。”
“沒說爲什麽?”
“沒說。我們去就是了。大鵬是個能幹大事的人,不像我,隻能當個司機。”
“可我就愛當司機的你啊!”
“我也隻喜歡做文員的你。我别無他求,隻求和你天天在一起。”
“溫柔鄉裏英雄冢。你就不怕死在了溫柔鄉裏?”
“不怕。我又不是英雄。話說回來,能死在你的溫柔鄉裏,我也算是死得其所。”